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流汹涌
林远轻手轻脚地从衣柜里翻出一件还算整洁的衬衫，昨夜演唱赵雷《成都》挣的钱被他仔细叠好，压在苏晚晴的梳妆镜下。
梳妆镜边缘布满裂痕，映出他眼下青黑的疲惫——为了寻找更多机会，他己经连续在三个酒吧试唱到凌晨。
"老公？
"苏晚晴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肩头，脖颈上未消退的淤青在晨光下泛着青紫。
她下意识地扯了扯领口，这个小动作如同一把钝刀，割得林远心脏发疼。
"去音像店看看。
"林远走到床边，伸手想替她捋顺头发，却在半空停住。
苏晚晴瑟缩了一下，后背紧紧贴着床头。
原主种下的恐惧像盘根错节的藤蔓，将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
从破旧的居民楼出来，林远首奔市中心最大的音像店。
橱窗里，当红歌手陈宇的新专辑《璀璨时代》占据了最显眼的位置。
海报上，陈宇戴着墨镜，嘴角挂着张扬的笑——这个前世被他一手提拔的新人，曾在金曲奖舞台上接过他颁发的奖杯，转眼却踩着他的肩膀上位。
记忆突然翻涌，前世颁奖礼上，陈宇眼底闪过的轻蔑如同一记重锤，砸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老板，有原创歌曲投稿的渠道吗？
"林远敲了敲柜台。
中年老板抬眼看了他一眼，从抽屉里翻出一张泛黄的表格，纸张边缘卷着毛边："填吧，不过实话告诉你，每天收到的稿子堆起来比人还高。
"就在这时，音像店的门被推开，几个打扮时尚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女生眼尖，指着林远惊呼："这不是那个家暴男吗？
网上都传遍了！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林远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附带了苏晚晴蜷缩在墙角的模糊照片，配文："废物，等着瞧！
"回到家时，苏晚晴正蹲在门口，眼眶通红。
楼道里散落着鸡蛋壳和菜叶，门上用红油漆写着"家暴男滚出去"几个大字。
油漆还未干透，顺着墙面往下流淌，在地上汇成暗红的小水洼。
她藏在身后的手虎口处有一道新鲜的伤口，应该是清理碎玻璃时割伤的。
"晚晴......"林远的声音沙哑。
苏晚晴慌忙用袖子擦掉眼泪，强挤出一抹微笑："没事，我这就去清理。
"她转身时，林远瞥见她后颈处新增的擦伤——那是今早催债人踹门时，她躲避不及撞上门框留下的。
林远打开电脑，在音乐论坛上注册账号，将翻唱毛不易《消愁》的Demo上传，标题写着："献给所有在黑暗中挣扎的人"。
吉他弦的震颤声响起时，他仿佛看见前世的自己站在聚光灯下，而此刻的苏晚晴，正蜷缩在沙发上，像只受伤的小猫。
夜幕降临，林远像往常一样来到酒吧。
刚走上舞台，就发现台下坐着几个不怀好意的人——正是白天在音像店羞辱他的那伙人。
为首的男生晃着酒瓶，眼神带着挑衅："听说你是个家暴男？
有本事唱首邓紫棋的《光年之外》，看是不是和打老婆一样厉害！
"酒吧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林远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吉他弦上轻轻拨动。
熟悉的旋律响起，他模仿邓紫棋极具穿透力的唱腔，低沉而坚定地唱道："感受停在我发端的指尖，如何瞬间冻结时间......"唱到"也许未来遥远在光年之外，我愿守候未知里为你等待"时，他的目光首首撞上苏晚晴的眼睛——少女不知何时站在吧台旁，眼眶通红，却用力向他点头。
那个带头挑衅的男生红了眼眶，酒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一曲结束，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散场后，老板王强递给他一支烟，沉默良久才开口："小子，我年轻时也犯过错。
但只要肯改，就还有机会。
"回到家，林远发现苏晚晴坐在桌前，面前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面条上卧着两个煎蛋，金黄的蛋黄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这是他们家难得的"大餐"。
"老公，"她低着头，声音轻得像蚊子，"今天......谢谢你。
"手机突然震动，音乐论坛提示《消愁》播放量突破十万，评论区里满是感动的留言："这不是翻唱，是在唱自己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