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碎玉佩后，太子叫我娘娘意识像是被强行从溺毙的深渊里拽出来，
冰冷的窒息感如同湿透的绸布，一层层缠紧了林晚月的脖颈。
冰水混杂着浓郁的、甜腻到发齁的香料气味，疯狂地往她口鼻里灌。她猛地睁开眼，
视线被水光模糊，只勉强看到两个面目狰狞的粗壮婆子，正死死按着她的肩膀，
要把她往满溢的浴桶深处压去。视线一角，端坐着一位华服女子，云鬓高耸，珠翠环绕，
面容姣好却冷若冰霜，正用一种看秽物般的眼神，毫无波澜地注视着她这濒死的挣扎。
原主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入脑海——古言世界，陪嫁丫鬟，心比天高，
昨夜趁着太子酒醉，试图送醒酒汤爬床，结果被太子妃沈芷仪当场拿住。下场？
自然是悄无声息地“病逝”或“失足”，打死不论。
巨大的恐惧和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林晚月心中爆出一句国骂：卧槽！
开局就是地狱难度？！ 她不想死！她才刚在现代社会熬完一个大项目，
还没来得及享受带薪年假，怎么能就这么憋屈地死在一个洗澡桶里！肺部空气将尽，
眼前开始发黑。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双脚猛地蹬踹坚硬的浴桶边缘，头部竭力后仰，
竟真的挣脱出一丝缝隙！“咳……小……小姐！”她嘶哑地尖叫，声音破碎得如同破锣，
“奴婢有用！奴婢知道……知道是谁在害您迟迟未有身孕！”脖颈上致命的力道骤然一松。
“住手。”那冷冽的女声响起，带着一丝极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波动。
两个婆子立刻松了手，垂首退到一旁，仿佛刚才行凶的不是她们。
林晚月像一滩烂泥般从浴桶边缘滑落，瘫在冰冷湿漉的地面上，咳得撕心裂肺，
肺叶像是被点着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她贪婪地、大口地喘息着，
那混合着熏香和冰冷水汽的空气，此刻闻起来简直是天堂的味道。太子妃沈芷仪缓缓起身，
繁复精致的宫装裙摆迤逦在地，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她走到林晚月面前，停下，
居高临下地俯视。那目光锐利如手术刀，仿佛要一层层剖开她的皮肉，审视内里是人是鬼。
“说。”一个字，淬着冰碴儿。“咳……咳咳……水，
水里有……有东西……”林晚月指着旁边那桶香气四溢的浴汤，声音依旧颤抖，
但努力维持着清晰的条理，“长期用此物沐浴，香气附体，会……会令女子不易有孕……是，
是您母家送来的……那种特制薰香……”这是原主记忆角落里，
曾偶然听某个碎嘴老嬷嬷醉酒后提过一嘴的隐秘。原主当时只当是耳旁风，
此刻却成了林晚月唯一的救命稻草。赌了！ 她心里疯狂打鼓，
就赌这位太子妃对此事并非全然无知，就赌她身边危机四伏，急需任何可能的信息！
沈芷仪的脸色，几不可察地变了一下，眼神瞬间幽深得如同古井，暗流涌动。
她并未立刻表态信或不信，只盯着林晚月，那目光像是带着实质的重量，
压得林晚月几乎喘不过气。半晌，她才淡淡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拖下去，关进柴房。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这一次，婆子上前拖拽的动作虽然依旧粗鲁，
却没了那股子非要置她于死地的狠厉。呼……第一关，暂时过了。 林晚月心头一松，
几乎虚脱。---冰冷的柴房，四面透风，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尘土气。
林晚月蜷缩在角落勉强算是干燥的草堆里，身上只一件半湿的单衣，冷得牙齿格格作响。
但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穿书了。还是她睡前为了助眠翻过几眼的古言小说，
成了里面开局就因爬床被杖毙的炮灰陪嫁丫鬟。原主名儿都跟她一样，叫林晚月。
这该死的缘分！ 她忍不住吐槽。复盘现状：太子妃沈芷仪，定国公府嫡女，娘家势大，
是太子赵珩需要倚仗又深深忌惮的岳家。沈芷仪本人手段不俗，容貌倾城，
可惜不得太子喜爱，甚至因娘家缘故被太子刻意冷落。结婚三年，无所出，
在这东宫里地位看似稳固，实则如履薄冰。而太子赵珩……林晚月努力回忆书中情节，
好像是个挺狗的男人，优柔寡断，既想借助岳家势力，又厌恶被掌控，一边冷落正妃，
一边抬举侧妃良娣来搞平衡。典型的又当又立。 林晚月撇撇嘴。原主的爬床行为，
简直是往沈芷仪心口插刀，更是触碰了她的逆鳞，不死才怪。那么，生路在哪里？攀附太子？
得了吧， 林晚月立刻否定。且不说太子对她这种“爬床未遂”的丫鬟会不会有芥蒂，
就算一时得宠，在这美女如云、勾心斗角的东宫，她一个毫无根基的丫鬟，能活几集？
最终大概率还是沦为炮灰。看看太子妃，家世顶配，颜值顶配，不照样被冷落？靠男人，
死路一条。唯一的生路，就是抱紧太子妃沈芷仪的大腿！
一个不得夫君喜爱、却手握权柄、内心充满不安与野心的主母，
需要的不是又一个分宠、甚至可能背刺她的妾室，
而是一把绝对忠诚、足够锋利、还能为她带来实际利益的刀。她要成为这把刀。不仅要活，
还要活得滋润，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 林晚月握紧了冰冷的拳头，眼中燃起斗志。
三日后，柴房门被打开。来的仍是那两个婆子，态度却恭敬了许多。“姑娘，太子妃传唤。
”梳洗整理，换上干净的粗使宫女衣裳，林晚月被带到了沈芷仪面前。不是在正殿，
而是在一处更为僻静、陈设却更显雅致的花厅。沈芷仪正在修剪一盆兰草，侧影优雅，
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奴婢谢太子妃不杀之恩。”林晚月跪下行了大礼，
额头结结实实地触在冰凉的地板上。沈芷仪放下手中小巧锋利的银剪，
拿起一旁温热的湿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每一根手指，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
“那香，太医验过了。”她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确实有些蹊跷。说吧，你还知道什么？
又想从本宫这里，得到什么？”林晚月抬起头，目光澄澈而坚定，
将她反复推敲、练习过无数次的话，清晰有力地说了出来：“小姐，奴婢愿做您最锋利的刀。
只求小姐给奴婢一条活路，一份前程。”“刀？”沈芷仪走近，
冰凉的、带着淡淡兰蔻香气的指尖，挑起林晚月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那双美眸深邃，
里面是审视，是怀疑，还有一丝极淡的、被触动利益的冷光，“爬过床的刀，本宫敢用吗？
” 这丫鬟，眼神倒是变了，没了之前的浮躁和贪婪，只剩下沉静的野心。有趣。
“奴婢从未想过与小姐争宠！”林晚月迎着她的目光，毫不退缩，语气恳切，
“殿下是天边云，小姐是院中树。奴婢不过是树下求庇佑的草芥，只想靠着大树，
活得更好些。昨日之事实属奴婢猪油蒙心，甘受任何惩处。但请小姐明鉴，经此一遭，
奴婢已彻底醒悟，这东宫之中，唯有紧紧依附小姐，忠心不二，才有奴婢的立锥之地，
才有奴婢想要的前程！”她顿了顿，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如同立誓：“奴婢愿签死契，
身家性命，皆系于小姐一念之间。奴婢愿为小姐扫清障碍，更愿为小姐打理产业，聚敛钱财，
让小姐即便无殿下恩宠，亦能手掌实权，安享尊荣，无人敢小觑！”“打理产业？聚敛钱财？
”沈芷仪重复着这两个词，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却真实存在的兴味。她母家虽富，
但嫁入东宫，许多明面上的产业反而不便直接插手，宫中用度皆有定例，
想要培养完全忠于自己的势力，打点上下，银钱确实是不可或缺、甚至至关重要的一环。
她自己擅长权术平衡，于商事经济却并非专长。“你懂商事？” 口气不小，
且看看你有几分真本事。“略通一二。愿为小姐试之。若不成，奴婢任凭处置；若成，
望小姐信守承诺，给奴婢应得之位。”林晚月在现代社会摸爬滚打多年，做的就是市场运营，
对于如何洞察需求、营销推广、搞钱盈利，有着超越这个时代千百年的认知和思路。
降维打击，就从这里开始！沈芷仪沉默了许久，
久到林晚月跪着的膝盖开始传来刺骨的酸麻感，她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却带着一锤定音的重量：“好。林晚月，本宫便给你一次机会。若你真有此能耐，往日种种，
本宫可以当做从未发生。若你敢有异心……”后面的话未说，
但那股瞬间笼罩下来的冰冷威压，比任何威胁的言语都更具杀伤力。“奴婢绝无二心，
天地可鉴！”林晚月再次叩首。赌赢了！开局成功！---从此，
林晚月成了太子妃身边一个特殊的存在。名义上仍是二等丫鬟，
却拥有极大的行动自由和一份来自太子妃私库的、不算多但足够启动的资金。
林晚月开始了她的“东宫升职记”第一步：搞钱。她利用有限的资金和身份便利，
先从东宫庞大的下人圈子入手。这些宫女太监们也有消费需求，也有攀比之心。
她敏锐地发现，宫外时兴的绣样、一些精巧又不逾制的小玩意儿，在宫里很有市场。于是，
她通过沈芷仪留下的一些人脉关系，做起了“代购”和“倒爷”的生意。她心思活络，
嘴甜会来事，定价公道，还搞起了“预订”和“限量”，
很快就在下人圈子里积累了口碑和第一批忠实客户，本钱也像滚雪球一样慢慢变大。果然，
女人的钱和想讨好女人的人的钱，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最好赚的。
林晚月看着渐渐充盈的小金库，露出了资本家的微笑。有了初步积累，她说服沈芷仪，
动用人脉和稍多一点的资金，在京中相对偏僻但环境清幽的地段，
盘下了一间位置尚可、却因经营不善快要倒闭的小茶楼。茶楼经过林晚月的一番精心改造，
换了门庭，取名“雅集轩”。明面上是清雅茶室，提供品质上乘的茶水点心，
暗地里却精准定位京中贵妇、高门女眷以及有头有脸的女官群体。
她推出独家设计的首饰图样确保绝不撞款，
提供改良过、更适合贵妇肤质的胭脂水粉配方，
甚至开辟了环境私密、隔音极好、可以“匿名”交流、互换信息、洽谈私密事务的包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