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参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膝盖微曲,行了一个端庄的礼,随即跟着轻声唤道:“夫人。”
她乖巧地走上前,从身后丫鬟手中接过一件精致的衣物,轻轻放在桌案上,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她的细心与懂事。
谢杨氏的目光落在商绾绾身上那件淡雅的蓝裙上,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轻轻点头:“不错,这身衣服很是衬你。”
然而,当她的目光转向商绾绾的发髻时,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只是这头上少了些许点缀。”
说罢,谢杨氏伸手从自己的发髻中取下一支精致的梅花钗,轻巧地簪在商绾绾的发间,满意地点点头:“如此便好许多了。”
商绾绾抬头望向谢杨氏,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映着谢杨氏满脸的笑意,她也不由得淡淡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清新而动人。
谢杨氏拉着商绾绾的手,两人一同向外走去。
谢杨氏轻轻拍着商绾绾的手,眼中满是慈爱与期许:“绾绾啊!
等词儿回来,我定让他重新挑选一个吉日,给你补办一个盛大的婚礼,定要让你成为全西京女子都羡慕的对象。”
商绾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确定,她转头看向谢杨氏,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夫人对我好,我自然知道,只是……”谢杨氏似乎看穿了商绾绾的担忧,她轻轻一笑,语气坚定:“我知道你是怕词儿变心,放心吧!
有我在,绝不会让那些狐媚子将词儿勾了去。
我们谢家的将军夫人,只有你绾绾一人。”
然而,等待的时光总是漫长而煎熬。
桌上的饭菜被热了一遍又一遍,出去探听消息的人也去了一波又一波,却始终不见谢砚词的身影。
夕阳的余晖洒满整个谢府,为这座古老的宅邸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谢府门外,众人翘首以盼,期待着那份荣耀的归来。
终于,一辆马车在夕阳的余晖中缓缓驶来,金色的光芒映衬着马车,使它看起来更加尊贵而神秘。
谢砚词打开车门,站在众人面前,恭敬地喊了一声:“娘。”
然而,他的目光却未曾落在商绾绾身上,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谢杨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点头,眼眶中闪烁着泪光,那满脸的不易与欣慰仿佛诉说着无尽的思念与期盼。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喃喃自语道。
然而,谢砚词却并未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淡淡地站着。
就在这时,他突然转身扶住马车门,温柔而关切地伸出手:“来,慢点。”
那语调、那动作,都显得如此绅士而小心,仿佛马车里坐着的是一位尊贵无比的客人。
马车里走出一位身着戎装的女子,英姿飒爽,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坚毅与果敢。
她双手握着谢砚词的手,眼中满是柔情与依赖。
或许是因为铠甲的缘故,她看起来有些壮硕,但那份英气却更加让人心动。
谢砚词看她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深情与宠溺,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女子走下马车,生怕她会磕到碰到。
两人并肩而立,关系显然非比寻常。
谢砚词带着这位女子上前,首接越过商绾绾,向谢杨氏介绍道:“娘,这位便是司缇,与我在军中并肩作战的女将军,日后便是您的儿媳。”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落在众人的心头,更是让商绾绾的心猛地一颤。
她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一个与谢砚词长相相似的人,但着装却截然不同,身边的人也不是司缇,而是一个黄发女子。
那些曾经的屈辱与伤害如同潮水般涌来,让她的心如刀割。
“商婉,你不会以为我真的能看上你吧?
我不过就是跟他们打赌输了,所以才追你的。
要不然,你以为就你这脏兮兮的样子,我看着都觉得恶心。”
酷似谢砚词的男子那声音在商绾绾的耳边回荡,那嫌弃与鄙视的语气如同利剑一般刺痛着她的心。
她看着谢砚词和司缇并肩而立的身影,商绾绾紧紧咬着嘴唇,眼中充满了恨意。
她不明白,为什么曾经山盟海誓的男人,都可以这么轻易的违背承诺,带着另一个女人站在她的面前。
谢杨氏看着一言不发的商绾绾,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咳嗽一声,开口问道:“儿媳?”
然而,她的声音却带着一丝不确定和犹豫。
显然,谢杨氏的脸上原本夹杂着一丝笑容,却瞬间又收了回去。
她瞥了一眼商绾绾,将目光落在谢砚词的身上,愤怒地开口:“胡闹!
绾绾才是你的妻子,谢家的少夫人!
你如此将绾绾置于何地?”
丹参看着沉默不语的商绾绾,心中的愤怒如同火山般爆发。
她愤愤不平地开口:“姑爷,你与我家小姐那可是皇上赐婚!
如今这婚书、庚帖还在谢家祠堂放着,你怎么能另娶他人?
你不是还承诺要给小姐诰命之荣的吗?”
谢杨氏走到商绾绾的身边,紧紧抓着她的手,眼中满是坚定与安慰:“绾绾别怕,我会给你做主的。”
然而,她虽然站在商绾绾的身边,脸上却不断在给谢砚词使眼色,试图化解这场尴尬的局面。
丹参越看那两人越是替自家小姐觉得委屈,她怒目圆睁,几乎要冲上前去给谢砚词两耳光。
若不是商绾绾及时拦下她,她口中的污言秽语怕是早己堆积如山了。
谢砚词看着眼前的局面,心中却并无半点愧疚。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绾绾,我与司缇并肩杀敌,暗生情愫。
我以军功求娶她,日后与你共享尊荣。
望你接纳她。”
商绾绾被“军功”二字从思绪中拉回,耳边回响起谢砚词曾经的承诺:“绾绾放心,我此去建功立业,定拿军功换取诰命之荣赠你。
让旁人羡慕你的身份,不让你受丝毫委屈。”
然而如今,那些曾经的誓言都如同泡沫一般破灭。
商绾绾看着眼前的谢砚词,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
就在这时,司缇也走上前来,她一脸乖巧无害的模样,向商绾绾行礼问候:“姐姐。”
谢砚词继续说道:“司缇只是个舞刀弄枪的野丫头而己,日后也是跟着我在外征战、建立功勋、为谢府奔波。
府中上下都由你打理,你依旧是谢府的当家主母。
但司缇的父亲是镇守边关的将军,我求的是平妻之位。
日后你们平起平坐、不分大小。”
这番话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刺入商绾绾的心田。
她无法接受自己的丈夫不能对自己一心一意、无法接受有另外一个女人与她分享丈夫的爱。
她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顺手给了谢砚词一个耳光:“我商绾绾不接受与人共侍一夫!”
商绾绾的动作利落而决绝,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不屈。
这一巴掌让谢砚词感到意外,他从未想过那个柔弱又深爱着他的商绾绾会动手反抗。
商绾绾看着自己微微发疼的手,抬眸看向谢砚词:“你曾许下承诺会一心一意、一生只有商绾绾一个妻子。
而现在你却带着另外一个人出现在我的面前,你如此算什么一心一意?”
谢砚词的眼中夹杂着一丝恨意,他紧握的拳头终究没有挥出去。
反而和颜悦色地开口:“绾绾,我知道你委屈。
你打我、骂我都可以。
但我与司缇己经有了夫妻之实,我得对她负责。
你放心,司缇虽然武艺在身、性格却极好、不争不抢,必然不会对你有所威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