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台翠绕千重锦,鸾镜光浮并蒂春。
拈秀句,拭啼痕,心笺题破此时真。
从今不羡瀛洲乐,只向蟾宫拜月魂。
人间方过三日,月痕佩便泛起异常温热。
文波正在院中照料初绽嫩芽的传音花,忽见佩中投射出素娥焦急的面容:“文公子,月主在琼华宴上遭逢意外,速请前来!”
星辉舟破空而至时,文波发现舟内陈设己变:流云几换成了疗伤用的“温玉榻”,西周垂着安神的“宁心纱”。
司晨眼中含忧:“月主为护月皇昙,被瑶池仙露所伤。”
再临月宫,文波察觉处处透着不寻常。
守门的“霜华使”增至八人,流光廊悬挂着驱邪的“清心铃”,连月镜湖都结着防护的“冰魄网”。
在凝霜殿水晶榻前,文波见嫦娥面色苍白地昏睡着,往日流光溢彩的千瓣莲裙黯淡无光。
他急忙上前握住她冰凉的手,却听她梦中呓语:“文郎...小心瑶池...”望舒低声解释:“琼华宴上,西王母侍女失手打翻玉壶,月主为护身旁的月皇昙,被至阳的瑶池仙露所伤。”
文波心念电转,取出怀中双蝶逐月簪。
说也奇怪,玉簪触到嫦娥掌心立即泛起柔光,她腕间竟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正是文波前世所作的《咏月诗》残句。
“这是...诗魄认主?”
随后赶来的月宫医仙“芷兰仙子”惊叹,“公子不妨续完诗句,或可唤醒月主。”
文波凝思片刻,轻吟出后半阕。
霎时间,整座凝霜殿月华大盛,嫦娥睫羽微颤,缓缓睁眼。
见文波守在榻前,她嫣然一笑:“就知道你会来。”
为助嫦娥康复,文波决定亲手打造“沁玉园”。
他在月宫西北角择了处灵脉,与三位仙子共同布置:司晨引来“星辉泉”,望舒栽下“安神木”,素娥谱就“疗愈曲”。
文波更是别出心裁,在园中央用太极玉佩为引,设下汇聚月华的“两仪阵”。
这日嫦娥正在园中休养,忽闻熟悉琴声。
循声而去,见文波坐在星辉泉边抚琴,弹的正是前世常奏的《凤求凰》。
琴声引动天地异象,泉中升起七十二朵金莲,每朵莲心都托着颗明珠,珠中映着他们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你...”嫦娥感动难言,却见文波忽然单膝跪地,取出个锦盒。
盒中躺着对用月魄晶雕成的戒指,内圈刻着双蝶逐月簪的纹样。
“在月皇昙见证下,我愿与你缔结永生之盟。”
恰在此时,天际祥云涌动,月老乘着彩鸾而至。
他挥杖展开三生石,石上赫然显现二人九世情缘:从上古的星月相映,到唐宋的诗词唱和,乃至今生的仙凡相恋。
“痴儿,还不接盟戒?”
月老笑捋长须,将赤绳系在二人腕间。
嫦娥颊染红霞,正要应答,忽闻天际传来钟鸣。
西王母驾着九凤辇亲至,身后随侍捧着赔罪的“万年蟠桃”。
见月老手持姻缘簿,她莞尔一笑:“本宫来做这证婚人可好?”
于是在众仙见证下,嫦娥将盟戒戴在文波指间。
戒指相触的刹那,月宫万千月昙同时盛放,太阴星洒下从未有过的温暖清辉。
文波前世的《咏月诗》自动浮现在星空,每个字都化作流光融入二人心口。
月老挥杖在星空写下“星月同辉”西字,西王母赠予“同心锁”:“此锁可通三界,纵使轮回转世亦不相忘。”
是夜,文波在沁玉园摆下“谢婚宴”。
司晨采来星辉酿制“合欢酒”,望舒指挥仙鹤跳起“同心舞”,素娥弹奏新谱的《月圆曲》。
嫦娥倚在文波肩头,看着腕间赤绳与盟戒相映生辉,只觉千年孤寂都化作云烟。
宴至酣时,二人悄悄离席,登上重修过的许愿台。
文波指着最亮的那对星辰:“那便是我们的本命星。”
嫦娥轻笑,挥手让双星靠近,星辉交织成心形光晕。
回到凝霜殿,文波取出件特别的礼物——用传音花与月昙共同编织的花冠。
他为嫦娥戴上的瞬间,花冠自动生长出细蔓,在她发间开出并蒂双花。
“这是...人间称此为夫妻连理。”
文波握住她的手,“往后岁岁年年,我们都如这并蒂花,同根共荣。”
嫦娥感动垂泪,泪珠落地竟生出一株新苗。
苗芽见风即长,顷刻开出七色月昙,每片花瓣都映着他们幸福的模样。
次日送别时,嫦娥将盟戒与月痕佩相合,炼成可随时通讯的“同心珏”。
文波则留下道神识在沁玉园,化作持卷读书的虚影:“如此,我便永远陪在你身边。”
星辉舟驶入云海时,文波回望月宫,见嫦娥仍立在许愿台上目送。
她腕间的赤绳发出柔和光芒,与他的盟戒遥相呼应。
而在人间小院,传音花己开满墙垣。
最大那朵花中,传来嫦娥轻柔的歌声,唱的正是《凤求凰》的曲调。
(第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