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暮归第一次在楼梯间抽烟被谢朝辞撞见时，她捏着烟盒轻笑：“谢老师，说出去的话，我会让你夜不能寐哦。”
后来顶流影帝真的失眠了——他抱着枕头敲开她房门：“芸老师，怕黑。”
综艺直播时，他胃疼得蜷在沙发上，她当众掀他衬衫下摆贴暖宝宝。
弹幕炸锅：“这俩人设是不是反了？！”
直到某天，私生饭寄来的玩偶腹腔里传来录音：“你永远逃不掉。”
谢朝辞颤抖着拨通电话：“芸暮归…今晚能来我家吗？”
电话那头女声带笑：“要收费的，用影帝的终身使用权支付怎么样？”
后台的楼梯间，像是被浮华世界遗忘的角落。隔着一堵墙，外面是鼎沸的人声、忙碌的脚步和对讲机里急躁的调度，这里却只有安全通道标识牌散发出的、固执的幽绿冷光，以及空气里浮动的、细微的尘埃。
芸暮归靠在冰凉的防火门上，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猩红的火点在昏昧中明明灭灭，衬得她那张在镜头前永远甜美无辜的脸，透出几分漫不经心的冷峭。
她刚结束一个线上连麦，嗓音还残留着刻意营造的、软糯的尾音，此刻却被尼古丁熏得微哑。
防火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
芸暮归动作一顿，撩起眼皮。
进来的是谢朝辞。新晋影帝，以清冷禁欲、业务能力超强闻名。
他似乎是出来接电话的，手机还贴在耳边，眉头微蹙，侧脸线条在绿光里显得愈发分明利落。
他似乎也没料到这逼仄的楼梯间里会有人，还是个……正在抽烟的女人。
视线撞上的瞬间，他明显怔了一下，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含糊地应了声“嗯”，目光却落在芸暮归指间的烟上，带着一丝来不及掩饰的讶异。
芸暮归看清是他，眼底那点被打扰的不耐迅速褪去，转而浮起一种近乎玩味的兴致。
她没躲没闪，甚至当着他的面，又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青白色的烟雾袅袅散开，模糊了她过于精致的五官。
谢朝辞很快恢复了那副疏离模样，对着电话低声说了句“稍等”，便打算退出去。
“谢老师。”芸暮归却开口叫住了他。声音不高，带着点烟熏过的沙，像羽毛搔过耳膜。
谢朝辞脚步停住，看向她，眼神平静无波，等着她的下文。
芸暮归往前走了一小步，逼近了两人之间那点可怜的距离。她身上清甜的果香混合着淡淡的烟草气息，不由分说地侵染过来。
她抬起夹着烟的那只手，并没真的碰到他，只是用空着的那只手，指尖轻轻点了点他握着的手机，眼尾弯起一个狡黠的弧度。
“刚才看到的，”她压低了声音，像分享一个秘密，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要是说出去……”
她顿了顿，目光在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转了一圈，忽然凑近，用气声在他耳边补充完：
“我会让谢老师你……夜不能寐哦。”
温热的气息带着烟草的微醺，拂过他的耳廓。
谢朝辞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他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镜头下的乖乖女，头部流量网红芸暮归。此刻，她眼睛里闪着的光，可跟“乖”字毫不沾边，像淬了冰的琉璃，又像是藏着钩子。
他喉结微动，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芸暮归已经直起身，退回了安全距离。她随手将烟蒂摁灭在墙上不知哪个缺德鬼留下的简易烟灰缸一团锡纸里，动作利落。
她像是完成了什么恶作剧，冲他嫣然一笑，那笑容瞬间又变回了镜头前那个甜美无害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女人只是他的幻觉。
“录制快开始了，谢老师，电话打完了就赶紧回来哦。”她语气轻快地说完，拉开防火门，身影融入了门外喧闹的光影里。
楼梯间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谢朝辞一个人，站在原地。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那股甜腻又冷冽的香气，混合着烟草的味道，有点呛人。
他沉默地站了几秒，才重新将手机举到耳边。
“……没事，遇到只……张牙舞爪的猫。”他对着电话那头说道，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稳冷淡。
只是，耳根处那点被气息拂过的、不正常的温热，久久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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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漫游》综艺录制现场，灯光炽亮，摄像机黑色的镜头从不同角度对准了中央布置得温馨舒适的休息区。
芸暮归和另外两位常驻嘉宾坐在一侧的沙发上，姿态乖巧，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甜美笑容，听着主持人插科打诨。她的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总是飘向对面单人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谢朝辞。今天的主咖嘉宾。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衬得身形清隽挺拔。
此刻正微微侧头听着身旁一位老牌演员说话，侧脸线条流畅干净，神情是惯常的疏淡，偶尔点头回应，言辞得体，却自带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和楼梯间里那个被她一句话弄得身形微僵的男人，判若两人。
芸暮归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沙发柔软的绒面。
一见钟情？或许吧。
反正，从在楼梯间里，他带着一丝错愕看向她指尖的烟，那双清冷的眼睛里映出她带着威胁的笑脸时，她就觉得，这个男人，很有意思。
比她演过的所有剧本，撩过的所有暧昧对象，都有意思得多。
如何他们亲近之后，清冷禁欲的表象下，会藏着什么呢？
她很想，亲手撕开看看。
节目流程进行到互动游戏环节，需要嘉宾两两组队完成一项挑战。抽签决定。
主持人夸张地洗着签筒，嘴里念念有词：“命运的时刻到了！看看我们今天的幸运儿会是谁和谁组成心动搭档呢？”
芸暮归心里嗤笑一声，这种老掉牙的套路。但她面上依旧保持着期待的表情，伸手从签筒里抽出一根。
亮出号码：3。
几乎是同时，对面的谢朝辞也展开了他抽到的签。
同样是数字3。
主持人立刻夸张地哇哦一声：“缘分呐！是我们的暮归和朝辞！影帝和流量的强强联合！让我们期待他们的表现！”
现场响起一阵配合的掌声和起哄声。
谢朝辞站起身，目光平静地看向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芸暮归也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仰起脸，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点羞涩和崇拜的笑容：“谢老师，请多指教。”
声音软糯，眼神清澈，完美无瑕。
谢朝辞看着她，眸色深沉，看不出情绪，只淡淡回了句：“彼此。”
游戏内容很简单，蒙住一方眼睛，在另一方语言指引下，绕过障碍物，取回终点的道具。
谢朝辞蒙上了眼罩。
黑色的缎带遮住了他过于清醒冷静的眼睛，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线条优美的薄唇。他安静地站在那里，等待指令。
芸暮归站在起点线外，看着他被剥夺了视觉后，显得有些无措的站在那里，唇角弯起的弧度加深。
“谢老师，向前走三步。”她开始指引，声音通过麦克风放大，清晰甜美。
谢朝辞依言迈步，步伐稳健。
“左边有一点障碍，向右转十五度左右。”
他微微调整方向。
一切顺利。
在即将接近一个需要弯腰通过的矮栏时，芸暮归眼底掠过一丝恶作剧的光芒。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等到谢朝辞几乎要撞上那矮栏时，才突然提高声音：“小心！低头！”
谢朝辞下意识地迅速弯腰，动作幅度有点大，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芸暮归立刻上前一步，伸手虚扶了一下他的胳膊。
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能感受到他手臂肌肉瞬间的紧绷。
“对不起啊谢老师，”她凑近他，用带着歉意的、软软的气声说，确保麦克风能清晰地收录进去，“我刚才没看清，吓到你了吧？”
她的手指，并没有立刻松开，反而若有似无地，在他紧绷的小臂上轻轻按了一下。
那触感，温热，带着一点刻意的停留。
谢朝辞的身体明显僵住。眼罩遮蔽了他的视线，却让其他感官变得异常敏锐。她能感觉到他手臂的肌肉在她指尖下绷得更紧，像拉满的弓弦。
他薄唇抿紧，没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示意继续。
芸暮归这才若无其事地松开手，退开一步，继续用甜美的声音指引他完成剩下的路程。
最终，他们顺利拿到了道具。
眼罩摘下的瞬间，谢朝辞首先看向的是芸暮归。他的眼神很沉，带着一丝探究，一丝被打扰的不悦，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芸暮归迎着他的目光，笑得一脸无辜纯良，甚至还带着点“我们配合得真棒”的小得意。
他默默转开了视线。
游戏环节结束，进入短暂的休息时间。嘉宾们可以喝点水，补补妆。
谢朝辞坐在沙发上，微微阖着眼，手指按着太阳穴，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昨晚似乎没睡好，眼下有淡淡的青影。
一个工作人员端着托盘过来，上面放着几杯咖啡和矿泉水。
芸暮归眼疾手快，先一步拿起离谢朝辞最近的那瓶矿泉水，拧开瓶盖，然后自然地递到他面前。
“谢老师，喝点水吧。”她的声音依旧甜美。
谢朝辞睁开眼，看着递到面前的、瓶盖已经拧开的水，愣了一下。
他抬眸看她。
芸暮归眨眨眼，笑容无懈可击：“刚才游戏辛苦啦。”
旁边有嘉宾笑着打趣：“哇，暮归好贴心啊！”
“是啊是啊，对我们谢影帝真照顾。”
谢朝辞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沉默地接过了那瓶水，低声道：“谢谢。”
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她的。
她的指尖微凉。
他的指尖，似乎颤了一下。
他举起水瓶，喝了一小口。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芸暮归就站在他面前，微微歪着头看着他喝，眼神专注，带着毫不掩饰的、近乎直白的欣赏。
谢朝辞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放下水瓶，避开了她的视线。
芸暮归心里那点恶劣的因子又在雀跃。
看吧，撕开那层冷淡的外壳，里面似乎住着一只容易受惊的小动物。
真可爱。
她想。
这场狩猎，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