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苏晴一走，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我握着水杯，指尖有些发凉。偷眼去看秦菲，她却很从容，用银匙轻轻搅动着面前的咖啡，动作优雅得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
“这里的提拉米苏很不错，要尝尝吗？”她忽然抬头，目光温和地看向我。
“啊，好...好的。”我几乎是下意识应道。其实我根本不爱吃甜食，但此刻大脑一片空白。
她招手唤来服务生，轻声细语地点了单。我注意到她点单时微微侧头的弧度，脖颈线条优美得像天鹅。这种浑然天成的风情，和苏晴那种刻意营造的美截然不同。
等甜点的间隙，我终于鼓起勇气开口：“秦小姐回国多久了？”
“刚回来两周。”她放下银匙，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叫我菲菲就好，秦小姐太生分了。”
“好，菲菲。”我从善如流，手心却在微微出汗，“这次回来是打算长住吗？”
她笑了笑，眼角的珠光在灯光下流转：“可能吧，看情况。”
这回答有些含糊，我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她却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听晴晴说，你是在设计公司工作？”
“对，做平面设计。”我老实回答，“就是普通的上班族。”
“创意工作很辛苦呢。”她语气真诚，“能坚持做自己喜欢的事，很了不起。”
我愣了一下。和苏晴结婚这些年，她从来没觉得我的工作“了不起”，反而总抱怨收入不够高，比不上她那些闺蜜嫁的金龟婿。
“就是混口饭吃。”我讪讪地说。
这时提拉米苏上来了。她将甜品轻轻推到我面前，自己只要了一杯花果茶。我舀了一勺送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却意外地缓解了紧张。
“你和苏晴...是怎么成为闺蜜的？”我忍不住问出憋了半天的疑问。毕竟她们看起来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秦菲端起茶杯，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她姣好的面容：“大学时是室友。后来我出国深造，联系就少了些。”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我敏锐地察觉到她省略了很多细节。而且，如果真是多年未见的闺蜜，苏晴怎么会这么热心地把她介绍给刚离婚的前夫？
这太不合常理了。
“说起来...”我放下勺子，壮着胆子看向她，“我总觉得你有些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听起来太像老套的搭讪台词。
果然，秦菲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但她很快恢复如常，唇角弯起温柔的弧度：“可能我长了一张大众脸吧。”
大众脸？开什么玩笑。这张脸要是大众脸，那满街都是天仙了。
我正想再说些什么，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对我露出歉意的笑：“我接个电话。”
她起身走向洗手间的方向，丝质长裙勾勒出曼妙的背影。我望着她远去，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那种熟悉感绝非空穴来风。我一定在哪里见过她，而且不是在什么普通的场合。
我努力在记忆中搜寻，却像在迷雾中摸索，始终抓不到那个关键的点。
过了一会儿，她回来了，神色如常，但指尖有些发凉。
“抱歉，工作上的一点小事。”她重新坐下，看了眼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我连忙起身：“我送你。”
她没有推辞，拿起手包走在前面。我落后半步跟着，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香气，不是香水，更像是某种洗发水的味道，清新自然。
去地下车库的路上，我们都没说话。直到走到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前，她停下脚步。
“我开车来的。”她转身对我笑笑，“谢谢你今天陪我。”
我看着那辆价值不菲的车，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担心多么可笑。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需要我送？
“那...路上小心。”***巴巴地说。
她拉开车门，又像是想起什么，回头看我：“林浩，下周有个艺术展，朋友送了我两张票。你要是有空...”
“有空！”我脱口而出，声音大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似乎被我的急切逗笑了，眼角弯起好看的弧度：“那好，我微信发你详情。”
直到她的车尾灯消失在车库转角，我还站在原地，心跳快得不像话。
晚风吹过，带着夏夜特有的燥热。我摸了摸发烫的脸，心里一半是雀跃，一半是不安。
苏晴到底在谋划什么？秦菲又为什么愿意接近我这样一个刚离婚的失意男人？
还有那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
我抬头望着城市璀璨的夜景，突然觉得，这个夏天，恐怕不会太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