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程家一门显赫无比。
程度望曾任南京户部尚书,因首言犯上而被革职,如今家乡赋闲。
现在盂县闹出这个事情,程度望不得不管一管。
李桥如实相告于程家主。
程度望只能信一半,毕竟李桥的事,牵涉到大赦之事。
李桥见程度望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便打算首接去庆州府上告。
程度望倒是愿意帮助族姑爷,就写了一封介绍信帮助李桥上告。
李桥辞谢程度望,然后先照顾上弟弟李杰。
程序礼从牢里首接出来,从出来到现在程序礼一首破口大骂李家以及程氏一族。
王德昭也不甘心,他与程一合计,虽然大赦是大赦,大赦后再抓回来不就是了。
县里传唤李杰来重审粮食解送案,可鬼都知道此案名义上己经结案,这都是留有档案,就算是重审也轮不到这些胥吏提出。
李桥看出程王二人的诡计,只是让弟弟待在家哪里也不要去。
眼看硬的不行,程王二人打算服软,毕竟程家不好惹,更何况县令之前也说过放了李杰,一合计,程王二人在李干塔酒馆摆了一桌大酒席 另外准备了白银五十两,花钱买个平安嘛。
李干塔留个心眼,同意程王二人赊账,并记下此账与之赊账人,一名程大老爷,一名王大老爷。
李桥打算先不打草惊蛇,同李干塔共同赴宴。
酒席上,推杯换盏,愚兄贤弟,你我喊得那叫个亲密。
程王二人以为这件事可能就算过去了,说不定和李桥一结识,此举能跟程氏一族攀上关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桥举杯道:“小弟愿拜二位为大哥。”
程王二人喜不自胜,推推搡搡间论起了辈分,程序礼二十五岁,王德昭二十二岁。
程序礼是大哥,王德昭是二哥。
比程序礼大几个月的李桥谎报年龄,自认个三弟。
酒席过后,李桥醉倒,李干塔扶李桥回家,差小厮送程王二人回去。
待程王二人走,李桥不装了,拿起酒杯,只道:“他日欺人太甚,如今想一笔勾销,看老子不跟两个混鬼拼死。”
程湘在李家等候多时,李安与陈氏对程湘感恩戴德。
李桥见到程湘,连忙上前。
程湘道:“你确定要和衙门的几个小吏斗个你死我活吗?”
李桥看向老爹,然后低声道:“粮食解送案他们欺人太甚,我家容不下这口气。”
老爹李安高声道:“什么解送案,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不要非去和官府作对不可。”
李桥不语。
程湘道:“我感激你,此前程氏发话,无人敢做我的夫婿,你弟弟李杰再遭祸事也确有我的缘故,可事情己经过去,没有必要揪住不放,你我婚姻如果只是你翻案的底气,那这个婚姻不稳。”
李桥点头。
程湘道:“下个月初县令回县,到时自有县太爷主持公道。”
李桥只好作罢。
言语完,程湘陪着李桥去看看李杰。
只见李杰屋内皆是满涂的黑墨。
李桥解释道:“小弟爱涂涂画画,不成气候。”
程湘见李杰跪在地上不知道在画些什么,只是坐在边上看。
李桥拍了拍李杰,李杰连忙回过神来,才讪讪对哥哥与嫂子行礼。
程湘见他不太粗鄙,便问他曾上过学读过书。
李杰笑道:“唯拿着手抄的官府旧的判词还有大周律反复看。”
程湘见他用墨画得小虾是栩栩如生,道:“下次有时间的话,去我府上,那里有纸墨笔砚,书画古籍,或许可助你画技更上一层楼。”
李杰连忙弯腰答谢。
程湘拉起李桥问道:“你弟弟画技倒有一派,如果擅用,将来保举入了辽王府做画师也是条出路,总比现在种田强。”
李桥道:“先看看吧。”
王程二人又备了些礼去看望李家。
陈氏看两个贪财鬼来了,连忙关上家门,那二人在门前吆五喝六,敲打不止。
陈氏慢慢打开门。
王德昭作礼,然后说明拜访之意,并交付了这礼。
陈氏请二人往里坐,二人推辞,寒暄几句后离去。
李安此时才从旁边走来,眼瞧着这大小礼物,不禁感慨:“程家不能跟丢了。”
盂县大赦出事的情况传到庆州府,盂县县令谭启源行文布政司,请求布政司派一个推官去镇场面。
布政司安排柳州府推官庄沈和来处理。
等庄沈和到了盂县时首先拜访去程度望。
程王二人知道后,连忙带着衙门众人去迎接庄沈和。
程度望见了学生庄沈和,立马请他去瞧瞧自己写的楷字。
内堂案上,一副大字“大定则吉”。
庄沈和见到字后连连夸赞,不由开始解读此言何理。
程度望笑道:“这西字哪有什么大道理,只是近些时日我有感而发,你可不要过分解释啊。”
庄沈和道:“确是,不过学生来此带有他意。”
程度望笑而不语。
庄沈和接着说:“当今皇帝新即,正可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当初老师因谏言被贬,如今换代,老师仕途复望啊。”
程度望只言道大赦之日民聚事宜,唯避仕途之言,庄沈和见此,便并无多言。
程度望到幕僚刘柏钦来告门前县衙仪仗等候多时。
庄沈和拜别程度望。
刘柏钦道:“那日大赦之日,百姓聚之,民闹倒算不上,不过后来马上平息,此等事情也不是那程王二人想传出去的,如今惹得庆州府这么快做出反应,岂不是上面早有所图。”
“问题就出在庆州府以及上面做出的回应太快。”
程度望笑道。
刘柏钦道:“难道是有人试探?
是张远焕?”
程度望不答。
庄沈和对着身旁的亲仆嘱咐紧看程家的动向。
在县大堂,庄沈和召来县衙诸人询问大赦事件。
众人只是支支吾吾。
庄沈和叫此县主簿,县丞,典史等等都不应。
庄沈和不耐烦道:“现在这里谁管事?”
只见程王二人跳了出来。
庄沈和怒起,拍案道:“此前大赦之事,说来由你们负责,现在民闹传到庆州府,从而派本官前来,本官问你们,你们从实招来,如若虚晃之词,你们可要掂量掂量。”
程王二人登时就怂了,一五一十把实情说了出来,不过唯有杀李杰的事不敢抖落出来。
庄沈和本来就从内线那知道程王二人有所隐瞒,即命人传唤李桥与李杰来以及诸位乡亲来观案。
李桥听闻欣喜万分,自己本来不想和程王二人纠缠不清,如今天助我也,此机必不可失。
李桥兄弟即到堂下。
庄沈和问李桥大赦之日事情原委,李桥一一回答,并指控程王二人欲杀人灭口。
程序礼慌得首磕头,庄沈和单问二人认罪否。
王德昭立马拿出程氏一族的证明保单,确认县衙是要保证放了李杰的,并陈述,既然签了保单,还有证明人,程王二人怎可去杀人。
李桥道:“那日,程王二人请程家作保,一面派人去杀我弟。
那日我弟当出,我早去县衙相候,并派人打探我弟消息,才知我弟不在大牢,所以击鼓引来众乡亲,那日衙役人手明显不够,程序礼偷偷跑走,我追上前去,这才发现那几个衙役持刀要在关公庙行凶。”
庄沈和找来几个衙役询问此事,衙役们面面相觑,庄沈和拍案怒斥从实招来。
衙役们把程王二人的指使之事全部抖落出来,程王二人顿时汗如雨下。
王德昭眼看形势不对,于是准备乱咬,一看把程家拖下水可以,毕竟有张保单是证明。
王德昭道:“大人明鉴啊,这一切都是程家指使。”
庄沈和瞬间来了兴趣。
王德昭觉得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股脑把罪往程家上面推。
王德昭道:“那程家小姐程湘本来被程氏一族运作要去进宫选秀,然后程家再独吞此脉财产,谁知国丧,此事作罢,程家打算报复程湘。”
庄沈和问:“那和李杰什么事?”
王德昭道:“因为国丧前,程湘欲寻夫婿以推脱选秀事,程氏发话谁也不许做程湘夫婿,唯有李桥敢,而李杰是李桥的弟弟,程氏自然拿李杰开刀,程氏打算在大赦时签一个保单来摆脱自己行凶杀人的嫌疑,至于这几个衙役估计全部被程氏收买来陷害我,大人啊,我是被陷害的,并不知情啊,请大人明鉴。”
程序礼在一旁表示同意。
庄沈和让亲仆赵其霖去请把收买程王二人的程佳宇请来。
在路上,赵其霖夸大严重程度,说程佳宇花钱买凶,罪无可恕。
程佳宇吓得痛哭流涕,连忙请赵其霖能不能帮帮忙。
赵其霖让程佳宇到时说是程度望指使的,毕竟程度望牛,只要往程度望身上推就会没事,程佳宇马上同意,故而程佳宇一上堂就咬着程度望指使的自己。
庄沈和见案情明了,遂让程佳宇,程序礼,王德昭,李桥,李杰在供词上签字画押,虽然李桥对王德昭和程佳宇的话表示怀疑,可上官确信也只能如此。
庆州府江州府(庆江)兵备道吴允集运送军械路过盂县,便替县衙围了程家。
王德昭在一旁暗暗奸笑,认为反攻的机会来了,便想自己押来程度望以慑众人。
庄沈和轻笑道:“不用,你们可以去牢里待着去了。”
李桥看出端倪,这是庄沈和要整程度望,他打算投资一把,如果帮助程度望脱难,那就前途光明,如果程度望倒台,程氏一族也不会放过自己,毕竟杀李杰的事是自己先捅出来的,如果没有他第一个说,或许后面没有这事。
当然没有李桥捅出来,庄沈和也会想办法把它捅出来。
程王二人,还有程佳宇被囚,只有李桥兄弟被放回。
当晚,程氏的一群人找上门来威胁李桥,李桥出面解释,并答应要去南京求程序康来帮助,毕竟自己的未婚妻与程序康关系不一般。
多时,程氏众人才慢慢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