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警局裂隙
他摩挲着口袋里那张带着焦痕的扑克牌，牌面的 “∞” 符号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隔壁审讯室里，老张正在复述囚车遇袭的经过，声音透过隔板断断续续地传来：“那个黑影... 动作太快了，根本不像是正常人...”“林顾问。”
赵梁推门而入，消防服上还沾着大学火灾的灰烬，他的目光落在林修后颈隐约露出的绷带边缘，“夜隐澈在追捕过程中打伤了三名警员，现在整个刑侦队都在议论 —— 你到底能不能控制住那些人格？”
林修的手指顿了顿，沈知远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响起：“他在试探我们的底线。”
夜隐澈的冷笑紧随其后：“怕什么？
那些软脚虾本来就碍事。”
孩童人格顾星澜突然呜咽起来，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七岁那年，他因为和同学打架被老师训斥，母亲摸着他的头说：“修修，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我能控制。”
林修摘下黑框眼镜擦拭镜片，试图掩盖眼底的挣扎，“夜隐澈的行为是出于紧急情况，小周服下的颠茄提取物会致命，我们必须争分夺秒。”
他从证物袋里取出半截烧焦的讲义，“而且，第三起案件的线索指向我的大学恩师，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赵梁的眉头皱得更深，他调出监控录像，画面里夜隐澈用膝盖顶住老张的喉咙，眼神冰冷得像头野兽：“这叫紧急情况？
林修，你别忘了，你现在是警方顾问，不是法外狂徒！”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时，苏清宁抱着解剖报告匆匆赶来，白大褂下摆沾着实验室的试剂污渍：“死者身份确认了，是大学心理学系的研究生。
更重要的是...” 她压低声音，“这次检测出的曼陀罗毒素成分，和前两起案件有细微差异，我怀疑 ——”“数据被删除了。”
林修突然开口，他注意到苏清宁握着报告的手指关节发白，“你电脑里关于神经毒素的分析记录，在二十分钟前被清空了。”
沈知远的声音在脑海中补充：“监控显示，删除操作来自警局内部网络。”
苏清宁的瞳孔猛地收缩，她慌乱地翻找着报告：“不可能... 我明明备份过...” 她的目光突然扫过赵梁，后者正若有所思地盯着监控屏幕，消防头盔上的反光遮住了他的表情。
第二节 数据疑云实验室的冷光灯下，苏清宁的电脑屏幕蓝光闪烁。
林修看着回收站里被粉碎的文件，发现删除者用了多层加密程序，连沈知远都需要时间破解。
“毒素样本呢？”
他转身询问，却看见苏清宁正在往通风橱里倒紫色液体。
“你在干什么？”
夜隐澈的声音骤然响起，林修的黑发瞬间疯长，他一把抓住苏清宁的手腕，“这是重要证物！”
女法医的眼中闪过恐惧，但很快被倔强取代：“有人警告我，如果不销毁样本，下一个躺在解剖台上的就是我。”
沈知远的意识强行压制住夜隐澈，林修的瞳孔恢复清澈：“是谁？”
他注意到苏清宁白大褂口袋露出一角信封，边缘印着和扑克牌相同的暗纹。
苏清宁咬着嘴唇犹豫片刻，掏出信封，里面只有一张字条：“好奇心会害死猫，∞不是你能触碰的禁忌。”
档案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小周的同事小李冲进来：“赵队让我来取大学火灾的现场照片... 你们在干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通风橱里残留的紫色液体上，喉结滚动了一下。
林修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节，想起第一起火灾现场，小周手背上的 “∞” 形灼痕。
“小李，” 沈知远的声音带着学者特有的冷静，“小周平时和什么人来往密切？”
年轻警员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后退两步撞到文件柜，照片散落一地。
林修弯腰去捡，发现其中一张照片的边角被刻意裁剪过 —— 本该是拍摄仓库全景的照片，右下角却缺失了一块，露出白色的相纸边缘。
“我不知道！”
小李突然大喊，抓起照片夺门而出。
林修看着他仓皇的背影，注意到他警靴侧面沾着实验室特有的防滑颗粒 —— 那是只有穿防护服进入生物安全柜才会沾上的材质。
第三节 信任危机会议室的投影仪亮着，赵梁正在展示第三起火灾的现场复原图，墙上巨大的 “∞” 符号仿佛一只眼睛注视着众人。
“根据苏法医的初步报告，死者在火灾前遭遇了精神控制。”
他的目光扫过坐在角落的林修，“而夜隐澈在追捕过程中的暴力行为，很可能惊动了幕后黑手。”
“所以你觉得是我的错？”
夜隐澈的声音从林修口中溢出，黑色长发遮住半边脸庞，他慢条斯理地转动着从老张那里顺来的警徽，“如果不是你们磨磨蹭蹭，小周早就落网了。”
“够了！”
赵梁拍案而起，消防服上的金属徽章碰撞出清脆的响声，“从现在起，夜隐澈禁止参与任何行动！
林修，你必须保证其他人格不会失控，否则我只能申请取消你的顾问资格。”
会议室陷入死寂，只有投影仪的风扇在嗡嗡作响。
林修的意识在三个不同人格间来回切换，沈知远在分析赵梁的态度转变，夜隐澈在盘算如何突破限制，而顾星澜躲在意识深处颤抖。
突然，他想起妻子临终前的话：“修，不要让仇恨蒙蔽了眼睛。”
散会后，苏清宁在走廊拦住林修，她往他手里塞了个 U 盘：“这是我偷偷备份的数据，毒素里检测出了一种新型神经递质，能干扰大脑的自我认知功能。”
她压低声音，“就像... 让人分不清现实和幻觉。”
林修的手指紧紧攥住 U 盘，他突然意识到，那些突然出现又消失的人格幻影，那些似曾相识的场景，或许都不是偶然。
夜隐澈的声音带着少见的凝重：“他们在重塑我们的记忆，就像在玩火。”
第西节 暗潮涌动深夜的警局格外安静，林修独自坐在档案室，翻阅着大学时期的档案。
泛黄的纸页间掉出一张老照片，年轻的他站在恩师身旁，背景是心理学实验室的门牌。
照片背面，用褪色的钢笔字写着：“人格分裂实验第 17 号样本己通过测试。”
沈知远的手指抚过照片上恩师的脸，记忆如潮水涌来：那个总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曾经说过 “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而多重人格是连接岛屿的桥梁”。
他突然注意到照片边缘有个微小的折痕，展开后露出半行字：“当心∞计划...”“林顾问？”
赵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里提着个牛皮纸袋，“我想和你聊聊。”
他将袋子放在桌上，里面是一份心理评估报告，“这是三年前你妻子去世后，局里对你做的检查。”
林修翻开报告，目光停在诊断结果栏：“创伤后应激障碍，伴随潜在的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倾向。”
他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听见沈知远在说：“这份报告被篡改过，原始记录应该更详细。”
赵梁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枚警徽放在桌上，正是夜隐澈顺走的那枚：“我当消防员十五年，见过太多被火焰吞噬的人。”
他的目光穿过镜片，“但你眼里的火，烧得太旺了。”
就在这时，林修的手机震动起来，是苏清宁的短信：“小李死了，死状和前几起案件一模一样，现场... 有你的钢笔。”
他摸向风衣口袋，那支妻子送的钢笔不翼而飞，口袋里只剩下半张扑克牌，背面的 “∞” 符号仿佛在嘲笑他的徒劳。
夜隐澈的笑声在脑海中回荡：“游戏越来越好玩了，这次，我们该怀疑谁？”
沈知远转动着怀表，表盘内的指针开始逆时针旋转：“或许，答案就在我们一首忽视的地方 —— 那些被篡改的记忆，那些消失的数据，还有...”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那个总在关键时刻出现又消失的魔术师。”
警局外，暴雨倾盆而下，雨水冲刷着 “∞” 符号形状的积水。
林修站在窗前，看着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逐渐分裂成西个，每个身影都在说着不同的话。
而在城市的某个角落，小周把玩着注射器，金色的瞳孔倒映着墙上巨大的 “∞” 符号，身后站着戴着扑克牌吊坠的黑影，正在轻声哼唱着童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