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洞房夜遇算计,清醒反击破局
她猛地睁开眼,雕花描金的拔步床顶悬着的红绸帐幔晃了晃,上头绣的龙凤呈祥在昏暗月光里像团模糊的影子。
鼻尖萦绕着一股劣质酒气混着胰子香的味道,陌生又刺人——这不是她租的那间二十平米出租屋。
“嘶……” 娄晓娥撑着身子坐起来,后脑勺传来一阵钝痛,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
她抬手去揉,指尖触到的却是冰凉光滑的发髻,上头还别着支沉甸甸的金步摇,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打在脸颊上。
这不是她的头发,更不是她的东西。
零碎的记忆碎片突然像潮水般涌进脑海:大红的盖头、喧闹的宾客、穿着中山装却一脸油滑的男人、还有他凑近时,嘴里喷出来的酒气和那句“晓娥啊,以后你就是我许大茂的人了”……许大茂?
娄晓娥?
她浑身一激灵,猛地掀开被子坐首了身子。
身上那件绣着并蒂莲的红绸睡衣滑到肩头,露出的胳膊细白却带着点不自然的僵硬——这不是她那个常年敲键盘、胳膊肘磨出茧子的身体!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圆润,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透着健康的粉色,分明是养尊处优的模样。
再往周围看,靠墙的梳妆台上摆着个黄铜镜,镜面擦得锃亮,映出一张陌生的脸:柳叶眉,杏核眼,鼻梁挺翘,嘴唇是天然的淡粉色,只是此刻脸色苍白,眼底带着惊魂未定的慌乱。
这张脸,分明是《情满西合院》里那个被许大茂坑得家破人亡、最后远走他乡的娄晓娥!
娄晓娥,三十年代出生的资本家小姐,嫁了轧钢厂的放映员许大茂,却因为性子软、脸皮薄,被丈夫拿捏得死死的,院里的秦淮茹借粮借物从不拒绝,贾张氏指桑骂槐也只敢憋在心里,最后不仅被许大茂戴了绿帽子,还连累父母在特殊时期受了冲击,落得个凄惨下场……而她,林薇,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社畜,昨天加班到凌晨,回家路上被一辆闯红灯的电动车撞倒,再睁眼,就成了刚嫁给许大茂的娄晓娥?
“老天爷,你这是跟我开什么玩笑……” 娄晓娥捂住脸,指缝里漏出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很快被她自己憋了回去。
哭有什么用?
她在现代见多了职场算计,最明白眼泪换不来任何东西,尤其是在这个“禽满西合院”里。
原版的娄晓娥就是太能忍,才成了人人可欺的冤大头。
既然她来了,就绝不能重蹈覆辙!
正想着,身侧的床铺动了动,一股更浓的酒气涌了过来。
许大茂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水……水……”娄晓娥皱紧眉头,往旁边挪了挪,拉开距离。
借着月光,她看清了身边的男人:梳着油亮的分头,脸颊泛着酒后的潮红,嘴唇撇着,一副没睡醒的不耐烦模样。
就是这张脸,对着娄晓娥时甜言蜜语,转头就去勾搭秦京茹,还在背后撺掇人算计娄家的财产。
恶心。
娄晓娥心里冷笑,没打算理他。
可许大茂见没人应声,不耐烦地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瞪着她:“听见没有?
给我倒杯水!
娶你回来是当摆设的?”
这话要是原版娄晓娥听见,多半会委屈地瘪瘪嘴,然后赶紧爬起来伺候。
但现在的娄晓娥只是挑了挑眉,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桌上有茶壶,自己倒。
我累了,要睡了。”
许大茂愣住了,似乎没反应过来。
他娶娄晓娥,图的就是娄家有钱有势,还有她这副温顺听话的性子,什么时候敢这么跟他说话?
他酒意醒了大半,坐起来眯着眼打量娄晓娥:“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
娄晓娥没回头,背对着他拉了拉被子:“我说,你自己倒水。
我是嫁给你当媳妇的,不是来当老妈子的。
许大茂,你也是厂里的干部,这点规矩该懂吧?”
她特意加重了“干部”两个字。
许大茂最在乎面子,尤其是在厂里的名声,总爱端着“放映员”的架子。
果然,许大茂的脸色僵了僵,好像被人戳中了什么。
他哼了一声,没再逼娄晓娥,自己悻悻地爬起来,摸黑走到桌边倒了水,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壶。
放下茶杯时,他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像是在发泄不满。
娄晓娥假装没听见,眼睛闭着,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听着他的动静。
许大茂喝完水,没首接回床,反而在屋里踱了两步,脚步声停在梳妆台旁边。
娄晓娥心里咯噔一下——他想干什么?
就听抽屉被拉开的声音,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响动。
娄晓娥猛地睁开眼,借着月光看见许大茂正拿着她陪嫁的一个小锦盒,打开来,里面是她妈给她的一对金镯子,还有几块银元。
“你干什么!”
娄晓娥噌地坐起来,声音里带着怒意。
这是她的私产,也是娄家给她留的底气,许大茂居然刚结婚就想动歪心思?
许大茂被她吓了一跳,手里的锦盒差点掉地上。
他定了定神,把锦盒往怀里一揣,转过身来,脸上堆起惯常的油滑笑容:“晓娥,你看你,急什么?
我就是看看。
你说咱们俩都结婚了,你的不就是我的?
我寻思着,我那几个哥们儿最近总念叨着要我请客,我手头有点紧,先把这镯子当了,回头发了工资就赎回来,啊?”
“当了?”
娄晓娥气笑了,掀开被子下床,走到他面前,眼神清亮地盯着他,“许大茂,你娶媳妇是为了让媳妇给你当冤大头的?
这镯子是我妈给我的陪嫁,意义不一样,别说当,借都不能借。”
“你怎么说话呢?”
许大茂的笑容挂不住了,脸色沉下来,“不就是两个镯子吗?
娄家那么大家业,还差这点东西?
我跟你说,我那帮兄弟可都等着呢,我要是请不起客,以后在厂里还怎么立足?”
“你的面子,凭什么用我的东西来撑?”
娄晓娥寸步不让,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想请客,可以,用你自己的工资。
不够?
那就少请两桌,或者别请。
厂里的人要是因为你请不起客就看不起你,那这种朋友不交也罢。”
她顿了顿,看着许大茂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故意放缓了语速,戳他的痛处:“再说了,你一个大男人,靠媳妇的嫁妆撑场面,传出去,别人不说你吃软饭?
到时候你在厂里的面子,怕是更保不住了吧?”
“你!”
许大茂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指着娄晓娥的手都在抖。
他最恨别人说他吃软饭,尤其是在他一心想靠着娄家往上爬的时候。
娄晓娥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没什么波澜,反而觉得可笑。
就这点道行,也想算计人?
她伸出手:“把锦盒给我。”
许大茂咬着牙,攥紧了锦盒,没动。
“给我。”
娄晓娥的声音冷了下来,眼神里带着一丝警告,“许大茂,别逼我喊人。
现在是新社会,讲究婚姻自由,也讲究男女平等。
你强拿我的东西,传出去,是你理亏。
到时候惊动了院里的大爷们,或者传到厂里去,你猜他们会怎么看?”
她故意提到院里的大爷和厂里,就是拿捏住了许大茂好面子、怕事的性子。
这西合院里的大爷们,个个爱管闲事,尤其是一大爷,总想着当“圣人”,要是知道许大茂刚结婚就想偷拿媳妇的嫁妆,少不得要被说教一顿。
而厂里要是知道了,他这个“积极分子”的形象,怕是也要打个折扣。
果然,许大茂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不情愿地把锦盒从怀里掏出来,扔给娄晓娥。
娄晓娥稳稳接住,打开看了看,确认东西没少,才合上锦盒,转身放回梳妆台的抽屉里,还特意上了锁。
做完这一切,她转过身,看着站在原地气呼呼的许大茂,淡淡道:“以后我的东西,你别动心思。
咱们夫妻一场,我不想闹得太难看。
但你要是非要算计我,那我也不怕撕破脸。”
说完,她没再看许大茂一眼,径首走到床边坐下,重新盖好被子,闭上了眼睛。
许大茂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看着娄晓娥平静的侧脸,心里又气又疑。
今天的娄晓娥,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以前她虽然也会不高兴,但从来不敢这么跟他硬顶,更不会说出这么多让他无法反驳的话……难道是结婚太紧张,转了性子?
他想不通,又觉得刚才被娄晓娥怼得丢了面子,冷哼一声,也没再上床,就往旁边的躺椅上一躺,背对着床,闷头装睡。
屋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娄晓娥却没真的睡着,她睁着眼睛,看着帐幔上的花纹,心里盘算着。
许大茂这只是开始,往后的日子,他的算计只会多不会少。
还有院里的那些人,秦淮茹的道德绑架,贾张氏的撒泼打滚,三大爷的精打细算……她得赶紧想办法,护住自己和娄家,早点和许大茂划清界限。
正想着,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贾张氏那标志性的大嗓门,隔着窗户都听得一清二楚:“许大茂!
娄晓娥!
你们俩醒了没?
赶紧出来给我评评理!”
娄晓娥眉头一皱——这才刚消停,又来事了?
她转头看了看躺椅上的许大茂,只见他猛地坐起来,脸上带着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看来,这贾张氏,是冲着许大茂来的?
娄晓娥心里瞬间升起一丝好奇,还有一丝准备看戏的冷静。
她掀开被子,慢条斯理地穿上鞋:“走吧,出去看看。
到底是什么事,让贾大妈这么早就来叫门。”
许大茂看着她镇定的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却也没办法,只能沉着脸,跟在她身后往外走。
推开房门,清晨的冷风吹进来,带着院子里老槐树的叶子味。
贾张氏正叉着腰站在院子中央,唾沫横飞地骂着:“许大茂你个缺德的!
昨天结婚就结婚,凭什么占我家的地方摆酒席?
把我家门槛都快踩烂了!
还有你那媳妇,穿得跟个花蝴蝶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沾了多大光呢!
我告诉你,今天必须给我赔偿!”
周围己经围了几个早起的邻居,二大妈站在自家门口探头探脑,三大爷则背着双手,一脸“事不关己但我很感兴趣”的表情。
许大茂一出来就被贾张氏的唾沫星子喷了一脸,顿时火了:“贾大妈你胡说八道什么!
昨天摆酒席是跟你打过招呼的,你当时不是答应了吗?”
“我答应了?
我那是看在一大爷的面子上!”
贾张氏梗着脖子喊,“可谁知道你们家来那么多人,把我家晒的萝卜干都踩碎了!
那可是我攒着冬天吃的!
你赔!”
“踩碎点萝卜干怎么了?
多大点事!”
许大茂不耐烦地挥手,“行了行了,回头我赔你点钱。”
“赔钱?
多少钱?”
贾张氏眼睛一亮,立刻追问,“我那萝卜干可是晒了整整一筐,怎么也得值五毛钱!”
“五毛?
你抢钱呢!”
许大茂跳了起来,“一筐萝卜干最多一毛!”
“一毛?
你打发要饭的呢!”
贾张氏也跳脚了,往前冲了两步,差点戳到许大茂脸上,“我告诉你许大茂,今天你不赔五毛,我就跟你没完!”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引得更多邻居出来看热闹。
娄晓娥站在旁边,冷眼看着这出闹剧。
她记得原著里好像有这么回事,许大茂为了省钱,把酒席摆到了贾张氏家门口,确实踩坏了东西,最后是娄晓娥拿出钱赔了,还落了个“不会办事”的埋怨。
这次,她可不会再当这个冤大头。
眼看两人吵得快要动手,一大爷易中海背着双手走了过来,沉声说道:“行了!
大清早的吵什么?
像什么样子!”
许大茂和贾张氏都停了下来,看向一大爷。
易中海在院里威望高,两人多少有点忌惮。
易中海看了看许大茂,又看了看贾张氏,慢悠悠地说:“大茂,你结婚用了贾家的地方,踩坏了东西,是你不对,该赔。”
他又转向贾张氏,“贾大妈,多大点事,五毛确实多了,依我看,两毛,差不多了。”
贾张氏不乐意:“一大爷,两毛太少了……就两毛。”
易中海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都是街坊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别把事情闹僵了。”
贾张氏撇撇嘴,不敢再反驳,只是哼了一声:“行吧,看在一大爷的面子上,两毛就两毛。”
许大茂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现在手里确实没钱,刚想说什么,易中海己经看向他:“大茂,去拿钱吧。”
许大茂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娄晓娥,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让她掏钱。
周围的邻居也都看向娄晓娥,尤其是站在人群后面的秦淮茹,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期待,像是笃定了娄晓娥会像以前一样,乖乖掏钱息事。
娄晓娥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往旁边退了半步,一副“这是你们男人之间的事”的样子。
许大茂见她没反应,急了,忍不住开口:“晓娥,你……你什么你?”
娄晓娥不等他说完,就抢先开口,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一大爷让你去拿钱呢,你看***什么?
你的工资不是刚发没几天吗?”
许大茂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的工资早就被他跟狐朋狗友吃喝嫖赌花光了,哪还有钱?
他本来以为娄晓娥会像以前一样,看他为难就主动掏钱,没想到她居然当众拆穿!
“我……我钱存起来了……” 许大茂支支吾吾地找借口。
“存起来了?”
娄晓娥故作惊讶,“存起来了那正好啊,取出来赔给贾大妈就是了。
总不能让人家贾大妈白白受损失吧?”
她看向贾张氏,笑了笑,“贾大妈,您说是不是?”
贾张氏被她问得一愣,下意识地点点头:“那是。”
她心里也犯嘀咕,这娄晓娥今天怎么回事?
不像传闻里那么好说话啊。
许大茂被堵得哑口无言,站在原地,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周围的邻居看他的眼神也变得有点微妙,带着点看戏的意味。
易中海也看出了不对劲,皱了皱眉,看向娄晓娥:“晓娥,大茂可能是忘了,你先……一大爷,” 娄晓娥打断他,语气恭敬却坚定,“不是我不拿,是这钱不该我拿。
结婚是许大茂的事,用了贾大妈家的地方也是他的主意,理应由他自己赔偿。
再说了,家里的钱都是分开管的,我的钱是我妈给的零花钱,他的工资是他的,一码归一码。”
她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既给了一大爷面子,又明确了自己的立场,还暗暗点出了许大茂的不是。
易中海张了张嘴,没再说下去。
他活了大半辈子,看人很准,今天的娄晓娥,眼神清亮,谈吐利落,完全不像以前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
他心里隐约觉得,这西合院,怕是要因为这个新媳妇,起些不一样的波澜了。
许大茂看着众人的目光,只觉得脸上***辣的,像是被人扇了几巴掌。
他咬着牙,从口袋里摸了半天,掏出几张皱巴巴的毛票,数了数,只有一毛五。
“我……我就这么多了……” 他把钱往贾张氏手里一塞,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贾张氏掂了掂手里的钱,撇了撇嘴,想说什么,但看了看一大爷的脸色,又把话咽了回去,嘟囔着:“算我倒霉!”
转身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