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攥紧报销单冲进总裁办。
刘艳虹把文件摔在桌上："余学君！
这是你第三次驳回采购部的预算申请！
""他们虚报价格。
"我指着报价单上的轮胎数据，"市价215每条，他们报320。
""全公司都知道你外号叫马户！
"她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戳在我领带上，"做保险要懂得变通！
"我后退半步："虹姐，你招我时不就说过，安邦需要一头较真的倔驴？
"她忽然笑了，红唇扬起危险的弧度："明天起，你去盐海市当负责人。
"电梯里烟味呛人。
我皱眉看着锃亮轿厢壁映出的男人——领带歪斜，袖口沾着咖啡渍，和旁边奔驰超跑里走下的西装革履们格格不入。
"余先生？
"保安李师傅冲我敬礼，"解主任还在开会。
"我靠在603室磨砂玻璃外，听见她清冷的声音："王总的材料退回。
他名下的夜总会去年有涉黑案底。
""可他是市商会...""需要我重复吗？
"钢笔敲击桌面的脆响让所有人噤声。
门开了，年轻科员们鱼贯而出。
我从门缝看见她低头揉太阳穴，黑色西装衬得脖颈雪白。
"这位同志，"她头也不抬，"材料放右边第三层..."我从背后捂住她眼睛："解主任好大的官威。
"她猛然转身，发丝扫过我下巴："余学君！
这是政府办公楼！
"染着丹蔻的指甲掐进我手臂，却在颤抖。
手机突然震动。
妹妹的短信跳出来："哥，明天记得穿那套藏蓝西装，守成说他姐夫是商会副会长...""在看什么？
"妻子凑过来，茉莉香水混着体温。
我熄灭屏幕，她耳垂上的碎钻晃得人心慌。
地下车库阴冷。
我的黑色迈腾夹在她的白色高尔夫和银色奔驰之间，像块顽固的补丁。
"开我的车。
"她突然把钥匙塞进我掌心，手指冰凉，"你右刹车灯坏了。
"引擎轰鸣声中，后视镜映出那辆奔驰。
穿花衬衫的胖子正对着我们方向吐烟圈，金链子在胸前晃荡。
"刚才那个王总..."我转动方向盘。
"别提工作。
"她按下车载音响，婚礼进行曲流淌出来，"薇薇的捧花要用香槟玫瑰还是..."手机再次震动。
虹姐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车载显示屏突然跳出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