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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们两个在吃什么呢?”

嚣张的声音随着走来的脚步声传入耳旁。

“柳砚之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就见一个身量壮实的小胖子气势汹汹的向两人走近。

两人快速把口中的果子吃净,转头吐了核儿。

柳砚之蹙眉,侧身将空空的玉盒往怀里塞去:“我拿的什么与你有什么干系!”

说完一把拉起窈时月转身就走。

肖凫仗势欺人惯了,回头朝着身后一喊,唤来了不远处五个年龄一致的同伴,大树下将柳砚之两人团团围住。

“哈哈哈哈,看你们怎么跑。”

肖凫叉着腰嗤笑一声:“我刚都瞧见了,你那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快点拿出来给我瞧瞧。”

窈时月小脸一扬,丝毫不惧的瞪着他:“你这个人真讨厌,凭什么给你看!

赶紧让开!”

“你说我讨厌?”

肖凫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脸色一横,挥手就让那几人动手:“给我抢过来!”

还没有什么是他肖凫抢不来的!

只见几人快速朝柳砚之和窈时月扑了过去,柳砚之赶紧将窈时月拉到身后,与上来抢夺盒子的几人缠打了起来。

若说寻常这玉盒给人看看也无妨,要说来硬夺那可不能!

这是他阿娘的东西,他更不可能向这几个只会欺负人的人妥协了去。

都是六七岁的孩童,住一个城中,抢夺的几人不敢真下手伤人,只敢冲着柳砚之怀中死死护住的玉盒而去。

“快点给我,赶紧松手吧!”

“就是就是,快点松手。”

“赶紧给我松手,不然我肖凫哥饶不了你!”

柳砚之咬牙一脚踢翻一个。

一对五,柳砚之如何也占不了上风。

肖凫站在一旁双手叉腰满意极了,谁让这小子总在先生跟前出风头,还不拿功课给他誊写。

窈时月见此情形几步冲上前,相比不敢下手的那几人,她却是出手狠辣。

冬日穿着厚实,揍不到肉,却如何也挡不住她挠人的。

她出手快速,指甲可不是白留的,专冲着几人***的脸蛋去。

“啊!”

“啊————流血了!”

“啊啊啊!

救命啊!”

几岁稚儿一见血,不论伤口大小,无一例外都会慌了神。

惨叫的声音此起彼伏,没几下子给时月就给几人脸上都挠成了小花猫。

几人捂着血红印子的脸蛋不敢靠近,谁能料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战斗力这么强悍。

柳砚之冲上前将最后一人推了出去,肖凫见状正大骂着上前,而那被推出去的那人,狠狠撞在了身后的树上。

树干摇晃,那一片片厚重的积雪,顺着树干从上而下,稀里哗啦的如瀑布般倾泻。

瞬间将树下的人笼罩其中,脚下打滑,西仰八叉的全给埋了进去。

“唉呀————”“啊————谁压我手了!”

“啊呀!

我的牙!

牙掉了!”

“我的腿————啊压我腿了。”

哼哼唧唧声中只露出一些凌乱的衣角和颤巍巍晃动的小手臂。

柳砚之反应极快的把自己从雪地里扒拉出来,又把窈时月扒拉出来,拉着她就往前面人多的街道跑去。

窈时月叉着腰摆手:“不跑了不跑了,没追来。”

两人停在岔路口,呼出的急促气息变成了白色的雾气。

柳砚之往身后瞧去,确实没追来。

两人瞧着彼此从头到脚一身雪渍的狼狈模样都笑出了声。

窈时月指着柳砚之的下巴,无情嘲笑:“哈哈哈哈,你回家要挨骂了。”

柳砚之也不客气,指着她凌乱的碎发:“快别说我,你也要挨骂哈哈哈哈哈哈。”

一个衣服被扯的凌乱,下颚好几道青指印子。

一个发髻凌乱满头是雪,碎发糊在脸上。

“让让,快让让!”

街道上一大批人群忽然聚集着涌来,将两人围挤在了中间,只听街道上有人大喊。

“大将军行军回朝,尔等不得围堵街道!”

一阵整齐划一的步伐快速上前清路,将人群拦截在了街道两边。

柳砚之与窈时月两人身量不高,七岁与五岁的个子只能被迫跟着人群移动。

“大将军?”

窈时月双眼好奇的伸长了脖子:“我还没有见过大将军长什么样子的。”

大将军,这三个字光是听起来就让人觉得甚是威武霸气。

“我也没见过。”

柳砚之也想瞧瞧,他拉起窈时月的手,盯准了前方人群挪动的空隙,犹如泥鳅般溜到了最前方的位置。

寒风凛冽。

黑压压一片从宽阔的城门口缓缓而来的军队,落下的步伐整齐划一,在地面上激起沉闷的回响。

还未行近,便己觉那迫人气势。

两个小人儿努力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为首之人的面容。

柳砚之拍了拍窈时月的肩膀,示意她看向旁边:“快看!”

窈时月转头望去,看到高楼之上站满了百姓,他们纷纷欢呼着,迎接大将军的归来。

周边的谈论也传入两人的耳中。

“听说大将军与周老将军一同戍边多年,回京前还将北仓好生震慑了一番。”

“要不说呢,咱们大将军未及弱冠便与周老将军一同征战,那胆气凌风云,现年不过十八便战功赫赫,无人能及啊。”

周遭人皆认同点首。

“是啊,周家历代将门之家,这才有了咱们大熠,时和年丰,民安物阜啊。”

“这位大将军那可是本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武状首呢!”

军队缓缓而来。

少年将军骑高头大马身姿挺拔,肩膀宽阔。

身上的黑色铠甲泛着幽幽寒光,头盔上的红缨随风飘扬,身后红袍如火焰般在风中燃烧。

寒风犹如利刃般呼啸在他轮廓硬朗的脸上。

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如同厚重的乌云般压得人心生敬畏。

只一眼,便让踮起脚跟,延颈举踵的两人感到心头一震。

从柳砚之与窈时月的视角抬头看去,白马在阳光下泛着光泽,马背上的大将军仿佛能够撑起整个天空。

他剑眉星目,眸中明亮,凌厉的目光触及百姓之时又会自然的柔和下来。

队伍中的旗帜咧咧作响,士兵们挺首了脊背,威风凛凛。

行至眼前,两个小人儿看丢了魂。

人群中不知谁高喊了一句:“这就是大将军!”

两旁百姓的掌声与欢呼久久不绝于耳。

“原来大将军是长这个样子的啊……”柳砚之凝视着队伍喃喃自语道。

窈时月也摞不开眼:“是啊,好威风呢。”

这是他们见过最威武的人,比话本和说书里的还要威武!

身披铠甲的将士缓缓从眼前走过。

窈时月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忽然开口:“我以后也要当大将军,像他那样保家护国!”

她的声音不小,身旁一位裹着狐裘的年轻郎君笑道:“小娘子志向不小,我国历朝来还未出过女将军呢哈哈哈哈哈。”

柳砚之转头笑道:“六娘,我觉得你这个想法做梦比较实在些。”

窈时月挠挠乱糟糟的头,此时的她自然不知道将军二字背后所担的究竟为何,只一撇嘴哼哼一声表示不满。

柳砚之抬头凝视着大将军胯下那昂首俊逸的白马打着转,目光灼灼:“我日后定要考个文状首回来!”

窈时月看着柳砚之双目放光的模样轻轻喔了一声:“喔。”

只觉得柳砚之这副模样,说出的话不像是要考个文状首,倒像是说要把人家马偷走。

柳砚之眼眸一转,扯了扯窈时月冰凉的衣袖:“我以后要是考了状首,六娘你就当状首夫人,这个相教容易些!”

窈时月瞥他一眼:“切,净说大话。”

有趣有趣,真是有趣!

女娘喜武要做将军,儿郎喜文欲得魁首。

真不知是初生牛犊还是年少志狂,光看这两个不知哪里玩闹地脏兮兮的稚儿,只觉是随口而来的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年轻郎君笑声爽朗,低头问道:“小郎君怎么称呼?”

柳砚之抬头:“姓柳,名聿。”

年轻郎君只道一声好名字,一把金丝折扇抚掌朗笑着离去。

柳砚之目光放在那把金丝折扇上看了两眼,心道对方莫不是脑中有疾,大冬日的竟使起扇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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