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耍大牌？你没事吧？
终于要开始拍了。
他接通了电话。
“哥。”
颤抖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马老师到了？
要拍了是吧，我马上过来。”
他的头偏向右边肩膀，把手机夹在耳朵跟肩膀中间，正在穿羽绒服时电话那头传来支支吾吾的声音。
小柒的声音时高时低，含糊不清，“哥，，导演说，那个，，”李暗得一听小柒这语气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上次这个语气还是他试戏没过的时候。
所以这次是又有什么事了呢？
还要等马添晴一个小时吗，难道是他没来片场不拍了，还是……李暗得在心里想了三西个理由，己经做好了再等他一个小时的准备了，毕竟也有了三次经验了，习以为常了。
“他还没到对吧，导演说今天还拍吗？”
“哥，导演说今天不拍了，嗯…”他意识到小柒还有话没说完，“还说什么了？
你一次性说完OK？
别吞吞吐吐的。”
他拉上羽绒服的拉链 ，把手机凑到耳朵边。
听见电话那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要下什么决心一样。
“导演要和你解约，说在片场没看见你，还说你没多大腕儿就耍大牌了。”
我耍大牌？
你没事吧？
他是在说谁，我吗？
是在开玩笑吗？
很明显，小柒这语气不像是开玩笑。
“我耍大牌？
找不到我？
不是让你在马添晴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吗，他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来了我就打给你了。”
“你确定导演是说我耍大牌吗？
没听错吗？”
“是啊哥，说你不在现场候场，旷工，耽误剧组的拍摄进度，刚跟公司打完电话说要跟你解约事情，公司……”听着电话那头的话，李暗得拿手机的手指节发白，眉心跳了跳。
没等小柒说完李暗得就挂了电话，一手拿着手机看微信消息，一手在头上呼噜了几下，往片场赶去。
“这是来真的啊，难怪刚才右眼皮一首跳，在这等着呢。”
一边走路一边暴风输出，“我耍大牌？
我有那么大牌耍吗，我在片场等了马添晴那王八蛋一个多小时，拍摄六天，三天迟到，还有一天人都没来，说我耍大牌，服……”他越想越不对劲，自己根本就没有迟到过，台词也没卡过，他扪心自问没做什么得罪导演对事情，难道是得罪什么人了？
“呸，我这个小虾米能得罪什么人？”
边走边复盘着最近剧组发生的事情，开始给到他的剧本是只有他一个人饰演赵上下这个角色，没多久又跟他说让他饰演赵上下少年时期，青年时期找了当红明星马添晴，戏份少了一大半。
秉着有角色就演的心，而且这个剧本确实也不错，他也挺喜欢的，班底也还行，前两年出了一个小爆剧。
虽然气不过，但还是咽下去了，毕竟自己不火 ，马天晴又是一线，有了他剧爆了说不定自己也能小火一把呢，所以就同意了。
现在这情况来看，很有可能导演找了马添晴之后就不想用李暗得了，所以找这个借口把他给踢了。
耍大牌的是他马添晴，踢的是兢兢业业的李暗得？
这合理吗？
李暗得走路的速度越来越快，十分钟不到就回到了片场。
零下十七度的天气他这时也没觉得冷，反而还有点燥热，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激动的。
激动？
有什么激动的呢。
他的心跳是有点快，不过不是兴奋的那种激动。
他想把最近受到的不公平的待遇都说出来，他也想让大家评评理，自己什么都没做错，就因为不是大腕儿，背后没有资本就要受这些委屈吗。
不过就算说了出来他们会站在自己这边吗？
不会。
也许有人会理解自己，为自己抱不平，但都是打工人，要养家糊口，所以即使有人觉得不公平也不会有人站出来为自己说话。
那导演呢，想都不用想，就是他要把自己踢走，真可笑，现在竟然还妄想在他面前喊冤，让他回心转意，显然也不可能。
还是有后门厉害，随随便便就能得到普通人用尽全部力气才能得到的东西，普通人想翻个身人家一抬手指就能让你消失。
果然人生最大的分水岭是羊水，这话一点都没错。
人们所说的社会公平，不是绝对公平。
还在食堂外面李暗得就看见小柒向他走来。
“哥，导演刚才发了好大的脾气。”
“没事，我没做亏心事，不怕。”
小柒点了点头，“导演现在在拍马老师的戏。”
“操，难道真是我想的那样吗，想把我踢走让他一个人演是吧。”
进了食堂导演，马添晴还有片场的工作人员都映入眼帘。
导演坐在监视器后面，马添晴在和一位男同学对戏。
他面无表情地向马添晴那边走着，马添晴离他越来越近。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就像寒流悄无声息地侵袭着每一个角落，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看见李暗得进来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紧绷着，似乎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到来。
他把火气值降到了最低，准备心平气和地面对这一切，脸上的表情也多了一丝浅笑，露出了他的小梨涡。
他脱下羽绒服递给身后的小柒，继续向马添晴那边走去。
他把手搭在马添晴的肩上，“马老师来了。”
语气跟平时一样，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然后转头跟导演说“导演，可以开拍了吧。”
当李暗得的手搭在马添晴的肩上的时候，他的肩轻轻的抖了一下，轻的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得到。
导演坐着没动，眼睛往上扬，淡淡道，“你被开除了。”
李暗得假装没听懂，嗯了一声。
“我说你被开除了，我们在拍戏，请无关人员离开。”
“理由是什么？”
“开拍这几天我们发现你跟赵下上的形象不太符合，所以不好意思李老师，以后有其他的合作机……”“刚才不是在说我耍大牌吗，你是早就想找借口把我踢了对吧，我告诉你，吃相不要太难看。”
在一旁的工作人员似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都不敢吱声，也可能是怕引火上身。
道具师看这气氛有点焦灼，忍不住上前拍了拍李暗得的肩膀，“少说两句吧，冷静冷静。”
这语气中有一丝无奈的意味。
李暗得往地上啐了一口，扒拉开放在他肩上的手，“冷静，我怎么冷静，我工作都没了，你让我冷静什么？”
马添晴从他助理手里拿了一个剧本，递到李暗得面前，“这是刘贝导演的戏，很适合你，你看一下。”
李暗得一听刘贝，是那个著名导演刘贝吗？
他接过剧本，拿在手里端详着，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想了下，马添晴刚把自己的角色抢了，现在是在干什么，是上位者的施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