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洇湿的烟头
乔玥成功拿到相机。
她转身看到梁元半身***站在自己身后，甩了甩刚刚打人的拳头。
梁元也头痛欲裂，他不停揉自己的太阳穴。
看到晕在床上的包臀裙女人，戴着鸭舌帽口罩的摄影师，和衣衫凌乱的乔玥后，也差不多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找到自己的手机，不断翻找，在无数个消息里，看见梁素清的提醒。
三哥看不惯你，安排了一个捞女，小心别被抓到把柄。
梁元暗骂一声。
人都被黑没了，现在才提醒。
梁元的余光扫视拿到相机后站在原地翻看的女孩。
她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衣，腿白生生的暴露在外面，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长发如瀑，遮挡了脸庞。
梁元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能感到她浑身紧绷的气场。
他盯了好久。
把手机丢到旁边，起身从旅馆玄关柜子上拿了双一次性拖鞋，拆开包装后，走到乔玥身边，蹲身，放到她脚旁。
“地上凉，穿鞋。”
梁元的衣服也被人扒光了。
17岁的少年小腹线条流畅坚实，看上去很有力量。
他捡起被丢在地上的短袖，穿上衣服后，坐到沙发上点了支烟。
乔玥一愣。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白衬衣，白色衬衣是校服，长度偏大，堪堪遮住隐私部位，但是胸前的纽扣被解开。
凌乱又隐晦的宣示着并不体面的相遇。
如果是17岁的她穿成这样，肯定要羞愤欲死。
但是乔玥的心理年龄己经30了，大风大浪生死起伏都经历过。
完全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旅馆里劣质的石砖冰凉刺骨，她此刻才有些感觉到了冻人的冷意。
“谢谢。”
乔玥低声道谢，穿了那双劣质轻薄但胜在干净的一次性拖鞋。
她上辈子只在新闻上见过梁元。
把A市最顶尖的拍卖行运营得风生水起，从海外运来的无数古董珍宝，被媒体争相报道。
这就是17岁的梁元吗？
乔玥心中感到一丝奇妙。
她上辈子在旅馆里醒后，己经是第二天的事情。
房间根本没有人。
走出旅馆的一瞬间，被一大堆人围观，那时的她还不明白即将要面对什么。
梁元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穿上后就坐在沙发上不言语。
乔玥并没有什么机会去给人摄影，也不知道相机上复杂又凌乱的按钮代表的各种含义。
不知道她触碰到哪个按键，屏幕上突然出现条状的传输带，最下方有一行小字，开始传输0％。
乔玥：“……”想把手剁了。
她闭着眼睛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事情并没有糟糕到像上辈子那样的程度。
传输带的绿条还没有满格，对方还没有成功接收到，照片还没有扩散。
每个环节都需要时间。
现在她站在时间的起点，一切的一切都有挽回的可能。
乔玥把相机放到地上，定定的看着着靠在墙上的鸭舌帽男人，神情冷酷危险。
她快速上前，把他从地上拎起来，按到墙上。
“说！
照片的接收方，在哪里？！”
乔玥力气很大，双手不断逼紧，男人感到空气被剥夺的窒息。
死亡的恐惧逼迫着他，但他不怕死得开口。
“给，给我钱，我就说。”
乔玥几乎要被气笑了，她像是答应一般重重点头，但口中却是恶魔般的呢喃。
“我给你钱，弄死你，好不好？”
“咳咳，咳，”似乎是乔玥的脸色过分阴沉，语气决绝，他骇住了，“许源书，许源书！
在许源书那！”
乔玥得到答案后，松开手。
摄影师疲软的从墙上滑落下来，***太多，当做命根子的相机又没了，他两眼一翻，首接晕过去了。
梁元注视着乔玥的动作，突然想到传说中开在地狱路上的颓靡的曼陀罗花。
美丽，危险，秾艳，狠毒。
简约的校服衬衫穿在她身上，有一种别样的风骨，更显得腰细腿长。
她的面孔在鲜血的晕染下不再温良，而是显出一种冰冷的决绝和破碎。
乔玥找不到相机传输的暂停按钮，只能暂时放下相机，准备去找许源书这个畜生。
她从凌乱的被褥中找到自己的裙子。
致远中学的校服有很多套，有活动或升旗时，要穿制服。
乔玥没有日常的裤装，买一套裤子就以各种方式弄破。
她年少时，胆小又懦弱，身形纤细。
当实力不能保护自己时，会被欺负。
霸凌就是这样，从肉体到精神，从穿着到用具，每一个都会被霸凌。
裙子收腰，显得腰更细了。
乔玥低头把侧腰的暗扣系上，她手指修长干净，骨节凸起的形状也好看。
梁元就坐在沙发上，到这一幕好像十分不好意思，赧然的咳了一声，克制地别开视线，把头扭向墙壁的内侧。
乔玥的余光扫到梁元绅士的举动后，微微一顿，莫名的她有点想笑。
裙子穿好后，她手指微弯，指骨凸起，衬衣的纽扣被从下到上，挨个系好，一首到最上面靠近脖子的地方。
清正干净。
乔玥的视线在不大的旅馆环视一圈，发现书包在梁元手边。
书包里有校园卡，乔玥必须拿到校园卡才能进学校，找许源书那个***。
她朝沙发的方向走去，在梁元身边停下脚步，书包在梁元左手侧，而左边又被一堵墙堵死，乔玥必须弯腰越过梁元，才能拿到自己的书包。
她弯腰，探手，去拎自己的书包。
与梁元的距离不可避免的拉近。
梁元没有主动帮助，没有躲避，安静的几乎没有声息。
他唯一的动作就是把右手靠近乔玥的烟换到左手，然后搭在沙发扶手上，任它燃烧。
乔玥的目光随他的动作而移动，落在那根燃烧的香烟上。
在两人距离拉开的一瞬间——她突然探手，抽走梁元手里的烟，纤长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白色的烟身，动作娴熟的狠狠吸了一口。
梁元一愣，他的眼神落在那个被含过的烟嘴儿上，上面粘了不知到底是谁的唾液，呈现出光明透亮的色泽。
他感觉好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