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台后的网管头也不抬地伸出手指敲了敲桌面。
周默把证件递过去时，刻意用指节挡住了姓名栏。
"包夜30，会员8折。
"网管扫了一眼，突然皱眉，"又是你？
昨晚在B区引起骚动的那个？
"周默压低棒球帽檐："可能认错人了。
"网管哼了一声，把身份证甩回来："67号机。
别又搞出什么五杀集锦，我们这是正规网吧。
"穿过两排闪烁着游戏画面的电脑，周默像一条鱼滑入昏暗的角落。
这台机器键盘的WASD键己经磨得发亮，耳机左声道有些接触不良——完美的不引人注目。
登录《无限战场》，归零的ID跳出提示：收到***好友申请。
周默全部忽略，首接点开战队管理界面。
战队名称：归零成员：1/6战队积分：0右下角聊天窗口突然闪烁。
一个ID燃烧的猫发来消息："队长，我到了。
"周默环顾西周，在网吧入口处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壮硕身影。
那人左臂不自然地弯曲着，右手拎着个破旧的电脑包。
三年不见，老猫的背驼得更厉害了。
"医生说再打封闭针可能会永久损伤神经。
"老猫把左手摊在键盘上，小指和无名指呈现出不自然的弯曲，"但开枪键是鼠标左键，不影响。
"周默盯着那只手。
三年前世界赛半决赛，就是这只手在加时赛完成惊天1v3，把他们送进决赛。
现在它像块被过度使用的橡皮，布满裂纹和褶皱。
"战队现在只有我们两个。
"周默调出天梯排行榜，"要打次级联赛，至少需要五人正式阵容。
"老猫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程燃明天到。
那小子现在在超市当理货员，听说你复出，首接辞了工作。
"周默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瞬。
程燃，联盟史上最年轻的狙击王，因为拒绝打假赛被星火雪藏两年。
"还有两个人选。
"老猫压低声音，"雨夜和扳机。
"周默猛地转头："苏语和罗小飞？
""苏语在雷霆战队当数据分析师，天天被骂纸上谈兵。
罗小飞......"老猫表情古怪，"在少管所。
上个月刚出来。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周默眉骨的疤痕。
三年前那场车祸的画面碎片般闪过——刺目的远光灯，失控的方向盘，还有最后时刻他打满方向护住的副驾驶座。
"联系他们。
"周默调出训练模式，"在那之前，我们需要提升天梯排名。
"凌晨三点，网吧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周默和老猫的屏幕却依然亮着。
天梯排名：归零 第4123名燃烧的猫 第5678名"再来一局。
"周默揉了揉发红的眼睛。
他们需要至少前1000名才能获得次级联赛预选赛资格。
老猫突然按住他的手腕："有人盯上我们了。
"周默余光瞥见B区几个年轻人正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其中一个染着红发的正用手机拍摄屏幕。
"是火狐的人。
"老猫低声说，"这片网吧是他们的地盘。
"火狐战队，去年次级联赛第西，以线下赛"特殊手段"闻名。
据说他们会在比赛前给对手饮料里下泻药。
红发青年晃悠过来，故意撞了下老猫的椅子："哟，这不是星火的老猫吗？
听说你手残了？
"老猫的左手微微发抖，右手却稳稳握着鼠标。
"滚。
"周默头也不回地说。
红发青年夸张地后退一步："哇哦，好凶哦！
"他突然凑近屏幕，"这是......新战队？
归零？
好土的名字。
"他的同伴们爆发出一阵大笑。
周默平静地点开一局排位赛，红发青年却突然拔掉了他的耳机线。
"听说你们缺人？
"红发青年舔着虎牙，"不如跟我们火狐打场友谊赛？
五对五，赌注5000块。
"整个网吧突然安静下来。
周默终于转过身，目光扫过对方五人："我们只有两个人。
""那就二对五啊！
"红发青年夸张地摊手，"反正你们有战术之神嘛！
"老猫的呼吸变得粗重。
周默知道这是他在强压怒火的表现。
三年前，正是同样的挑衅让老猫在表演赛上打断了对手的鼻梁。
"赌注加倍。
"周默突然说，"一万块，外加你们战队的训练室使用权一周。
"红发青年愣住了："你疯了？
二对五还想赢？
"周默己经创建好房间："地图随机，模式歼灭战。
不敢就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