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晨曦学院的召唤大厅，气氛压抑得像一块铁。一百零八根黑曜石巨柱，直通星辰穹顶。
穹顶之下，是巨大的召唤法阵，古老的符文线条正逐一亮起银光。我们三年级的所有学生，
都站在这法阵之前，等待决定命运的时刻。这是年度最重要的契约召唤仪式。成，
则一步登天。败，则沦为尘埃。我的手心里全是汗，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屈辱。
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快看，那个‘劣等’的江澈要上场了。
”“他还能召唤出什么？一只会打鸣的史莱姆吗？”“哈哈，去年他不就召唤失败，
魔力反噬晕过去了吗？”我面无表情，早已习惯了这种嘲讽。在这个世界，
魔力亲和度决定一切。而我的亲和度，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劣等”。“肃静！
”导师的声音响起，压下了所有议论。队列最前方，一个身影走了出去。奥丁·辉月。
辉月公爵家的长子，学院公认的天才，拥有“超等”魔力亲和度。他走到法阵中央，
神情倨傲，仿佛国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他伸出手，按在法阵核心。
澎湃的魔力如潮水般涌出。嗡！整个法阵的光芒瞬间由银转金，刺得人睁不开眼。
一声清越的鸣叫，响彻大厅。一个身高半米，手持光铸长弓，浑身散发着柔和月光的生物，
出现在法阵中央。“是月光精灵！天哪，高阶精怪！”“百年难得一见！奥丁学长太强了！
”人群爆发出剧烈的欢呼，就连一直板着脸的院长，脸上也露出了赞许的微笑。
他亲自走上前，拍了拍奥丁的肩膀。“很好，辉月家族后继有人。”奥丁微微躬身，
眼中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他的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我身上，
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月光精灵优雅地落在他肩头，同样用那双高傲的眼睛，
审视着我这个“劣等品”。“下一个，江澈。”导师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像是在念一个注定失败的名字。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我身上。这一次，
不再是嫉妒和羡慕，而是纯粹的、看好戏的戏谑。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
我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急着将手按上去。我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布满裂纹的石质圆盘，上面刻着我完全看不懂的纹路。它是我父母留下的唯一遗物。
一个破旧的八卦盘。“那是什么？召唤媒介吗？一块破石头？”“疯了吧，
他不会以为这东西能提升他的成功率？”嘲笑声毫无顾忌地传来。我没有理会。
我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既然正统的魔力召唤对我无效，不如，就用我自己的方式来试试。
我弯下腰，将这块冰冷的八卦盘，轻轻放在了法阵的能量核心上。然后，我伸出右手，
覆盖在了八卦盘之上。就是现在。决定我命运的时刻，到了。
2当我手掌接触到八卦盘的瞬间。嗡——！一声沉闷的异响，不像之前奥丁召唤时的清越，
反而像是古老机械的哀鸣。整个召唤法阵，剧烈地闪烁了一下。然后，所有的银色光芒，
仿佛被一个无形的黑洞吞噬，瞬间熄灭。整个大厅，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怎么回事？
法阵故障了？”“我就说他是个灾星，连法阵都能被他弄坏！”恐慌和咒骂声在黑暗中响起。
导师们急忙举起照明法杖，微弱的光芒驱散了部分黑暗，却让眼前的景象显得更加诡异。
原本流光溢彩的召唤法阵，此刻一片黯淡，所有符文都失去了光泽。
而我放在中心的那个八卦盘，却开始散发出微弱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光。那不是金色，
不是银色，而是一种温润的、仿佛来自亘古的混沌色泽。所有人都惊呆了。
奥丁·辉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块破石头。他肩上的月光精灵，
突然发出一声不安的尖叫，浑身的月光都在剧烈波动。就在这时。一道难以言喻的紫气，
毫无征兆地，从大厅东方凭空升起。它不是魔法元素，不属于任何一种已知能量。
它出现得那么自然，仿佛它本就应该在那里，从开天辟地之初，就在那里。紫气浩荡三万里，
横贯整个星辰穹顶。所有黑曜石巨柱都在嗡嗡作响，仿佛在臣服，在朝拜。在大厅的最高处，
紫气汇聚，凝聚成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他仙风道骨，
身穿一袭简单的道袍，仿佛从一幅古老的水墨画中走了出来。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没有散发任何威压。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时间，仿佛凝固了。
奥丁的月光精灵，那个刚刚还高傲无比的高阶精怪，突然浑身一软。它从奥丁的肩膀上滑落，
双腿颤抖着，对着那道模糊的人影，五体投地。跪了下去。是真正的，毫无尊严的，
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与臣服。全场死寂。针落可闻。一直站在高台之上，
见多识广的白发院长，此刻嘴唇哆嗦，手中的魔力权杖都差点掉在地上。
他死死地盯着那道人影，瞳孔缩成了针尖。良久，他用尽全身力气，
发出一声嘶哑的、变了调的惊呼。“这……这不是召唤生物！”“这是……这是圣者降临！
神迹！是神迹啊！”他猛地从高台冲下，不顾一切地跑到法阵前，对着那道虚影的方向，
恭恭敬敬地跪拜下去。“凡人艾德里安，拜见仙长！”全场，一片哗然。3院长的跪拜，
像一道惊雷，劈醒了所有石化的人。他是谁？晨曦学院的院长，王国首席宫廷法师，
一位货真价实的七阶大魔导师！连他都要跪拜的存在，那该是何等伟岸？“拜见仙长！
”导师们反应过来，纷纷跟着跪下。学生们虽然不明所以，但看着院长和导师们的样子，
也都慌乱地跪倒一片。奥丁·辉月脸色煞白，他看着自己那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月光精灵，
又看了看半空中那道模糊的身影，眼中的骄傲和自信，
第一次被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彻底击碎。他咬着牙，不甘地、屈辱地，单膝跪地。
整个大厅，只有我一个人还站着。我站在法阵中央，仰着头，呆呆地看着那道身影。仙长？
道祖？我不知道。我只感觉，那道身影的目光，穿越了无尽的时空，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目光没有审视，没有威严，只有一片淡然。仿佛在看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然后，他动了。
他缓缓抬起手，对着我的方向，屈指一弹。一粒微小的金光，从他指尖飞出。它穿过紫气，
越过空间，瞬间没入我的眉心。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有亿万星辰在其中炸裂。
一股暖流瞬间传遍我的四肢百骸，我感觉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都在重组。
而半空中的那道身影，在做完这个动作后，变得更加虚幻。他似乎又看了我一眼。又似乎，
什么都没看。随后，连同那漫天紫气，一同化作虚无，消散得无影无踪。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大厅恢复了原样，只有跪了一地的人，和中央那个黯淡无光的魔法阵，
证明着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我眉心的暖流渐渐平息，但身体却传来一阵极致的虚弱。
眼前一黑，我失去了所有知觉。倒下的最后一刻，我听到院长的惊呼声。“快！
快把江澈带到圣光礼拜堂！用最高等级的净化术检查！”“封锁消息！今天发生的一切，
任何人不得泄露半个字！”……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等我再次醒来，
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这里不是宿舍，也不是学院的普通医务室。
四周的墙壁都刻着圣洁的符文，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光明元素。这里是学院的禁地，
圣光礼拜堂。只有最尊贵的客人，或者犯下滔天大罪的异端，才会被带到这里。
我属于哪一种？“你醒了。”院长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疲惫。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身边还站着几位学院的首席导师。他们的表情，都很复杂。有好奇，有忌惮，
还有一丝……怜悯。“院长，我……”我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的身体没事。
”院长打断了我，“我们用尽了所有方法检查，你很健康。”他顿了顿，
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但是，江澈……你的魔力亲和度，已经彻底归零了。”“不，
准确地说，不是归零。”他拿出一块测试水晶，递到我面前。水晶在我手中，毫无反应，
一片浑浊。“你的魔该站采集不完全,请百度搜索'读'你'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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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关闭浏览器广告拦截插件,即可显示全部章节内容!4“虚无？”我喃喃自语，
握着那块毫无反应的水晶。这比“劣等”还要不堪。“劣等”代表至少还有一丝希望，
而“虚无”，则代表彻底的、绝对的绝望。代表我的身体，
已经无法与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丝魔法元素产生共鸣。
我成了一个比普通人还不如的“绝魔体”。“那位‘仙长’的降临，
似乎耗尽了你所有的潜力。”一位导师叹息道，“或许，那粒金光，只是一个……告别。
”他们认为，那场惊天动地的神迹，对我而言，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我从一个“闹剧的主角”，变回了“真正的废物”。甚至，比以前更废物。我没有说话，
只是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他们不知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在我的脑海深处，
多了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那是一篇名为《太初吐纳法》的功法。没有华丽的辞藻，
只有最古朴的文字，描述着一种最本源的修炼方式。吐纳天地，炼化归元。那粒金光，
并非耗尽了我的潜力。它像一颗种子，在我体内种下了一个全新的、完全不同的体系。
它彻底重塑了我的经脉，斩断了我与这个世界魔法元素的联系。却为我打开了另一扇，
通往更宏伟世界的大门。“江澈，你好好休息吧。”院长站起身，表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鉴于你的特殊情况，学院决定，你暂时不用参加任何魔法课程了。
你可以在图书馆找一份整理书籍的工作，直到毕业。”这是变相的放逐。
一个“虚无”体质的人，已经没有资格再被称为“学生”。我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谢谢院长。”他们离开了，礼拜堂再次恢复了安静。我缓缓闭上眼睛，心神沉入脑海。
《太初吐纳法》的文字，如同烙印一般，清晰无比。“天地有灵气，
先于万物而生……”灵气？不是火元素，不是水元素，不是任何一种我熟知的魔法能量。
而是一种更本源，更纯粹的存在。我试着按照功法上描述的那样，调整自己的呼吸。一呼，
一吸。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并不气馁，继续尝试着。一遍，两遍，一百遍。终于，
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同。空气中，
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清凉的气流，顺着我的呼吸，钻入了我的身体。
它不像魔法元素那样狂暴，需要精神力去引导和束缚。它很温顺，进入我体内后，
便自然而然地顺着一套陌生的经脉路线开始流转。每流转一个周天，我都能感觉到，
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洗涤了一遍。那种感觉，无比舒畅。我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震撼。
我不再需要向这个世界借取力量了。因为从现在开始，我将要成为力量本身。
5接下来的几天，我彻底成了一个透明人。学院里关于我的传闻，
从“召唤出神迹的幸运儿”，迅速变成了“被神迹诅咒的倒霉蛋”。所有人看我的眼神，
都充满了同情和怜悯。当然，也少不了幸灾乐祸。奥丁·辉月再也没有正眼看过我一次。
在他眼里，一个“虚无”体质的废物，连做他对手的资格都没有。我对此毫不在意。白天，
我去图书馆整理那些落满灰尘的古籍。夜晚，我回到宿舍，疯狂地修炼《太初吐纳法》。
那丝温顺的灵气，在我体内越聚越多，从一丝溪流，渐渐汇成了一条小河。
它们在我丹田的位置，围绕着一个看不见的“核”缓缓旋转。我想，
那应该就是“仙长”留下的那粒金光所化的“金丹”。它像一个微型的宇宙，
不断接引着外界的灵气，再将其转化为我自己的力量。我的身体，
也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五感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我能听到百米外树叶落地的声音，
能看清黑夜中飞虫的翅膀纹路。我的力量，我的速度，都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增长着。
我甚至感觉，我能一拳打死一头低阶魔兽。这在以前，是完全无法想象的。
这个世界的战斗体系，完全依赖于召唤物和魔法。人类的肉体，被认为是脆弱的，
是需要被保护的。而我，却在走一条完全相反的道路。一条只属于我自己的，炼化自身，
使之不朽的道路。今天，是我第一次尝试将体内的灵气外放。我坐在床上，伸出右手食指。
心念一动，丹田内的灵气长河分出一股细流，顺着经脉，涌向我的指尖。没有念咒，
没有魔法阵。只是一个最简单的念头。“聚。”嗤！一缕微弱的、纯白色的火焰，
在我指尖凭空燃起。它很小，只有米粒大小，随风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但它散发出的温度，却让周围的空气都产生了扭曲。这不是魔法火焰。魔法火焰是红色的，
是狂暴的，是元素的具现化。而这团火焰，是白色的，是纯粹的，
是我体内灵气最直接的显化。它代表着毁灭，也代表着新生。我看着指尖的火焰，
心中涌起一股豪情。你们有华丽的魔法，有强大的召唤兽。而我，只有我自己。足矣。
就在我沉浸在这种喜悦中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宿舍门外传来。“江澈！你这个废物！
给我滚出来！”6我收起指尖的火焰，眉头微皱。这个声音我认识。马库斯，
一个低级男爵的儿子，也是奥丁·辉月的忠实跟班。自从我被评定为“虚无”体质后，
他就没少找我的麻烦。以前，他只是冷嘲热讽。今天，似乎有些不同。我打开门，
看到马库斯带着两个狗腿子，堵在我的门口。“有事？”我淡淡地问道。“有事？
”马库斯夸张地笑了起来，“当然有事！你这个废物，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我没说话，
只是看着他。“今天是奥丁学长被院长收为亲传弟子的日子！”他一脸狂热地说道，
“整个学院都在为学长庆祝！而你，居然还有心情躲在宿舍里？”“所以？”我反问。
“所以，奥丁学长心情好，决定赏你一口饭吃。”马库斯从身后拿出一个盘子，
重重地摔在我面前的地上。盘子里的食物撒了一地。是几块啃剩下的骨头，和一些残羹剩饭。
“喏，吃吧。”马库斯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骨头，脸上满是戏谑，
“这是月光精灵大人吃剩下的，便宜你了。”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换做以前，我可能会忍。因为我知道，反抗没有任何意义，
只会招来更严重的毒打。但现在……我看着地上的食物残渣，
又看了看马库斯那张令人作呕的脸。我平静地说道：“捡起来。”马库斯的笑声戛然而止。
“你说什么？废物，你敢命令我？”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再说一遍。
”我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找死！
”马库斯勃然大怒，他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他举起手，
一团拳头大小的火球在他掌心迅速成型。“既然你这么想当个英雄，那我就成全你！
”炽热的火球，带着破空声，朝我的面门呼啸而来。这是最低级的一阶魔法，火球术。
但在一个手无寸铁的“虚无”体质者面前，它足以致命。马库斯的脸上，
已经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他仿佛已经看到我被烧得面目全非，跪地求饶的惨状。然而，
我没有躲。我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7食堂。因为奥丁被收为亲传弟子的事，
今天格外热闹。贵族学生们聚集在一起，高声谈笑，庆祝着他们圈子的又一次胜利。
而平民学生们，则默默地坐在角落，眼神里充满了羡慕和无奈。我和他们都不同。
我独自一人，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安静地吃着我的晚餐。自从那天在宿舍门口，
马库斯莫名其妙地昏倒，并且死活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之后，就再也没人来主动招惹我了。
他们只是用一种更加古怪的眼神看我。仿佛在看一个不祥的怪物。我乐得清静。
修炼《太初吐纳法》需要绝对的专注。“喂，那不是那个‘虚无’的江澈吗？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我的宁静。我抬起头，看到几个穿着华丽的贵族学生，
端着餐盘，向我这边走来。为首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青年，我认得他，叫菲利普，
马库斯那一伙的。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一个人吃饭，多孤单啊。
”菲利普笑着在我对面坐下，将他餐盘里的一块鱼骨头，用叉子丢进了我的汤里。“别客气，
赏你的。”周围的贵族学生们发出一阵哄笑。食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里。
我放下餐具，看着汤里那根肮脏的鱼骨，缓缓抬起头。“你在挑衅我？”我的声音很轻。
“挑衅你？你也配？”菲利普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我只是在教你一个道理，废物，
就该有废物的样子。”他伸出手指，戳了戳我的胸口。“看你不爽，又能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