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成了年代文里即将被戴绿帽的万元户儿子。
书中男主正是我那“好未婚妻”的白月光知青。按照情节,
我将被榨干家产后赶出村子惨死街头。笑死,我可是熟知全文的搞笑男大,
反手就当着全村曝光她的出轨日记。转头娶了总给我送红薯的温柔小青梅。
当知青男主终于找来时,我开的拖拉机已经停在了家门口——等等,副驾驶上坐着的人,
怎么有点眼熟?---胸口憋得慌,像压了块磨盘。李默猛地睁开眼,
入目是泛黄粗糙的蚊帐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土腥味和霉味混合的气息。
他唰地坐起身,低头看着身上那件土得掉渣、洗得发白的蓝色粗布汗衫,
再环顾这间糊着旧报纸、家具斑驳的泥土屋子,CPU差点干烧了。
昨晚他还在大学宿舍里边抠脚边激情吐槽一本年代文里的炮灰配角,那倒霉蛋跟他同名,
是70年代末北方农村里罕见的万元户独子,人傻钱多,
被那个叫王秀兰的未婚妻和知青男主陈卫东联手耍得团团转,骗光家产,最后冻死街头,
惨得一批。现在这场景……这手感……这味儿……“默娃子,醒啦?快起来,
秀兰一会儿该来找你去公社扯布了!”门外传来一个略显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女声。
李默心里咯噔一下。扯布?这情节……不就是王秀兰以扯结婚布料的借口,
骗“李默”把家里最后那点压箱底的现金拿走,转头却塞给了要回城打点的陈卫东吗?完了,
真穿了!穿成了这个即将头顶呼伦贝尔大草原的冤种炮灰!他深吸一口气,不慌,
咱可是受过现代高等教育兼修网络文学吐槽学的搞笑男大,还能让一本破书给安排了?
“来了,妈!”他应了一声,嗓音带着点刚醒的沙哑,眼底却闪过一道精光。按照记忆,
他趿拉着破布鞋,
先是溜达到他爹李老栓——原书里第一批有胆识搞副业成了万元户的老汉——的屋里,
嘀嘀咕咕了半晌。出来时,老汉眉头紧锁,但看着儿子那不同往日的清明眼神,
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挥挥手让他自己去处理。刚回到自己屋,王秀兰就来了。
她穿着件崭新的碎花衬衣,两条麻花辫梳得油光水滑,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笑容,
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默哥,咱走吧,去晚了好看的花色该没了。
”她声音娇滴滴的。李默心里冷笑,面上却学着原主那副憨傻样,挠了挠头:“秀兰,
我爹刚说家里现钱不凑手,让我先去信用社取点。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王秀兰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行,那你快点。”支开了王秀兰,
李默目标明确,直奔王秀兰房间。这年头,农村姑娘的屋子没什么隐私可言,
他轻易就在她枕头底下摸到了那个用红头绳系着的木盒子。打开,
里面果然躺着一本塑料封皮的日记本。他飞快翻看,
陈卫东露骨的思念、对“李默”这个“土包子”的鄙夷、还有两人如何算计李家钱财的计划,
写得那叫一个清清楚楚。“啧啧,出轨日记都写得这么理直气壮,姐们儿你是个人才。
”李默一边吐槽,一边把关键几页撕下来揣进兜里。刚做完这一切,
就听到王秀兰回来的脚步声。他若无其事地溜出去,在院门口“恰好”碰上她。“取到了?
”王秀兰急切地问。“嗯,”李默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卷钱,故意在她眼前晃了晃,
“走吧。”王秀兰看到钱,眼睛一亮,那点疑虑瞬间抛到九霄云外。
两人走到村里那棵大槐树下,这里是村民聚集扯闲篇的地方,人多,眼杂。王秀兰停下脚步,
脸上摆出为难的神色:“默哥,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来了来了,
经典戏码开始了。李默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关切:“咋了秀兰?有啥事你直说。
”“是卫东哥……陈知青他家里来信,说他娘病重,急需钱救命,
还差五十块……他急得都要给人下跪了……”她说着,眼圈还真有点红,“默哥,
你看……咱们结婚的钱能不能先挪点给他应应急?他以后肯定还!
”周围纳凉的、搓麻绳的村民都竖起了耳朵。李默心里冷笑,
脸上却露出比她更焦急、更心痛的表情:“啥?陈知青他娘病重?哎呀!
这真是……太不幸了!”他捶胸顿足,声音洪亮,确保每个人都听得见:“秀兰啊!
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刚才在信用社就多取五十了!
”王秀兰一愣:“你……你刚才取了多少?”“我取了八十啊!
”李默一脸“憨厚”地掏出那卷钱,“咱扯布三十,剩下五十不就是给陈知青准备的吗?
”“啊?”王秀兰彻底懵了,“你……你怎么知道……”“我知道!我啥都知道!
”李默猛地提高音量,脸上那点憨厚瞬间变成了悲愤和痛心疾首,
“我知道你心里装着陈卫东!我知道你俩背地里商量着怎么骗我们李家的钱!
我知道你枕头底下那本日记里,写满了怎么嫌我土,怎么骂我傻,
怎么盼着跟陈卫东双宿双飞!”他一边说,一边从另一个兜里掏出那几张日记纸,
抖得哗哗响,直接塞给旁边一个识字的村民:“叔!你给大家念念!念大声点!
让乡亲们都听听,我李默这顶绿帽子,戴得有多瓷实!”那村民下意识地接过,
磕磕绊绊地念了起来。随着那些不堪入耳的字句被公之于众,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天爷哎!
这王秀兰看着老实,心这么黑!”“早就看她跟那陈知青眉来眼去的!
”“李家娃子真可怜哦……”王秀兰的脸瞬间惨白如纸,指着李默,嘴唇哆嗦着,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哇”一声哭出来,捂着脸跑了。李默没去追,他转向众人,
扯着嗓子,带着哭腔憋笑憋的:“乡亲们都给做个证!不是我李默对不起她王秀兰!
是她王秀兰不守妇道,联合外人坑骗我家!这婚,今天就算退了!
以后她王秀兰跟陈卫东是死是活,跟我李默,跟我们老李家,再没半个瓜毛的关系!”说完,
他“悲痛欲绝”地拨开人群,往家走去。脚步那叫一个沉稳,背影那叫一个决绝。
刚走到家门口的草垛旁,一个细弱的声音叫住他:“默……默哥……”李默回头,
是隔壁家的赵小丫。小姑娘穿着打补丁的衣裳,洗得发白,手里捧着两个还带着泥土的红薯,
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又像是替他难过。“默哥,你……你别太伤心了,
”赵小丫把红薯塞到他手里,声音小小的,“这个,给你吃……吃饱了就不难过了。
”看着小姑娘清澈眼里真切的关心,李默心里那点演出来的悲愤瞬间烟消云散,
涌上一股暖流。原书里,这个总是偷偷给他送吃的温柔小青梅,在他死后,
是唯一一个给他烧了纸钱的人。他接过红薯,露出穿过来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小丫,
谢谢你。哥不难过。”他顿了顿,看着女孩清秀的小脸,压低声音,“哥还得谢谢你,以后,
哥挣了钱,天天给你买肉吃。”赵小丫的脸唰地红了,像天边的晚霞,跺了跺脚,
扭头跑回了自家院子。退婚风波让李默家在村里尴尬了几天,
但也彻底摆脱了王秀兰那个吸血虫。李默没闲着,先是说服了老爹李老栓,
把家里一部分积蓄拿出来,
又凭着他那张能把死人说话的嘴以及对未来几十年经济发展脉络的“先知”,
串联了几户关系好、胆子也大的村民。
他盯上了村里那堆快烂掉没人要的红枣和山里野生的山楂。搞不来高端设备,就用土法子。
他带着几个半大小子,捣鼓出了第一批色泽透亮、甜而不腻的枣泥和山楂酱,
用玻璃罐子装了,又设计了个土里土气但醒目的红纸商标,
让老爹赶着驴车拉到县里和隔壁镇的供销社去试水。没想到,这纯天然无添加的土特产,
因为味道实在、价格便宜,竟然大受欢迎!订单像雪片一样飞回来。小作坊迅速扩张,
村里不少闲散劳力都有了活儿干,按劳计酬,家家户户月底都分到了以往不敢想的现钱,
一个个喜笑颜开。李默又趁热打铁,用赚来的第一桶金,加上三寸不烂之舌,
从县里农机站淘换回来一台二手的“铁牛55”拖拉机。
当那庞然大物“突突突”地冒着黑烟开进村时,全村老少都出来围观了,那场面,
比过年还热闹。李默成了村里第一个拖拉机手,每天开着它往返镇上交送货物,威风凛凛,
成了四里八乡最靓的仔。他和赵小丫的感情也在这共同奋斗的日子里迅速升温,
两家大人一合计,干脆定了亲,只等农闲就办喜事。这天傍晚,李默刚开着拖拉机,
拉着满满一车山货从镇上回来,车头挂着的那朵村民硬给戴上的大红花还没摘。
拖拉机刚在他家门口停稳,他就看见院门外围着几个人。其中一个,
穿着洗得发白的旧中山装,身形挺拔,面容俊朗,
只是眉宇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郁气和旅途的劳顿,正是那个知青男主——陈卫东。看来,
这是在外头碰了壁,又想起王秀兰这个“备胎”,回来找温暖和潜在好处了?
李默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熄了火,利落地从驾驶座上跳下来。陈卫东也看到了他,
目光扫过那台崭新的拖拉机和李默身上明显是城里买来的成衣,眼神复杂,有嫉妒,
有难以置信,更多的是算计落空的阴沉。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就在这时,
拖拉机副驾驶那边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身影利落地跳下车。
那人穿着一身合体的蓝色工装,身姿笔挺,虽然也带着些尘土,但气质沉稳,眼神锐利,
一看就不是普通村民。他随手关上车门,动作干净利落,然后抬眼,目光平静地看向李默,
嘴角似乎还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当看清那人面容时,李默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没站稳。等等!这人……这张脸……他怎么会从我的拖拉机上下来?!
副驾驶上那位,工装笔挺,气质跟周围端着碗蹲门口扒饭的村民格格不入,
那脸……李默脑子里“嗡”地一声,像是被拖拉机头狠狠撞了一下。
这特么不是他们省里那个在财经报纸内参上才能偶尔瞥见一眼的大佬,宋致远吗?!
穿书前他为了写课程论文,还研究过这位大佬的创业史,说他最早就是在基层摸爬滚打,
积累了第一桶金……等等!基层?!李默眼角抽搐,
看着眼前这位年轻了至少三十岁、但眉眼轮廓已然有了日后威严雏形的“宋致远”,
又瞥了一眼旁边脸色难看得像吞了苍蝇的陈卫东。原书情节里可没这号人物!
这蝴蝶翅膀扇得也忒猛了!宋致远目光掠过脸色铁青的陈卫东,仿佛没看见他这个人,
径直走到李默面前,伸出了手,笑容温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李默同志是吧?
我是县里新来的调研员,宋致远。你们村这个土特产加工合作社,搞得很不错,
我这一路看了,很有想法。有没有兴趣,详细聊聊?”他的手干燥有力,
眼神带着欣赏和探究。李默瞬间回神,心脏还在砰砰狂跳,但身体已经本能地握了上去,
脸上堆起一个介于憨厚与精明之间的笑容:“宋调研员!欢迎欢迎!哎呀,
您看这……刚回来,家里乱糟糟的……快请进屋里坐!小丫!小丫!快烧点热水,来贵客了!
”他一边热情地引着宋致远往院里走,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僵在原地的陈卫东。
陈卫东张着嘴,看着和宋致远谈笑风生的李默,又看看那台扎眼的拖拉机,
脸上是彻底的茫然和难以置信。他预想中的穷困潦倒、可以任由他拿捏的村子呢?这个李默,
怎么完全脱离了剧本?!李默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故作惊讶:“哟,这不是陈知青吗?
站门口干嘛?找王秀兰?她家往那头走,”他随手胡乱一指,
“不过我看她最近跟村头张木匠家老大走得挺近,你去了未必找得着人。要不,
进来一起听听宋调研员指导工作?”陈卫东的脸由青转红,再由红转白,
最终狠狠地瞪了李默一眼,几乎是落荒而逃,连句整话都没说出来。
李默心里呸了一声:渣男,跟哥斗?哥现在可是有“背景”的人了!他转头,
对宋致远笑得更加灿烂,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淳朴”:“宋调研员,您别见怪,
咱农村就这样,啥人都有。您里边请,咱慢慢聊!我们这合作社啊,刚起步,
正需要您这样的专家指导呢!”他侧身将宋致远让进院子,
夕阳的余晖给两人身上镀了层金边。李默心里盘算着,这条天上掉下来的金大腿,
可得抱稳了!至于那个按原情节该让他惨死街头的破剧本?他瞥了一眼陈卫东消失的方向,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早特么撕碎了扔灶坑里当柴火烧了!宋致远被热情地迎进李家院子,
那台崭新的“铁牛55”就安静地停在门外,像一头温顺的铁兽,
无声地昭示着主人如今的实力。院里飘着淡淡的枣泥甜香,
那是小作坊还在加班加点生产的味道。赵小丫手脚麻利地端上两碗热腾腾的枣茶,
脸颊红扑扑的,偷偷瞄了一眼气度不凡的宋致远,又飞快地低下头,退到灶间忙活去了。
宋致远没摆半点架子,捧着粗瓷碗喝了一口,眼睛微亮:“嗯,清甜不腻,枣香浓郁。
李默同志,你们这枣泥,确实有点门道。”李默心里乐,
面上还是那副“俺们农村人就是实在”的表情:“宋调研员您过奖了,就是些土法子,
瞎琢磨。主要是咱们这儿的枣好,日照足,糖分高。
”“土法子能琢磨出供销社都抢着要的货,这就是本事。”宋致远放下碗,目光锐利却温和,
“我这次下来,就是看看下面有没有像你们这样,
真正能把农副产品做出花样、做出效益的典型。县里,乃至地区,现在都在提倡搞活经济,
你们这条路子,走对了。”李默心头一跳,知道机会来了。他立刻打起精神,
不再只是“淳朴憨厚”,话里带上了清晰的思路和规划:“宋调研员,不瞒您说,
我们这也就是刚起步。光是枣泥和山楂酱,品种太单一。我琢磨着,咱们这山里野果子多,
像山葡萄、毛桃,都能试试做果酱。还有,能不能弄点简单的包装,
哪怕就是用更好的玻璃瓶,贴个好看点的标签,也能卖上价。
就是……”他适时地露出点为难:“就是缺技术,也缺点更新的设备。比如封口,
我们现在就用蜡封,容易漏,也不好看。”宋致远听得认真,
手指在粗糙的木桌面上轻轻敲击:“技术员我可以帮忙联系县农技站的同志下来指导。
设备嘛……小型灌装、封口机器,县里农机厂或许能想想办法,搞点改良的简易型号。
关键是,你们得有规模,有稳定的产量和质量。”两人越聊越深入,从原料收购、生产标准,
到销售渠道、品牌意识,李默时不时蹦出的几个超前概念,让宋致远眼中异彩连连,
越发觉得这个年轻人不简单。而另一边,陈卫东失魂落魄地晃到王秀兰家附近,
果然看见王秀兰正跟村头张木匠家那个膀大腰圆、据说脾气不太好的儿子张大壮有说有笑,
手里还拿着对方给的一个新木梳。王秀兰看到陈卫东,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又被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冷漠取代。她现在在村里名声臭了,李家那边是彻底没戏,
陈卫东看样子也是空手回来的落魄户,
还不如抓住眼前这个至少有力气、家里条件也还不错的张大壮。“卫东哥,你回来了?
”王秀兰语气疏远。陈卫东看着这一幕,心凉了半截,最后那点指望也彻底落空。他想质问,
想挽回,但看着张大壮那警惕不善的眼神,以及周围村民指指点点的目光,
所有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最终什么也没说,灰头土脸地转身走了,背影萧索,
融入了渐渐暗淡的暮色里。这个原书的男主,在李默这只“蝴蝶”的翅膀下,
命运轨迹已然偏航,前途未卜。几天后,县农技站的技术员果然下来了,
带着几本资料和几个土法改良的建议。又过了些日子,宋致远协调下,
一台半新的、适合小作坊使用的手动灌装封口机被拖拉机拉了回来,虽然还是需要人力,
但比蜡封强了十倍不止。李默的“山货加工合作社”正式挂上了牌子,规模扩大,
吸收了村里更多劳动力,连几个手脚麻利的寡妇都加入了清洗、分拣的队伍,按月领钱,
腰杆子都挺直了不少。村里人看李默的眼神,彻底变了。以前是看万元户儿子的羡慕,
后来是看被戴绿帽的同情,现在,是实打实的敬佩和信服。月色皎洁,
夏夜的风带着田野的清香。李默和赵小丫并肩坐在村后小山坡的草垛上,
下面是点点灯火、日渐兴旺的村庄。“默哥,你真厉害。”赵小丫声音轻轻柔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