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枕头下震动。
我悄悄拿出来，是妹妹姜雪。
接通的瞬间，哭声传来。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姐，他们都说我靠关系，交换生名额要取消了…”
我心脏一紧，握紧手机：“别怕，姐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段怀川的声音冷冷响起。
他不知什么时候醒了，靠在床头看着我。
电话那头，小雪吓得立刻噤声。
“我…”我刚开口。
他一把夺过手机，对着那头冷声道：“姜雪，安分点，别再给你姐添麻烦。”
说完直接挂断，将手机扔回我身上。
“段怀川！”我气得发抖，“你凭什么…”
他俯身，捏住我下巴：“就凭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施舍的。”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心底一片冰凉。
“工作室没了，现在连我妹妹都不放过？”
他松开手，语气淡漠：“只要你乖乖的，她自然没事。”
说完他起身下床，不再看我。
上午，我试着联系我最好的朋友陆念。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她声音压得很低：“瑾年，我可能要去海外分公司了。”
我愣住：“什么时候的事？”
“段总亲自安排的调令，今天就走。”她语气急促。
“瑾年，你…好好保重，别再连累身边人了。”
电话被挂断。
我听着忙音，手脚冰冷，他切断了我所有的后路。
下午，我被段怀川带去公司。
苏棠月抱着一叠设计稿走进来，笑靥如花。
“怀川，你看我这系列新设计怎么样？”
我抬头，心脏骤停。
那分明是我上个月被段怀川否掉的草稿，只是稍作修改。
段怀川翻看着，语气赞赏：“很有灵气。”
苏棠月得意地瞥了我一眼。
“姜姐姐觉得呢？”她故意问我。
我攥紧衣角，指甲陷进肉里。
段怀川看向我：“怎么不说话？棠月问你意见。”
我深吸一口气：“这设计理念，很像我之前被否决的星空系列。”
苏棠月脸色一变。
段怀川皱眉：“姜瑾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妒？”
我看着他那双冷漠的眼睛，突然觉得很可笑。
“上周三，在你书房。”我轻声说。
“你说这个设计太理想化，不适合市场。”
段怀川一愣，显然不记得了。
苏棠月立刻委屈道：“怀川，我没有，这真是我自己想的…”
段怀川摆摆手，不耐烦地看着我：“够了。自己江郎才尽，就别污蔑别人。”
心口像是被重击，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这时，手机弹出银行短信。
我所有个人账户都被冻结，余额：0。
联名账户的资金，全部被转走。
我抬头看段怀川。
他正温柔地对苏棠月说：“陪我去见李总？他很喜欢你的设计。”
苏棠月娇羞点头，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
晚上有商业晚宴，段怀川让我一起去。
他亲自帮我挑了一件过时的旧礼服。
“很适合你。”他说。
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出丑。
宴会上，他全程挽着苏棠月，向所有人介绍她是段氏最优秀的设计师。
我像个透明人跟在后面。
有人向我投来同情的目光。
我低着头，假装没看见。
视力越来越模糊，我不得不紧紧跟着段怀川的背影。
他突然停下，我猝不及防撞上他后背。
“连路都走不好？”他回头，眼神不悦。
苏棠月轻笑：“姐姐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段怀川看着我苍白的脸，突然伸手揽住我的腰。
“不舒服就靠着我。”他在我耳边低语，语气却冰冷。
“别在这里给我丢人。”
我僵硬地被他搂着，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心里却冷得发抖。
晚宴结束，回到别墅已是深夜。
段怀川把我带到书房。
“把今晚所有人的谈话内容整理出来。”他扔给我一个录音笔。
我看着他，视力模糊得连他的脸都看不清。
“我眼睛很疼…”我试着解释。
他冷笑：“又开始装了？”
他走到我面前，抬起我的下巴。
“姜瑾年，我最后说一次，在棠月治好我的眼睛之前，你最好安分守己。”
“她治不好你。”我再次说，声音颤抖。
“闭嘴！”他猛地推开我。
我撞在书桌上，腰部一阵剧痛。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我所有的坚持。
我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慢慢滑坐在地上。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