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紧卵圆钳，在***内壁寻找异常出血点。

"血压80/50！"器械护士的声音发紧。

"再开两条静脉通路。

"我额头渗出细汗，镊子夹起块状蜕膜组织时手指微顿——这根本不是妊娠残留物。

手术台突然震动，患者竟在麻醉中睁开眼睛。

惨白嘴唇翕动着吐出气音："...孩子...救...""加推2ml丙泊酚！"我厉声呵止护士的惊叫，余光瞥见患者无名指内侧的十字形疤痕——这是第五次看到了。

凌晨三点走出手术室时，家属等候区空无一人。

我反复摩挲白大褂口袋里的东西，那是患者最后塞给我的染血字条：华天大厦1704。

"林医生？"护士小周抱着病历追上，"警察来做笔录，死者家属...啊！"我们同时僵在安全出口。

幽绿应急灯下，苏媛的尸体正被装入裹尸袋，敞开的领口露出锁骨下方暗红色胎记，形状像极了实验室那窝被处理的小白鼠。

"患者是***。

"刑侦队长翻着记录本，"监控显示她自己爬上顶楼围栏。

倒是林医生..."他鹰隼般的目光扫过来，"听说你上周刚拒绝鼎峰医疗的offer？"我后背抵住冰凉的瓷砖，"私立医院不适合我。

""真遗憾。

"他合上本子轻笑，"毕竟令尊二十年前参与起草代孕合法化提案时，应该想不到女儿会成为反对派。

"正要反驳，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宋明川的短信弹出来：夏夏，明早带你去试婚纱。

配图是我们选的蕾丝鱼尾裙，此刻在冷光屏上白得刺眼。

"林医生！"小周举着CT片撞开门，"苏媛的尸检报告...她***壁薄得像层纸！还有这些陈旧性损伤..."我拽过片子对着灯光，浑身的血都凉了。

那些放射状裂纹分明是多次器械操作的痕迹，最近一次应该不超过三个月——可系统显示她两年内没有就诊记录。

解剖室福尔马林的味道突然浓郁起来，我冲进洗手间干呕，抬头时在镜中看到宋明川送的水晶发卡。

两个月前他单膝跪地时，戒指盒里薄荷叶的清香，此刻混着血腥味涌上喉头。

"叮——"陌生号码发来视频：妇科诊室里，我正将字条塞进病历夹。

拍摄角度来自...天花板通风口。

明早十点独自来华天大厦，否则宋律师会收到这段视频正要回拨，解剖室方向传来巨响。

我们冲过去时，只见苏媛的遗体连人带床翻倒在地，尸检报告散落各处。

小周弯腰去捡，突然尖叫着跌坐在地——报告空白处爬满血手印，组成了歪扭的"救"字。

"是红药水。

"刑侦队长抹过痕迹闻了闻，"医护恶作剧？"我死死攥住口袋里苏媛的字条。

监控屏雪花闪动间，仿佛看到无数双手从屏幕里伸出，那些我接生过的、流产过的、***切除的女人们，正用渗血的瞳孔凝视着我。

手机再次震动，宋明川的语音带着宠溺笑意："我在你公寓楼下，接你吃宵夜？""今晚要值..." "杏仁豆腐和酒酿圆子，你选哪个？" 我望着窗外浓稠的夜色，喉头发紧："杏仁..."通话戛然而止。

走廊尽头，穿着我们情侣卫衣的宋明川提着餐盒走来，腕间却闪过银色反光——那是他绝不该有的东西：鼎峰医疗董事会的门禁手环。

第二章 血色名录消毒水混着铁锈味在鼻腔翻涌，我攥紧苏媛病房的钥匙，警用封条在昏暗走廊泛着冷光。

手机屏幕亮起宋明川的短信：手术顺利吗？给你带了宵夜在值班室。

金属门栓发出刺耳***，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病床上拼凑出扭曲十字。

枕头下露出牛皮纸袋一角，黏腻触感让我想起上周那个宫外孕少女，她蜷在手术台上时，身下也渗着这种暗红。

"林医生？"小周的声音惊得我撞翻输液架，玻璃碎裂声在午夜格外清晰，"保卫科说监控系统升级，这层的摄像头...""帮我望风。

"我抖开纸袋，染血的孕检报告飘落在地。

B超照片右下角标注着"鼎峰生殖中心VIP-07"，胚胎影像却布满雪花噪点。

U盘突然发出震动，蓝光在掌心闪烁三次后自动弹开加密分区。

456|21|高中|6|120万 0789|17|小学|2|50万滚动条不断下沉，第347行赫然写着：林月茹，28岁，医学博士，妊娠次数1，补偿金0。

"这不可能！"指甲嵌进掌心，母亲泛黄的毕业照在记忆里浮现。

二十年前她因羊水栓塞去世时，我才刚学会对着解剖图谱认器官。

"患者苏媛的遗物清单。

"小周举着警务通凑近，突然倒抽冷气，"这...这是代孕母体档案！你看胚胎基因筛选栏！"猩红标记刺入眼帘：LS-07，XY染色体编辑，委托方代码DT1987221。

我颤抖着点开生物父本资料，DNA图谱竟与我的基因鉴定报告高度重合。

警报器骤然嘶鸣，走廊传来纷沓脚步声。

小周把我推进卫生间隔间："保卫科在查房！"手机在掌心震动，宋明川的来电显示跳成"正在输入..."：听说你在17楼？现在转身看窗外冷汗顺着脊梁滑落，对面住院部1704病房亮着应急灯，有人用荧光棒画出巨大问号。

三个月前那场医闹画面闪回——家属举着带血手术刀哭喊："你们这些刽子手！还我女儿***！""林医生！"小周撞开门拽我就跑，"电梯全部停运了！"安全通道铁门重重合拢刹那，楼下传来金属碰撞声。

我们僵在缓步台，看着通往天台的门锁正在被人从外部焊死。

手机失去信号前最后弹出宋明川的消息：你从来不信我地下车库的冷气裹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救护车蓝光中，浑身是血的孕妇正被抬下担架，染血的护士服上别着鼎峰工牌。

她突然抓住我腕骨："快逃...他们在找代孕失败的..."话音未落，黑影从车顶跃下。

麻醉剂刺入脖颈的瞬间，我看到那人右手虎口的黑桃纹身——正是宋明川的私人健身教练。

混沌中有冰凉器械探入下腹，机械女声报着数据："***内膜厚度0.5cm，卵巢储备功能下降，建议采用LS系列胚胎...""放开她！"宋明川的怒吼伴着玻璃碎裂声。

我费力睁眼，他正用手术刀抵着纹身男咽喉，白大褂溅满血点，"谁准你们碰她的？""宋律师这么紧张？"纹身男嬉笑着举起针管，"DT1987221号委托人的订单，可是您亲自签字的。

"我被宋明川拽进越野车后座时，车载广播正在播报："鼎峰医疗股价今日暴涨17%，传闻其第三代基因编辑技术取得突破...""解释。

"我擦掉唇边血渍，他颈侧新鲜的抓痕还在渗血。

"闭上眼睛。

"他单手扯开衬衫，腹部蜈蚣状缝合疤痕在路灯下狰狞可怖，"1987年2月21日，林月茹女士通过鼎峰前身机构，为一对富豪夫妇代孕龙凤胎。

"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叫淹没我的喘息。

他握住我颤抖的手按在疤痕上："你母亲偷偷留下了男婴，而女婴心脏停跳了17分钟。

"急救车鸣笛由远及近，后视镜里三辆黑色越野车紧咬不放。

猛打方向盘冲进逆车道："现在他们发现当年的实验体苏醒了——那个本该是残次品的女婴。

"第三章 双面情人ICU的消毒水味混着血腥气，我瘫坐在废弃诊室，看着宋明川用打火机烧红美工刀片。

冷光穿过他衬衫破口，照出腰腹间青紫的电子芯片疤痕。

"忍着点。

"他咬开酒精棉球，突然将刀尖刺入我锁骨下方。

我咬住他手腕闷哼，尝到铁锈味在舌尖漫开——微型追踪器混着血肉掉进托盘。

走廊传来犬吠声，他扯开我染血的毛衣："他们用胚胎干细胞标记猎物，现在整个医疗系统都是猎犬的鼻子。

"暗门在书架后无声滑开，惨绿应急灯照出地下实验室全貌。

恒温箱里漂浮着上百个胚胎，编号LS开头的培养皿闪着幽蓝荧光。

我扑到最近的观察窗前，瞳孔剧烈收缩——三个五六岁的男孩正在玩积木，他们有着与我相似的桃花痣，脖颈后条形码泛着冷光。

最大的孩子突然转头，玻璃倒影中，他的虹膜呈现出诡异的双色同心圆。

"欢迎来到伊甸园。

"白大褂男人鼓着掌从阴影走出，金丝眼镜后的瞳孔像两孔深渊，"林小姐比照片更像我妹妹。

"手术刀哐当落地。

宋明川抬手连开三枪，消音器闷响中，男人太阳穴喷出的却是蓝色血液。

机械手指捡起滚落的眼球，露出皮下合金骨骼："真遗憾，明明我们流着相同的...""别看！"宋明川捂住我眼睛，但太迟了。

男人撕裂的脸皮下，金属面庞刻着DT1987221。

这个我曾在父亲旧照里见过的编号，此刻正烙在杀人机器额前。

警报声震耳欲聋。

孩子们突然齐声尖叫，声波震碎培养皿。

淡黄羊水在地面汇成溪流，倒映出我们扭曲的身影。

宋明川拽着我冲进通风管时，身后传来机械合成音：启动清理程序"他们是基因编辑人？"我喘着气在管道里爬行，小腹突然抽痛，"那些孩子叫你爸爸？"宋明川身形微滞，腕表蓝光照亮他侧脸的阴鸷："确切地说，是我们的孩子。

"排风扇割碎月光，我看着他掏出的妊娠报告，孕周推算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那晚。

记忆突然撕裂——那夜的红酒带着杏仁味，他指尖的温度格外炽热。

" DT1987221是完美基因模板。

"他拭去我嘴角血渍，"二十年前他们用我的干细胞克隆胚胎，现在需要母体孕育究极体。

"管道下方传来机械臂伸缩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