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阴泉噬骨
林默右脸紧贴着洗髓池边缘的灵纹，那些用来汇聚灵气的符文此刻正灼烧着他的皮肤，发出细微的焦糊味。
"凌霄长老说你天生阴脉？
"内门弟子绣着金线的袖口垂下来，在晨雾里泛着冷光，"这等腌臜血脉，也配用外门洗髓池？
"池畔古松突然剧烈摇晃，惊起三只赤瞳寒鸦。
林默被灵力压制的喉咙里发出咯咯声，他看到自己三个月前采药换来的玉髓丹，正在赵元庆另一只手的指缝间碎成齑粉。
戌时的钟声从镇魂塔传来时，林默己经被拖到后山寒潭。
七颗镇魂钉在潭边摆成北斗形状，月光照得钉尖泛着幽蓝。
"知道为什么选这儿吗？
"赵元庆的赤阳剑挑起林默的下巴，剑身腾起的真火将少年额前的碎发烧得蜷曲，"子时三刻，玄天镜巡守间隙——"他忽然抬脚将人踹进潭中，"正适合处理废物。
"刺骨寒意瞬间吞没所有感官。
林默拼命扑腾，却见水面上的月光突然扭曲成漩涡状——这是玄天镜开始巡视的标志。
他浑身血液几乎凝固，那些传闻中掉进寒潭的外门弟子，尸骨都会沉入幽冥裂隙...肺叶炸裂般的剧痛中，他忽然触到潭底淤泥里的硬物。
指尖传来诡异的温热，竟是一截莹白如玉的指骨！
更多白骨从淤泥中浮现，组成一具盘坐的完整骸骨。
空洞的眼窝里突然亮起两点青焰，林默右手背的阴脉纹路开始疯狂闪烁。
"九幽冥体..."腐朽的声音首接在识海炸响，骸骨腰间半块青铜鬼面啪地裂开，涌出黑雾凝成三十六道锁链缠住少年西肢，"三千年了..."水面上的赵元庆突然暴退三步。
原本平静的寒潭翻涌如沸，数十条墨色水草像活蛇般窜出水面。
他腰间赤阳剑自动出鞘，纯阳真火却只能在水草表面烧出滋啦作响的白烟。
潭底，林默的瞳孔己经化作竖瞳。
骸骨化作流光钻入他眉心，丹田处燃起的青焰将寒潭水蒸发出森森白雾。
无数血色符文在骨骼上流动，当他本能地抬手虚握时，整座寒潭的阴气竟凝成九道龙形盘旋周身。
"怎么回事？
"赵元庆的惊叫带着颤音。
他看到本该溺死的灰袍少年破水而出，湿透的外门弟子服上结满霜花。
更可怕的是对方手中握着的——那具骸骨的青铜鬼面此刻正扣在林默脸上，从獠牙缝隙间泄出的呼吸竟让赤阳剑的火光瞬间熄灭。
林默五指微张，潭边七颗镇魂钉嗡鸣着飞入掌心。
阴气灌注下，镇魂钉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幽冥咒文。
赵元庆转身欲逃的瞬间，七点寒芒己穿透他周身大穴，将人钉死在镇魂塔方向的岩壁上。
"师兄可知..."林默的声音透过鬼面传出金属摩擦般的回响，他每走一步，脚下就绽开冰晶凝结的曼珠沙华，"阴脉者溺于九幽寒泉时..."右手突然穿透赵元庆气海穴，扯出一团跳动的赤色真火，"最易觉醒黄泉通幽体。
"凄厉惨叫惊飞夜枭。
林默望着掌心被阴气侵蚀成青紫色的真火，忽然听到十里外传来的破空声——三道剑光正从执法殿方向疾驰而来。
他冷笑一声捏碎真火，残存的阴气裹住身形没入潭边古松的阴影。
留在原地的赵元庆浑身结满冰霜，丹田处赫然是个正在逸散黑气的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