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在饭桌上宣布，她花了两万块，买了个金镯子。我心头一跳，正想说她怎么又乱花钱。
一抬眼，就看见姐姐手腕上明晃晃的金色。她正对着灯光，欣赏着她的新手镯，满脸得意。
我妈慈爱地看着她：“你姐谈了个有钱对象，得有点好东西撑场面，不能让人家看轻了。
”我放下筷子，冷冷地问：“用我的钱撑场面？”我妈立刻拉下脸：“什么你的我的，
我是你妈！花你点钱怎么了？养你这么大，白养了？”“没白养。”我平静地站起身，
走到姐姐面前，在她们错愕的目光中，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既然是我的钱买的，
那它现在就是我的。”我用力把镯子从她手上撸了下来，戴在自己手上，转身就走。
01我反手锁住房门的声音，清脆、决绝，像是战争打响的第一声枪响。背后，
是我姐林月撕心裂肺的哭喊。“林默你疯了！那是我的镯子！把镯子还给我！”紧接着，
是妈沉重的、愤怒的捶门声，一下，又一下，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你个白眼狼！
为了个破镯子跟你亲姐姐抢！我当初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没人性的东西！开门！
你给我滚出来！”咒骂声隔着一层薄薄的木板，像无数根淬了毒的针，
密密麻麻地扎进我的血肉里。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从小到大，家里唯一的一颗糖，
是林月的。最后一块肉，是林月的。我考上重点大学的奖学金，
被妈拿去给她买了最新款的手机。我工作后第一个月的工资，被她拿去给她买了名牌包包。
理由永远都是那句：“你是姐姐，她是妹妹，你就该让着她。”哦，不对，我是姐姐，
林月才是那个被捧在手心里的“妹妹”。我比她大三岁，却活得像个为她的人生垫脚的奴隶。
可笑的是，我以前竟然真的信了。我以为只要我付出得足够多，妈总会看到我的好，
林月总会念我的情。直到今天，直到那个价值两万三千六百块的金镯子出现。
那是我上个季度拼死拼活拿下的项目奖金，是我熬了无数个通宵，
喝了无数杯冰美式换来的血汗钱。而妈，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就用我的血，
去为林月铺就钓金龟婿的花路。门外的哭闹还在升级。林月尖利的声音带着哭腔，
明显是在给亲戚打电话。“呜呜呜……大姨，
林默她疯了……她抢我东西……我男朋友送我的镯子，她眼红，
非要抢走……妈都快被她气死了……”颠倒黑白，一如既往。妈的哭嚎也变得更加凄厉，
她开始用身体撞门，发出“砰、砰”的闷响。“林默！你再不开门，
我就躺在你门口不起来了！我让街坊邻居都来看看，你这个不孝女是怎么逼死亲妈的！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心里那片翻涌多年的委屈和愤怒，
竟然奇异地平静下来。哀莫大于心死。我低头，看着手腕上那只冰凉沉重的金镯子，
它勒得我皮肤有些发红，却也勒断了最后一丝我对这个家的幻想。我走到门边，隔着门板，
声音不大，却清晰得足以让门外的两人听见。“镯子发票抬头是你，但刷的是我的副卡，
时间是今天下午三点十五分，消费金额两万三千六，一分没少。”“还有，姐姐，
”我顿了顿，“你那个所谓‘男朋友’，不是上周才认识的吗？
什么时候大方到送你两万多的镯子了？”门外的哭喊和撞门声，瞬间安静了。死一般的寂静。
大概过了十几秒，妈更气急败坏的咒骂声爆发了。“你个死丫头！你算计我！
你连你妈都算计！我就花你点钱怎么了？斤斤计较！难怪你嫁不出去！
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的冷血动物！”我没再理会。我走到衣柜前，拿出行李箱，
开始默默地收拾东西。职业套装、日常便服、我的书、我的电脑……所有属于我的东西，
一件一件，整整齐齐地放进行李箱。我从抽屉最深处，翻出那个我藏了很久的铁盒子。
里面是我的房产证、身份证、护照、大学毕业证，还有这些年我存下的所有银行卡。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妈发来的短信。“林默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带着镯子走，
我就豁出这张老脸，去你公司闹！让你的同事、你的领导，都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
”我看着那条信息，忽然就笑了。笑意冰冷，没有一丝温度。闹？好啊。
我正愁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和这个家，做个彻底的了断。这个镯子，不仅仅是金子。
它是我这么多年被吸干的血汗凝结成的证据，是我通往自由的赎金。我将手机调成静音，
把所有东西打包好，然后静静地坐在床边，等待。等待她们筋疲力尽，等待夜深人静。
凌晨两点，门外的咒骂声早已平息，只剩下隐约的鼾声。我提着行李箱，
拧开那扇被我反锁了一晚上的门。客厅里一片狼藉，妈躺在沙发上，身上胡乱盖着一条毯子。
林月躺在自己的房间里，门没关严，还能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没有人醒来。我没有回头，
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困了我二十八年的牢笼。玄关的声控灯没有亮，我像一个幽灵，
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深夜的寒风里。晚风吹在脸上，很冷。但我的心，
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火热。天亮了，一切都会不一样。
02我在市中心找了一家干净的连锁酒店住了下来。热水澡冲刷掉一身的疲惫和晦气，
我裹着浴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银行APP。
找到那张我办给妈的、没有额度上限的副卡，我没有丝毫犹豫，
指尖在“挂失并冻结”的红色按钮上重重点下。确认冻结。完成。
我看着屏幕上弹出的“操作成功”四个字，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这条插在我主动脉上，
被她们吸了五年血的管道，终于被我亲手斩断了。果然，清净的日子没过半天。第二天中午，
我的手机就成了亲戚们的专属热线。最先打来的是大姨，妈的亲姐姐，
也是她们母女俩最忠实的传声筒。“小默啊，你这是干什么呀？怎么还离家出走了呢？
”电话那头，大姨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苦口婆心。“你妈都快急疯了，你姐也哭了一早上。
不就是个镯子吗？你是姐姐，让着点妹妹怎么了？你现在在哪？快回来跟你妈道个歉，
这事就过去了。”我拿着手机，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大姨，”我的声音很平静，
“我没记错的话，我才是姐姐，林月比我小三岁。”电话那头噎了一下。“……都一样，
都一样。你妈养你们俩不容易，你现在出息了，能挣钱了，就更应该多担待一点。
你姐那个样子，眼高手低，你不管她谁管她？”“我担待了十年。”我打断她的话，
开始一笔一笔地算账。“从我上大学开始，我所有的奖学金、兼职收入，都交给了妈。
工作第一年，月薪六千，我给她五千。后来工资涨到两万，我每个月给她一万做家用，
另外还要还这个家每个月五千的房贷。”“林月这几年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昂贵课程，
化妆班、礼仪班、茶艺班，哪一笔不是我付的钱？她们俩去年去欧洲旅游，花了我六万。
前年给她换手机，买电脑，又是两万。”“大姨，这些钱，够不够？”我每说一句，
电话那头的呼吸就急促一分。当我全部说完，对面只剩下死一样的沉默。
我不想再听那些陈词滥调，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将她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接下来，
二舅、三姑、表哥、表姐……所有能找到我电话的亲戚，轮番上阵。无一例外，
全是劝我“大度”、劝我“懂事”、劝我“不要跟家人计较”的陈词滥调。我没再接，
见一个，拉黑一个。很快，她们就转移了阵地。
那个死寂了很久的“林家相亲相爱一家人”微信群，突然变得热闹非凡。妈和林月一唱一和，
配上各种声泪俱下的语音和哭泣的表情包，在群里疯狂地控诉我的“罪行”。
妈：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养出这么个冷血无情的女儿！为了两万块钱，
就要跟我断绝关系！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林月：@全体成员 大家都看看，
这就是我的好姐姐，为了一个镯子，把我妈气得犯了心脏病，
现在还把我们所有人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她有钱了，就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了！
大姨：小默怎么能这样！太不懂事了！三姑：翅膀硬了，忘了本了！一时间，
群里对我口诛笔伐，我被塑造成了一个现代版的“白眼狼”，
一个“为富不仁、六亲不认”的恶毒女人。我看着那些跳动的信息，没有任何愤怒，
只觉得无比荒谬和可笑。我没有在群里和她们争辩。和一群脑子不清楚的人讲道理，
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我打开电脑，登录网上银行，花了一个小时，
将我绑定工资卡的主卡近五年的转账记录，一笔一笔地导了出来。
转给“周慧兰”我妈的家用，每月一万，五年六十万。转给“XX按揭中心”的房贷，
每月五千，五年三十万。还有那些零零总总，给林月买东西、报课程、给她们旅游的转账，
每一笔都清晰地记录着时间、金额和用途。我用Excel表格，
将这些数据整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最后，在表格的末尾，我用红色加粗字体，
拉出了一个总计：97万。近百万。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被她们吸了这么多血。
我将表格截图，连同那张两万三千六的金镯子发票照片，
一起发到了“林家相亲相爱一家人”群里。然后，我配上了一段话。
我林默：感谢各位亲戚的关心。这是我近五年为家里付出的部分账目明细，
总计97万。从今天起，本人收入有限，实在无力继续承担。
姐姐既然找到了那么有钱的男朋友，想必未来的家庭开销，她能够一力承担，
也算是我这个做姐姐的，送她的最后一份贺礼。发完这段话，我没看任何人的反应。
我直接点击右上角，退出了这个恶臭的群聊。世界，终于彻底清静了。
03彻底斩断了和家里的联系后，我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我在公司附近租了一个小户型公寓，虽然面积不大，但阳光很好，窗明几净，最重要的是，
这里只属于我一个人。我像一台上紧了发条的机器，疯狂地运转起来。
公司下半年最重要的一个项目，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拿下行业新贵——“序言科技”的独家合作协议。
“序言科技”是近两年异军突起的一匹黑马，其创始人兼CEO陈序，
更是圈内神话一般的人物。他年轻、果决，眼光毒辣，据说为人极其挑剔，极难搞定。
为了这个项目，我们团队已经连续熬了一个多月的大夜，光是项目方案就改了十几稿，
每一个数据都反复推敲，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而我，是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
这个项目的成败，不仅关系到公司未来一年的战略布局，更直接决定了我能否顺利晋升，
坐上客户部总监的位置。我必须赢。这天，就是最终提案的日子。
我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套裙，画着精致而强势的妆容，抱着我的笔记本电脑，
提前半小时就抵达了“序言科技”位于CBD核心区的办公楼。这栋楼我来过很多次，
但从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我深呼吸，
对着光可鉴人的电梯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确保万无一失。“林经理，
陈总和各位负责人已经在会议室等您了。”陈序的秘书是一位干练的女性，
她微笑着将我引向走廊尽头的那间最大的会议室。我冲她点点头，抱着电脑的手心微微出汗。
就是这里了。成败在此一举。我走到会议室门口，正准备伸手推门，那扇厚重的磨砂玻璃门，
却从里面被拉开了。一股熟悉的、甜腻的香水味钻进我的鼻腔。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抬起眼。下一秒，我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姐姐林月，
穿着一身我叫不出牌子但看起来就很贵的粉色连衣裙，画着妖艳的妆，
正亲昵地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从会议室里走出来。那个男人，身姿挺拔，
穿着剪裁合体的高定西装，眉眼深邃，气质矜贵又疏离。他不是别人，
正是我这次费尽心机想要拿下的目标客户——陈序。林月看到我，
脸上的表情经历了一场精彩的舞台剧。从惊愕，到错愕，再到恍然大悟，最后，
凝固成一种胜利者般的、毫不掩饰的挑衅和炫耀。她故意扬了扬手腕，
阳光从走廊的落地窗洒进来，照亮了她手腕上那只明晃晃的金镯子。一模一样。
和我手腕上这只，一模一样。“序哥，你看，
”她用那种我从小听到大、让我生理性反胃的娇滴滴的声音开口，身体更紧地贴近陈序，
“我就说我妹也在这家公司上班吧，你看，这不就遇上了？真是太巧了。”她叫他“序哥”。
她手腕上戴着一只和我被抢走的那只一模一样的镯子。那个她口中“有钱的对象”，
那个她妈不惜挪用我两万多血汗钱也要为她撑场面的“金龟婿”——竟然是陈序。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准备，所有的腹稿，所有的斗志，在这一刻被这荒谬绝伦的一幕，
冲击得粉碎。我听见自己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04林月的出现，
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我原本严丝合缝的计划里，激起了无法预料的涟漪。
陈序的目光在我 和林月之间逡巡片刻，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只有一丝淡淡的、令人捉摸不透的探究。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林月亲昵的称呼，
只是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臂，拉开了一点距离。“林经理，我们进去吧。
”他对我点了点头，语气是公事公办的客气。我强迫自己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冲他僵硬地点了点头，抱着电脑，目不斜视地从林月身边走过。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
我听见林月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那场提案会，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成的。
我只记得，我几乎是靠着肌肉记忆和无数次演练的本能，将那份改了十几稿的方案，
一字不差地讲述了出来。全程，我能感觉到两道目光始终落在我的身上。一道，
是来自主位的陈序，审视、冷静、专业。另一道，是来自旁听席的林月，
怨毒、嫉妒、充满了幸灾乐祸。她就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给我致命一击。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在走钢丝的小丑，底下是万丈深渊，而我的亲妹妹，就站在对面，
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提案会结束，陈序表现得无可挑剔，他提出了几个非常专业的问题，
我也都一一作答。一切似乎都在按计划进行，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当天下午，我就收到了林月的微信。她的头像换成了一张和那只金镯子的自拍，
显得格外刺眼。林月：姐，在吗？我盯着那个“姐”字，觉得胃里一阵翻江涌。
我没有回复。林月：序哥说，想跟我家里人一起吃个饭，正式认识一下。妈说了，
你必须来。林月：你要是不来，妈就去你公司，
把你抢我镯子、离家出走、对爹妈不闻不问的事情，跟你所有同事和领导，好好说道说道。
赤裸裸的威胁。我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她们的目的，不只是吃饭那么简单，
她们是想借着陈序这个“外人”，这个对我事业至关重要的“关键人物”，来彻底地羞辱我，
毁掉我。我捏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去，是自取其辱。不去，
她们真的会豁出去毁了我的职业声誉。我闭上眼，几秒钟后，回复了一个字。我：地址。
饭局定在一家高级的私房菜馆，环境清幽，价格不菲。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都到了。
妈穿着一身崭新的旗袍，脸上画着浓妆，正满面红光地给陈序夹菜，那股热情劲儿，
仿佛陈序不是林月的男朋友，而是她的。林月则紧紧挨着陈序坐着，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得意。“小默来了啊，快坐快坐，”妈看见我，
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许，语气里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施舍，“真是大忙人，
请你吃顿饭都这么难。”我没说话，在离他们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小序啊，你别介意，
”妈立刻转头，对陈序露出慈母般的微笑，“我们家月月，从小就乖巧懂事，人也单纯，
不像她姐，从小脾气就又臭又硬，读了几年死书，眼里只有工作和钱，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林月立刻接话，声音甜得发腻：“是啊，我姐是工作狂嘛，事业心特别强。有时候忙起来，
家里什么事都不管的，对爸妈也很抠门。不像我，我就觉得家人和感情才是最重要的。
”她们一唱一和，绘声绘色地开始讲述我这些年来的种种“劣迹”。
比如我如何“嫌弃”家里条件，大学毕业就非要搬出去住。比如我如何“吝啬”，
过年只给她们一人一个两千块的红包。比如我如何“冷血”，因为一只镯子就跟亲妹妹翻脸，
还气得妈犯了心脏病。她们说得声情并茂，仿佛我不是她们的女儿和姐姐，
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整个过程，我没有辩解一句。我只是安静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慢慢地喝着，仿佛她们口中那个不堪的女人，根本就不是我。我的沉默，
似乎让她们的表演更加卖力。也似乎……让另一个人产生了兴趣。
一直沉默着听她们表演的陈序，突然放下了筷子。他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目光转向我，
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穿透力。“林经理，”他开口问道，“令堂和令妹说的，
都是真的吗？”所有声音戛然而止。妈和林月的脸上，
立刻露出了看好戏的、幸灾乐祸的表情。她们在等我。等我惊慌失措，等我百口莫辩，
等我在这个决定我事业命运的男人面前，颜面扫地。我抬起头，迎上陈序的目光。
那是一双极其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伪装。我放下茶杯，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回荡在安静的包厢里。“关于我个人品性的评价，见仁见智，我不予置评。
”我顿了顿，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了林月的手腕上。“但关于镯子，有一点事实，
我想需要澄清一下。”我举起自己的左手，手腕上那只沉甸甸的金镯子，
在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陈总眼前的这两只镯子，其中一只，是我用我的银行卡，
于上周三下午三点十五分，在国贸金店刷卡购得，价格两万三千六百元整，
发票和刷卡单据我都有保留。”“它现在，就在我手腕上。”我直视着陈序，
平静地抛出了最后一句话。“至于另一只是真是假，从何而来，我就不得而知了。
陈总如果感兴趣，我可以把发票拿给您，亲自验证一下。”一句话，将了所有人的军。
林月的脸，瞬间白了。05那顿饭最终不欢而散。我话音落下的那一刻，
包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妈的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张着嘴想骂我，
却又碍于陈序在场，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能用眼神凌迟我。林月的表情更是精彩，
她下意识地把戴着镯子的手往身后缩，眼神慌乱，像一个被当场抓包的小偷。
陈序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足足有五秒钟，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情绪复杂难辨。最终，
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吃好了”，便起身告辞。
我没有理会身后妈和林月气急败坏的咒骂，径直离开了餐厅。回到酒店，
手机立刻被她们的辱骂信息轰炸。妈：你个扫把星！你是诚心要搅黄你姐的好事是不是！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刽子手！林月：林默你给我等着！
你今天让我丢了这么大的脸，我跟你没完！我面无表情地将她们再次拉黑。我以为，
经过这顿饭，我和陈序的项目，大约是黄了。没有哪个客户，
会愿意和一家连家庭关系都处理得一团糟的公司负责人合作。我已经做好了被公司问责，
甚至是被迫辞职的准备。可没想到，第二天上午，我意外地接到了陈序秘书的电话。
“林经理，陈总看了您最终版的方案，有几个细节想和您单独沟通一下。
请问您今天下午有时间吗？”我握着电话，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单独沟通？这算什么？
橄榄枝吗？我压下心里的疑惑，答应了邀约。见面的地点在一家安静的咖啡馆，
不是在他的公司。陈序比我先到，他换下了昨天那身正式的西装，
穿着一件质地很好的灰色羊绒衫，看起来少了些商人的锐利，多了几分儒雅。他没有绕圈子，
开门见山地指出了我方案中的几个亮点，和一处他认为可以优化的数据模型，观点精准，
一针见血。我们聊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公事，全程他都表现得极其专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