五年爱情长跑敌不过上司一条爱马仕皮带,我被绿得人财两空。
天台边缘偶遇绝症少女苏糖,她递来一罐可乐:“临死前帮我骂遍前任名单?”
我激情输出三小时,意外骂成网红脱口秀演员。
前女友悔恨求复合,上司跪求我别爆料。
眼看人生逆袭,却查出苏糖病历是假的——她才是幕后策划这一切的资本大佬。
“别生气嘛,”她眨眨眼,“我赔你一个商业帝国好不好?”
楼顶的风真是喧嚣,像无数把钝刀子割着周屿早就破烂不堪的衬衫领子。他低头看着脚下,城市像一片流淌着灯火脓液的伤口,而他,就是那个即将被挤出去的细菌。
五个小时前,房东用堪比唢呐的嗓门宣告了他最后的期限,连同他那点可怜的家当一起扔在了门口。打包的时候,那截不属于他的、骚气冲天的爱马仕皮带扣从陈小夏的衣柜深处滑出来,金光闪闪,像淬了毒的针,精准扎爆了他苟延残喘了五年的爱情气球。昨天这个时候,他还在公司低声下气,想讨个说法,结果被提裤子上司王硕仁一句“公私要分明”钉死在耻辱柱上——“周屿啊,你因为私事指被绿擅自离岗指捉奸未遂,导致客户投诉,公司损失重大,你被开除了。” 完美,逻辑闭环,无懈可击。
过去几天找工作碰壁的记忆碎片似的涌上来,那些HR礼貌而疏离的笑容,像一层层糊在他脸上的保鲜膜,窒息感挥之不去。完了,全完了。他一条腿颤巍巍地迈出了天台边缘的矮墙。
“喂——”
一个清凌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点不耐烦,“大哥,你这位置挡着我跳了,讲究个先来后到行不行?”
周屿一个激灵,差点真栽下去,狼狈地扒住墙沿回头。月光下,一个穿着宽大病号服、脑袋上却戴了个极其夸张的粉色狐狸毛线帽的少女,正盘腿坐在不远处的水泥地上,嘎嘣嘎嘣嚼着薯片。她脸颊苍白得没什么血色,但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落了两颗星星。
“你……你谁啊?”周屿嗓子干得冒烟。
少女拍拍手上的碎屑,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摸出一罐冰可乐,“啪”一声打开,递过来:“苏糖。糖尿病的糖,不过我现在得的是别的,快死了。”她说得跟“我吃过饭了”一样自然,“看你骂骂咧咧半天也没跳,估计是心里憋屈。来,喝一口,临死前发挥点余热,帮我把这名单上的人骂一遍?”她说着,又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用荧光笔写了好几个名字,画得花花绿绿。
周屿懵了,下意识接过可乐,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哆嗦。也许是苏糖那“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气质太过理直气壮,也许是他憋了太久真的需要个出口,他居然真的就着那罐可乐,对着那张莫名其妙的名单,开骂了。
从王硕仁那“用发胶固定都撑不起人样”的油腻中分,骂到他“提裤子比提建议还快”的无耻;从陈小夏“五年感情比不上一块皮革”的瞎眼,骂到她新做的“像被车轮碾过”的睫毛。他把自己那点窝囊、愤怒、不甘,全掺在刻薄又精准的比喻里,倾泻而出。越骂越顺,词汇量空前丰富,逻辑链条清晰得吓人,偶尔还夹杂着对人生对命运的毒舌点评。
苏糖在一旁,薯片嚼得更响了,眼睛弯成了月牙,时不时还鼓掌喝彩:“妙啊!这个角度清奇!对对对,就那个姓王的,他后来是不是还秃了一块?”
不知骂了多久,天边都泛起鱼肚白了。周屿嗓子冒烟,停下来喘气。苏糖意犹未尽地咂咂嘴:“牛逼啊兄弟!你这口才,蹲这儿跳楼太浪费了!信我,你指定能火!”
周屿只当是疯话。
直到三天后,他窝在几十块钱一晚、墙皮剥落的小旅馆里,用那台快散架的老旧笔记本电脑蹭网时,鬼使神差地点开了一个本地论坛飘红的帖子——《神秘男子天台激情辱骂三小时,句句诛心,笑到劈叉!》。下面附着一段明显是手机偷拍的视频,画面晃动,但他那张绝望又亢奋的脸,还有那些毒舌金句,清晰可辨。评论区已经炸了锅。
“卧槽这是谁的部将?嘴皮子溜得能犁地!”
“哈哈哈哈代入感太强,我已经开始生气了不是”
“求大佬开课,怎么骂才能如此清新脱俗又不带脏字?”
“@王硕仁 @陈小夏 快来对号入座!”
火苗就这么猝不及防地,以一种他完全没想到的方式,窜了起来。
紧接着,本地一家以犀利著称的脱口秀俱乐部“破茧”找上门,老板看了视频,拍着大腿说找到了沧海遗珠,硬是把他这社恐晚期拖上了开放麦的舞台。第一次,他腿肚子转筋,把台下观众想象成王硕仁和陈小夏,硬着头皮把天台那套又说了一遍。结果,炸场。掌声和笑声几乎掀翻屋顶。
他好像……真的找到了一条歪歪扭扭的路。
他给自己起了个艺名“周怼怼”,段子全取材于自己的悲惨世界,但经过他那张淬了毒的嘴加工,痛苦都变成了爆笑的子弹。他骂职场PUA,骂拜金主义,骂那些道貌岸然的虚伪,骂得酣畅淋漓,骂得台下有同样遭遇的人一边笑一边哭。
人气像滚雪球一样累积。有视频平台找他签了约,节目一期期做,粉丝数疯涨。曾经对他爱搭不理的媒体,现在把话筒怼到他嘴边。经济状况以坐火箭的速度改善,他搬出了小旅馆,租了个明亮宽敞的公寓。
然后,反转来了。
先是一条匿名爆料帖,详细梳理了王硕仁利用职权潜规则女下属、克扣项目奖金、数据造假的黑历史,证据链清晰得像是有人双手奉上。王硕仁焦头烂额,据说被总部直接带走调查。隔天,周屿就在公司楼下被王硕仁堵住,对方胡子拉碴,全然没了往日威风,抓着他的胳膊几乎要跪下:“周屿……不,周老师!求求你,高抬贵手,别……别赶尽杀绝,我给你钱,多少都行!”
周屿只是慢慢抽回自己的手,整理了一下并不需要整理的袖口,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王总,公私要分明。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着王硕仁瞬间灰败的脸,周屿心里没有预想中的狂喜,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紧接着,陈小夏也出现了。在一个他常去的咖啡馆,“偶遇”。她精心打扮过,眼底带着恰到好处的悔恨与脆弱,言语间全是追忆往昔,暗示自己当年是年少无知被人蒙蔽,话里话外试探着他是否单身。
周屿看着她,看着这个曾让他痛彻心扉的女人,此刻像一盘隔夜的菜,被端上来企图回锅。他忽然笑了,打断她的抒情:“陈小夏,你知道吗?”他指了指窗外路边一个牵着条贵宾犬的男人,“我现在看你,就跟看那条狗……的主人手里的遛狗绳差不多,毫无感觉,甚至觉得有点碍眼。”
陈小夏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这一切,苏糖都像个幽灵一样,在手机信息里知晓。她总是第一时间发来贺电,用各种夸张的表情包庆祝他的每一次“胜利”,语气兴奋得像自己中了彩票。周屿只当她是个有着特殊癖好的、生命力顽强的快乐小疯子。
直到他签下那个堪称天价的年度脱口秀专场合约,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顶流。狂喜之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疑虑浮上心头。这一切,顺利得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精心编排过的剧本。
他想起了苏糖。那个在天台上,轻飘飘递给他可乐和名单的女孩。她似乎总在他人生关键节点,发来一些看似无意、实则精准的“提示”信息。比如,在他犹豫是否接受第一个电视节目邀请时,她发来一句:“怕什么?最坏还能比天台冷?”在他对某个段子拿不准时,她会说:“就往痛处戳,越痛记得越牢。”
一种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他动用了一些关系,开始调查苏糖。名字,年龄,背景。调查结果很快出来,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只有一份某私人医院的绝症诊断书。太干净了,反而显得假。他不甘心,顺着那家私人医院的线索往下挖,几经周折,绕开层层障碍,最终拿到的东西,让他坐在电脑前,浑身血液都凉透了。
绝症诊断书,是伪造的。
苏糖的真名,叫苏棠。那个横跨文娱、投资多个领域的苏氏集团,那个在财经新闻里都带着一层神秘面纱的庞然大物,唯一的继承人。
资本大佬。
天台上那场“偶遇”,从他被绿失业到房东赶人,甚至可能更早……一切的一切,都是设计好的?他被当成一个提线木偶,在一个富家千金无聊时策划的巨型真人秀里,卖力地表演着他的痛苦和逆袭?
周屿猛地起身,抓起车钥匙,引擎轰鸣着冲向苏糖——不,苏棠常住的那套顶层公寓。保安试图阻拦,被他那骇人的眼神瞪了回去。他直接刷卡冲进电梯,用力拍打着那扇厚重的入户门。
门开了。苏棠穿着丝质睡袍,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只有点被打扰的不悦。看到他,那点不悦瞬间化为了狡黠的笑,眼睛依旧亮得像星星。
“苏、棠。”周屿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把手里的调查资料摔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好玩吗?看着我像个小丑一样,在你设定的剧本里上蹿下跳,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绝症?快死了?呵……你他妈才是那个给我诊断出绝症人生的庸医!”
苏棠歪着头看他,轻轻晃着杯中的酒液,语气轻松得令人发指:“别生气嘛,周老师。”她往前走了一步,睡袍带子拂过地上的纸张,“我这不是……赔礼道歉来了?”
她眨眨眼,笑容扩大,带着一种孩童般的天真与残忍。
“赔你一个商业帝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