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废弃仓库里，烟头在黑暗中亮起红点，映出男人脸上的刀疤。
“江哲的预警平台断了我们三条财路，” 刀疤男把照片摔在铁桌上，
照片上江哲站在庆功宴台上，笑容刺眼，“老 K 在牢里放话，
要让他付出代价 —— 不光要毁了平台，还要把他那‘预见未来’的本事，
变成我们的武器。”旁边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抬眼，
手里把玩着微型摄像头：“他的能力有副作用，医生说再用几次就会视网膜脱落。
刚才在公司楼下放的包裹只是警告，真正的活口在他车上。” 他掏出个芯片，
金属光泽在暗处闪了闪，“这是跟踪器，已经贴在他车底，能实时传输位置。
”刀疤男冷笑一声，踩灭烟头：“今晚别跟丢了。等他回家，
就把他老婆孩子绑了 —— 我倒要看看，他是想保住眼睛，还是想保住家人。
” 连帽衫男人点头，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口袋里的弹簧刀发出轻微声响。仓库外，
无牌黑色轿车的引擎悄然启动，车灯熄灭在夜色里，像一头等待狩猎的野兽，
朝着江哲离开的方向驶去。而此时的江哲，刚带着苏晚驶离庆功宴现场，完全没察觉，
死亡的阴影已悄然笼罩。
惊魂与失控的能力1.1 烟盒与孕照：露台上的片刻柔软江哲的拇指反复摩挲着烟盒边角，
锡纸在指腹下皱成一团 —— 这盒没拆封的 “南京” 还是戒烟前买的，
现在成了他缓解焦虑的道具，烟盒上 “金陵十二钗” 的图案早已被摸得模糊。
“即时达” 总部大楼的露台风很大，初秋的梧桐叶被卷得贴在玻璃幕墙上，
像被雨水泡过的旧邮票，边缘发卷，颜色褪得发灰。他把烟盒塞进西装内袋时，
手机在里面震了震。掏出来的瞬间，屏幕上苏晚的笑脸让他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来。
照片是早上出门前拍的，妻子穿着米白色孕妇装，肚子圆滚滚地顶起来，左手举着手机自拍，
右手却悄悄托在腰侧 —— 江哲知道，那是她站久了腰累的小动作。
他指尖在屏幕上敲得很慢，每个字都斟酌着：“想吃你上周念叨的蟹粉豆腐吗？
我让张姨提前炖着，下班回去就能喝。”发送键刚按下去，手机还没揣回口袋，
眼前突然蒙了层雾。不是露台飘进来的水雾，
是那种带着轻微刺痛的、像隔了层磨砂玻璃的 “预兆雾”—— 这是江哲独有的信号，
每次预见未来前都会出现。他下意识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脑海里像放老旧电影般，
未来三分钟的画面清晰地铺展开。1.2 预见与救援：失控的能力与冷汗画面里，
广场东侧那把常被晨练老人占着的长椅旁，穿红色连帽衫的小女孩正蹲在地上捡气球。
气球是粉色的，上面印着 “佩奇” 图案，线缠在长椅腿的螺丝上，女孩攥着线使劲扯，
小脸憋得通红。下一秒，线 “啪” 地断了，气球摇摇晃晃往马路中间飘，女孩拔腿就追。
而北边路口，一辆蓝色电动车正冲过来，司机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头埋在手机屏幕里，
拇指飞快地滑动，车把歪得厉害，车筐里的珍珠奶茶晃得快要洒出来，
杯盖边缘已经渗出褐色的液体。江哲的心脏猛地缩紧，像被一只手攥住，连呼吸都滞了半秒。
他指尖发抖，好几次才按对保安室的号码。电话接通时，
张叔嚼茶叶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江总？这会儿打电话，是露台风太大想让我关窗？
”“不是！张叔，快！” 江哲的声音被风吹得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
“广场东侧长椅，穿红连帽衫的小女孩，三分钟后有电动车失控冲过来，别让她跑马路！
”电话那头顿了半秒，
接着是椅子拖动的刺耳声响 —— 江哲能想象到张叔从值班椅上弹起来的样子，
这位部队转业的老保安，从来不会多问废话。“明白！” 张叔的声音刚落，电话就挂了。
江哲盯着腕表的秒针，每走一下，都像踩在刀尖上。风刮得更猛了，
把他的西装下摆吹得贴在腿上，后背却渗出一层冷汗，衬衫黏在皮肤上，凉得刺骨。
一分二十秒时，他忍不住往广场方向看，只能看见模糊的人影；一分四十秒，
微信提示音突然跳出来，张叔发了段小视频。视频里，张叔正把小女孩抱在怀里，
女孩的红连帽衫歪在一边，手里攥着瘪掉的粉色气球，眼泪还挂在脸上；不远处，
蓝色电动车歪歪扭扭地撞在路边的隔离墩上，珍珠奶茶洒了一地，
褐色的液体顺着马路牙子流，在阳光下泛着油光。江哲靠在露台栏杆上，
才发现自己的指节还在发白。最近这样的 “被动预见” 越来越多 —— 上周在超市，
他看见穿碎花衫的老太太踮着脚够货架顶层的酱油，玻璃瓶装的，标签都泛黄了。
他刚想提醒，眼前就闪过瓶子掉下来的画面，手比脑子快，冲过去扶住时，
瓶底的酱油已经洒了他一手，黏糊糊的；前天开车送苏晚去产检，路口绿灯刚亮，
他脚还没踩油门，突然看见一辆大货车闯红灯冲过来，赶紧猛踩刹车，
苏晚的头差点撞到副驾靠背，事后她还埋怨：“阿哲，你怎么突然刹车？吓我一跳。
”他没法解释，只能揉着她的头发说 “抱歉”。更糟的是视力，上周去眼科医院，
李医生指着验光单皱眉，老花镜滑到鼻尖上：“江先生，
你左眼视力从 1.2 降到 0.8，眼底还有轻微出血，
是不是经常熬夜、盯着电脑不眨眼？”江哲坐在诊室的椅子上，手指抠着裤子缝，
只能含糊点头。他没法说，每次预见后，眼睛都会像被砂纸磨过一样疼，
有时候看东西会有重影，得闭着眼缓好一会儿才能恢复。他心里清楚，
这是能力的代价 —— 当初靠它在股市赚第一桶金时，他以为自己捡到了天上掉的馅饼，
现在才知道，馅饼早被标好了价格。风又刮过来，江哲把手机揣回口袋，
指尖碰到里面的烟盒，突然觉得有点讽刺。以前靠能力赚钱时，
他觉得自己能掌控一切；现在能力失控了，才明白自己不过是被推着走的人，
连保护自己的眼睛都做不到。
2.1 冷水与领带：会议室前的仓促整理对讲机里小林的声音带着怯生生的试探：“江总，
证监会的周主任到了，在三楼会议室等您，还带了两份文件，说是急着跟您谈。
”江哲正对着办公室的镜子揉眼睛，指腹按在眼底青黑处，传来轻微的酸胀感。
他转身走到洗手池前，拧开冷水龙头，掬起水往脸上泼 —— 冰凉的水顺着下颌线往下滴，
溅在白衬衫领口，晕开一小片湿痕。镜子里的男人头发有些凌乱，
领带歪歪扭扭地挂在脖子上，还是早上苏晚帮他系的，跑了两趟露台后早就松了。
江哲扯着领带重新系，手指却总不听使唤，打了三次才打好一个歪歪的温莎结。
他从抽屉最深处摸出那个皱巴巴的烟盒，犹豫了两秒，
又塞了回去 —— 苏晚早上出门时还叮嘱：“抽屉里的烟别再拿出来了，
孩子能闻到味儿的。” 他拍了拍衬衫上的水珠，抓起桌上的笔记本，快步往三楼走。
2.2 绿茶与数据：会议室里的试探与转机三楼会议室的门没关严，江哲推开门时，
正看见周主任低头翻文件，老花镜滑到鼻尖上，露出半张布满皱纹的脸。
这位头发半白的老人听见动静，抬起头笑了笑，眼角的纹路挤成一团：“江哲来了？快坐，
刚泡的龙井，还热着。”桌上的玻璃杯里飘着几片茶叶，茶汤呈浅黄绿色，
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江哲在周主任对面坐下，指尖碰到杯壁，传来恰到好处的温度。
周主任把文件推过来，纸张边缘有些皱，显然是被反复翻阅过，
上面用红笔圈着密密麻麻的数据：“你看，去年有近三成散户因为追高、踩雷亏损，
有的老太太把养老钱都赔进去了，哭着来证监会门口闹。”他指着数据叹了口气，
手指在 “游资炒作” 那行字上敲了敲：“我们想做个‘股市风险预警平台’，
提前给散户提个醒。你之前三次精准预判了游资动向，
能不能…… 把你的‘判断逻辑’教给系统？不用你天天盯着，让技术团队学你的思路就行。
”江哲捏着杯耳的手顿了顿，杯里的茶叶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没法说 “判断逻辑” 是 “看见未来三分钟”，只能含糊地避开重点：“周主任，
我怕帮不上忙 —— 我的方法比较‘主观’，全靠经验攒的感觉，
而且最近……”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声音低了些，“视力下降得厉害，
医生不让我长时间盯屏幕。”周主任放下文件，身体往前倾了倾，
老花镜滑得更厉害了：“我知道你有顾虑。我们不是要你盯盘面，
是想让技术团队把你之前预判过的案例拆成数据 —— 比如某只股票异动前，
换手率是不是突然飙到 15% 以上？委卖单是不是有大量撤单？
结合政策新闻、资金流向，让系统自己找规律。这样你既能帮散户，也不用再耗神，
一举两得。”这话像一束光，照进江哲心里。他想起昨晚苏晚靠在沙发上，
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说：“阿哲，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去青岛住两个月好不好？海边空气好，
你也能好好歇一歇，别总盯着电脑，眼睛都快熬瞎了。
” 如果真能把能力转化成不用 “看见” 的系统，或许真能两全。他们聊到下午三点，
文件上的重点都圈了出来，江哲送周主任到电梯口时，周主任拍了拍他的肩：“小伙子，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身体是本钱。” 电梯门缓缓关上，周主任的笑脸慢慢消失在门缝里。
2.3 燕窝与电话：走廊里的温暖与烦恼“江哲！” 熟悉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
江哲转身时，看见苏晚提着保温桶快步走过来。她穿着米白色孕妇装，
外面套了件江哲的黑色风衣，衣摆长到膝盖，显得人更娇小了，
风把她的头发吹得贴在脸颊上。“张姨炖了燕窝，加了冰糖，我怕你忘了喝，特意送过来。
” 苏晚把保温桶塞进他手里，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眼底，“怎么又揉眼睛？
是不是又用你的‘办法’了？”江哲打开保温桶，燕窝的甜香扑面而来，上面浮着几粒枸杞。
他用勺子舀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进喉咙，甜而不腻。“没用到，跟周主任谈合作呢。
” 他把勺子递到苏晚嘴边，“你也尝一口。”苏晚咬着勺子，小声说：“我妈刚才打电话，
说我堂哥想让你帮他看股票，还说‘你老公能掐会算，
肯定能让他回本’—— 他去年买的基金亏了一半，急得睡不着觉。
”江哲舀燕窝的手顿了顿。“黑曜石” 案后，他的能力在亲戚圈里成了公开的秘密。
上个月苏晚的舅舅来家里，手里提着一筐土鸡蛋，拐弯抹角问能不能预测彩票号码：“哲啊，
你要是能看见，就跟舅舅说一声，中了奖给你买好酒。” 上周他堂姐更离谱，
微信里发了十几个专业名称，让他帮忙选孩子的高考志愿：“你提前看看哪个专业好就业，
别让孩子走弯路。”“我跟我妈说了，股市有风险，不能靠猜，让她劝劝堂哥。
” 苏晚拉了拉他的袖口，语气里带着担忧，“你别往心里去，
也别再用你的‘办法’帮他们 —— 李医生说你眼底有出血，再熬下去会视网膜脱落的。
”江哲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有些凉，大概是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放心，我心里有数。
” 他把保温桶盖好，“周主任的项目就是想不用我亲自来，以后我就能多陪你和孩子了。
” 走廊里的灯光照在苏晚脸上，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星星，江哲忍不住低头，
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远处传来小林的声音：“江总，技术部的人来汇报工作了。
” 江哲把保温桶递给苏晚：“你先回家，路上慢点，我下班就回去陪你吃晚饭。
” 苏晚点了点头，提着保温桶慢慢走了，黑色风衣的衣摆在走廊里轻轻晃动，
像一只展翅的鸟。江哲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才转身往办公室走。
手里还残留着燕窝的甜香，
心里却有些沉甸甸的 —— 亲戚的期待、能力的代价、未出生的孩子，像一根根线，
缠在他身上，让他既温暖，又疲惫。
案与笔记本里的代价3.1 草莓与预兆雾：便利店里的突发预警晚上七点多的天已经擦黑，
路灯刚亮起，昏黄的光洒在柏油路上，把江哲的车影拉得很长。苏晚靠在副驾座上，
手指轻轻摸着肚子，突然开口：“阿哲，小区门口便利店应该还有草莓吧？我想吃。
”江哲把车停在便利店门口，玻璃窗上凝着一层薄雾，里面暖黄的灯光映出货架的影子。
“你在车里等，我很快回来。” 他拉开车门，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来，
他下意识裹了裹外套 —— 这件黑色夹克还是苏晚去年给他买的，袖口已经磨出了毛边。
便利店的门 “叮铃” 一声响，收银台后的小姑娘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扫条形码，
耳机里传来流行歌的旋律，跟着节奏轻轻晃着脚。江哲走到水果区，
货架上的草莓只剩最后两盒，塑料盒上凝着水珠，叶子还带着新鲜的绿。他伸手去拿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