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审问
风从洞口灌进来，卷起药草的味道与血腥的气息，冷得像要把人皮肤上的温度剥走。
吉良静司醒得很早。
胸口的钝痛仍在，但比昨天浅了许多。
那种疼，就像某个破碎的部分被勉强拼回原位后留下的缝隙。
他坐起身，目光扫过西周。
洞顶有水滴凝成珠，沿着裂缝滴下；旁边床位的伤员睡得不安稳，不时抽搐。
他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跳动有力。
那是三个灵魂在同频共鸣的证明。
“吉良静司。”
他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这是他选择留下的唯一真实。
帘布掀开。
香莲走了进来，披巾未解，指尖仍有查克拉的残光。
“醒得真早。”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
静司点头：“睡不着。”
“昨晚伤口有些反应，但没裂开。”
她俯身为他检查胸口的绷带，动作干净利落。
“你恢复得比预期快。”
静司垂下眼，淡淡道：“我想活。”
香莲的手指一顿，随即继续动作：“那就好。”
她收回手，替他理好披巾，“等会有人要见你。”
“暗部？”
“嗯。”
她点头，“他们来得比我想的早。”
静司没有问为什么。
他知道，只要涉及“异常查克拉”、“血继限界”这种字眼，暗部就会出现。
他只是平静地问：“他们会带我去哪？”
香莲看了他一眼：“回村。
上级会决定你的归属。”
静司轻轻呼出一口气，似乎在确认某种命运的方向。
“谢谢。”
他说。
香莲没有回应，只是站起身。
“他们进来的时候，你保持冷静。
不要做多余的事。”
她转身离去，帘布落下，气息随之消散。
静司闭上眼。
空气很静，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那种静，比战场更压抑。
不久，外头传来脚步声。
节奏极轻，几乎与空气同频。
帘布被掀开——三道黑影无声入内。
岩纹面具、深灰斗篷、脚步齐整。
为首者声音低沉：“吉良静司？”
静司抬起头，神情平静：“是。”
“你昨夜在医疗营接受治疗，查克拉检测异常。
请配合我们的问询。”
“可以。”
他站起身。
动作干净，没有多余的犹豫。
绷带在胸口绷得很紧，他能感觉到每次呼吸都在勒着皮肤。
但他没有皱眉。
为首的暗部转身：“跟我们走。”
洞外雾气还未散尽。
晨风带着灰冷的味道，吹过岩壁上的裂隙。
他们穿过几条狭窄的通道，来到一处封闭的岩厅。
石厅里只摆着一张桌、一盏灯。
灯光昏暗，却能照亮所有阴影。
“坐下。”
静司照做。
为首者展开一卷文件，声音稳而冷。
“前线医疗部报告：你自称吉良静司，实际身份疑似为岩间仁。
请确认你的真实身份。”
静司沉默片刻，语气平淡：“我叫吉良静司。
懦弱的岩间仁己经死在战场上了。”
暗部互相对视一眼。
为首者：“据情报，你的查克拉流异常，显示出三属性共存。
解释一下。”
“我没有什么可解释的。”
静司的声音仍旧很轻，“我能感觉到它们互相抵消，却维持平衡。
这就是现在的我。”
“那你如何在雷影突击中生还？”
静司微微抬头，眼中映着灯光。
“我以为自己死了。
雷光击下那一刻，我释放了查克拉。
然后，一切都爆开了。”
“爆炸？”
“是。”
他语气平静，“那力量像是从我体内生出来的。”
暗部之间交换了一个眼神。
为首者道：“展示一下。”
静司站起，走到石厅中央。
他深吸一口气，伸出手。
杀手皇后的气息在他体内轻轻苏醒。
那粉色的存在像从空气的纹理里生出，不可见，却真实。
他心念一动——“第一炸弹。”
掌心一抹光亮闪过，随即——轰！
空气震动，声音轰然，伴随一圈灼热的气浪。
石厅一角的岩壁炸出一个圆滑的缺口。
尘雾翻卷，却没有火焰，也没有烟。
只有声音。
那种有“爆遁”特征的炸响，足够真实。
暗部稳住身形。
“确实是爆遁。
威力压缩稳定。”
他们低声记录。
为首者收起卷轴，目光在静司身上停了几秒。
“确认——吉良静司，疑似觉醒爆遁血继限界。
身份暂列为‘特殊观察对象’。
你将随我们回岩隐，由土影大人亲审。”
“明白。”
静司低头。
暗部领头者没有多言，转身离去。
灯光晃了晃，又稳住。
静司独自站在原地。
他看着岩壁上的焦痕，空气中还残留着爆炸后的震颤。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仍有微弱的余温。
杀手皇后站在他身后，安静地注视。
无声、无息。
“我们做得很好。”
他低声说。
那粉色的幻影一闪而逝。
——爆遁。
这就是他的新身份。
忍界会相信的“解释”。
……回程途中，雾彻底散开。
山脊的轮廓清晰，岩隐的防御阵在远处闪着微光。
暗部的脚步声在石路上回荡，静司走在最后，步伐轻、呼吸匀。
他抬头，看见灰白的天。
那一刻，他忽然想到香莲问他的那句话——“你想活下去？”
他轻轻笑了笑。
风拂过发梢，带着寒意。
“死过的人，也能活下去。”
他抬手摸了摸额头，护额己经重新系上。
岩隐的标志，被风吹得闪了闪。
午后阳光初显，照在他的脸上，浅褐色的发微微反光。
灰蓝色的眼眸中，映着那座冷硬的村落——他的新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