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奢华宫殿的深处,乃是皇后王卿晚的寝宫。
此刻,她正身着一袭素淡的寝衣,静静地坐在雕花大床上。
只见那寝衣轻 地贴合着她婀娜多姿的身躯,微微敞开的领口处露出一抹如雪般洁白的肌肤,更衬得她面若桃花、娇美动人。
然而,此时的王卿晚却秀眉微蹙,轻轻咳嗽起来,那声音虽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随着她的轻咳声,一旁侍奉的宫女纤离立刻紧张地上前,担忧的递上一片手帕,而清雪则忙着递水,然后轻拍她的后背,试图缓解她的不适。
但王卿晚只是摆了摆手。
华贵的囚笼锁住了当年名动天下的贵女。
美人因常年的病痛,端庄大气的脸苍白憔悴。
纵使如此也难掩其灼灼风姿。
纤离恨声道:“陛下怎能如此儿戏,宠信宦官不说,还日日和那舞姬私混不务正业,可怜大小姐贵为皇后在宫内过的如履薄冰...”语末尽声己哽咽难言。
清雪皱眉。
“纤离,慎言”。
王卿晚面色难辨喜怒,只是微微颔首:“退下吧!
平日行事当心些,莫要暴露。”
那名宫婢鞠了一礼无声退去。
王卿晚神色淡漠。
“清雪,此事你怎么看。”
清雪略微思索。
“回大小姐,陛下昏聩,任用阉党打压清流忠臣,人心皆失。
若经此一事,北疆与晟京的矛盾必将不可调和。
大景本就摇摇欲坠,如此一来必定雪上加霜,不知还能撑多久?王卿晚不置可否。
“陛下无才无德,贪图享乐。
若非太后把持朝政,压着陛下大景气数早己尽了。”
清雪纤离神色肃穆洗耳恭听。
“你们觉得柳世子会如何?”清雪迟疑道:“刘巍狠辣,柳世子恐怕非死即伤,性命危矣。
“王卿晚微微颔首。
“然后呢?”“大小姐,北疆态度不明,如今柳世子将遭此一难,我们可须施以援手拉拢一二?”纤离发问。
“你们都觉得柳世子会被算计?”王卿晚忽的一笑:“柳之寒与柳靖安自幼在北疆战场上摸滚打爬,岂是寻常之辈?
会那么容易被人算计?
他们进京带的三千骑兵可不是京城那些养尊处优纨绔子弟组成的禁军,是与北狄抗战多年,从刀尖上舔血的柳家军。
柳家军世代忠于柳氏,若非如此,皇族怎么会如此忌惮柳氏一族?况且柳氏如今不能反,民怨还为积累到足以颠覆皇族的地步,柳氏反的名不正言不顺。
〞“那娘娘我们应该怎么做?”“静变其观,我不过是一个有实无名的皇后,一介深宫妇人能做什么?对了,将皇帝的打算传给大长公主,让她有个准备。”
纤离领命离去。
“你也下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清雪面色担忧,但也顺从。
“大小姐,奴婢就在门外,有何吩咐唤奴婢一声。”
王卿晚并未应声,清雪轻轻掩住了门。
殿内昏暗,唯一一盏孤灯闪烁。
王卿晚柔美的容颜,一半被照亮,而另一半匿于黑暗。
大长公主府,舞阳长公主楚子瑶坐在梳妆镜前,婢女暗香、疏影动作轻柔的为主子摘下钗环配饰。
楚子瑶漫不经心地展开手中的密信,端详几许后冷笑出声。
“我亲爱的侄儿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语毕将纸条递给侍女。
暗香看过愤愤不平。
“陛下怎如此糊涂,偏信宦官,那镇北侯己年逾半百,儿子都大公主半岁。
竟要让公主去那苦寒的北疆给一个老头子做续弦。”
楚之瑶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
“楚文平这一个蠢货,觉得我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不成。”
“认为我会乖乖就范,甘愿做他的棋子?”疏影看过后不言不。
楚子瑶支着头沉思片刻,“其实嫁给镇北侯是个不错的选择。
〞暗香疏影闻言,脸色大变。
“不可殿下。”
“公主三思。”
楚子瑶宽慰一笑。
“莫急,听我道来。
柳家军世代忠于柳氏。
北疆军权不是下嫁个公主便可分化的,所以楚文平的想法不过是痴人说梦。
但如今柳世子将入京为质,少将军柳靖安又非镇北侯所出。
我若嫁去,便是柳家军说一不二的侯夫人。
如此,楚文平朝思暮想的兵权于我而言唾手而可得。
来日,我可凭此灭尽景朝皇族。”
疏影焦虑出言。
“殿下话虽如此,但也只是下策。
覆着江山还需从长计议,切不可有此打算。”
“本宫明白,若是嫁去北疆需要很长时间经营谋划才可成功。
而我等不了那么久,所以,疏影。”
“在。
殿下有何吩咐?”“刘巍跟楚文平一路货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暗中帮他一把。
且多做几手准备,派出伏黯,杀了柳之寒。
切记,推给楚文平和刘巍。
不要留下把柄。”
“奴婢遵命。”
三千柳家军能被柳之寒带在身边,定然都为亲信,若柳之寒身死,柳家军定反。
在沙场上见过血的精锐可不是京都禁军那群软脚虾能抵挡得了的。
如此一来楚文平必死,楚之遥心想。
“殿下,奴婢有一事不明。”
“说吧。”
许是想到夙愿达成的结果楚之瑶心情颇好,纵使暗香越矩,楚之遥也并未怪罪。
“名义上殿下依然是楚氏皇族的大长公主,与皇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柳世子身死,至皮柳家军反,纵使此事与殿下无关,难保柳氏不会因楚文平而迁怒于公主。
到时应当如何应对。”
楚之遥嫣然一笑,镜中佳人生的潋滟。
虽未施粉黛,也在一笑间展现万般风华。
“暗香啊,你可知这么多年来会和柳家军只听柳家人命令而从不听皇帝之命。”
不等暗香回答,便自顾自的说出答案。
“柳家人重情重义。
从不伤及无辜,且家世清正,兄友弟恭从不做腌臜下作之事发生。
只要我做的够干净,便牵扯不到我身上,毕竟在外我只是个身不由己的花瓶长公主。
再者说,我也并非真是楚文平那种废物,岂会任人宰割?狡兔三窟,我的后路多的是,所以你也不必为我忧心。”
闻言暗香,放心些许便未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