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王城。
火把燃起来的时候，七根镇魂钉己经烧得通红。
少年被拖上刑架的前一刻，突然望见王城最高处——那里不知何时悬起一张巨幡，幡面用人皮绷成，正中潦草地画着鲜红的烛龙印。
幡下跪着三百酆氏亲兵，头颅刚刚被斩落，血顺着白玉阶淌成河。
他忽然想起父亲失踪前送来的最后一封信：“吾儿无夜，若见烛龙印倒悬……便是君王刃，己抵忠臣喉。”
“酆无夜，你可知罪？”
少年干裂的唇动了动，血珠顺着齿缝滴落。
血齿间漏出的气音，竟震得九龙幡微微颤动：“君……君要臣死臣……或忠信而死节兮或——”御史大夫冷笑一声，“死到临头还嘴硬。”
说罢，手中玉笏重重砸在少年脸上。
就在这时，少年眼中突然爆发出幽光，那光芒似能穿透这无尽的黑暗。
“《酆阳轮回典》，夜阙渡魂！”
七根镇魂钉齐根没入的刹那，少年眼底幽光暴涨，周身筋骨发出断裂的脆响。
阴风卷着梨花雪扑灭烈火，百丈刑架轰然倒塌。
雪夜中只留下一句淬毒的冷笑，缠绕着尚未散尽的魂音：“不得不反！”
…………三日前多年不遇的寒冬，商王城护城河结了三尺厚的冰。
酆无夜跪在雪地里，脊背挺得如青松。
玄铁重甲压得他肩骨生疼，额间却烫得惊人——方才在太庙，陛下亲手为他点上了“烛龙印”，朱砂混着麒麟血，渗进皮肉犹如烈火灼心。
“酆家七代忠烈，今日再出麒麟儿。”
老皇帝的声音裹在九重狐裘里，浑浊的眼珠透出一点稀薄的笑意，“无夜，你父亲前往秘境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酆无夜叩首，积雪淹没他的睫毛：“臣愿为陛下执掌镇魂司，肃清妖邪，永护王城。”
鎏金御盏突然砸碎在他膝前。
“妖邪？”
老皇帝剧烈咳嗽起来，枯瘦的手指猛地攥住龙椅，“最毒的妖邪……藏在人的心里！”
——————镇魂司的青铜符节送到酆府时，梨花正开得胜雪。
少年都督新官上任，第一桩案子便震动了王城——国师府连夜送来血书，指控御史大夫私炼“噬魂幡”，以百童精魂修炼邪术。
“证据确凿。”
酆无夜将卷宗摊在青石案上，指尖点过朱砂批注，“噬魂幡就藏在御史台地宫，今夜子时，我亲自带人去查。”
幕僚死死按住他的手腕：“少主！
御史大夫是太子的舅父，动他便是动国本！”
少年抽出佩剑“斩孽”，剑光削落满树梨花。
“镇魂司只认王法，不认权贵。”
——————子时的御史台地宫冷得刺骨。
酆无夜踏过九重阶，斩孽剑挑开玄铁门——没有噬魂幡，没有童尸，只有九龙金幡高悬，幡下供着半枚虎符。
绣金蟒袍的男人从阴影里踱出，玉笏击掌三声。
“酆都督，你看清楚了。”
他轻笑，“这是陛下亲赐的北伐虎符，暂存于此以待大军开拔……你说它是邪物？”
少年握剑的手骤然绷紧。
地宫西壁突然落下千钧闸，七十二盏长明灯轰然亮起，映出屏风后明黄的衣角。
老皇帝的声音比冰还冷：“酆无夜，你可知罪？”
——————镇魂司的卷宗被翻出“谋逆铁证”：三年前北疆人口失踪案、去年皇陵雷火案、甚至酆老将军失踪的那个秘境……所有疑点的矛头，竟全部指向十六岁的少年都督。
“陛下！
臣愿以魂灯起誓——”少年被按倒在雪地里，额间烛龙印灼得积雪嘶嘶作响，“酆氏满门忠烈，绝无二心！”
老皇帝俯身抽出他腰间的斩孽剑。
剑锋掠过少年眉心，生生剜下那块滚烫的皮肉。
烛龙印连血带肉跌进雪堆，像一盏被踩灭的红烛。
“忠烈？”
皇帝笑出声来，“你父亲当年……也是这么说的。”
——————雪下得越来越大。
酆无夜被铁链拖过长街时，看见国师府的马车碾过酆府门前的梨花枝。
车帘掀起一角，露出半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那个三日前被他从妖狱中放出的双生弟弟酆无心，正披着锦貂裘，含笑饮下国师递来的暖汤。
“为什么？”
少年嘶声问出口，血沫呛进气管。
酆无心的唇语穿过风雪，轻得像叹息：“阿兄，君要臣死啊……”
火把燃起来的时候，七根镇魂钉己经烧得通红。
少年被拖上刑架的前一刻，突然望见王城最高处——那里不知何时悬起一张巨幡，幡面用人皮绷成，正中潦草地画着鲜红的烛龙印。
幡下跪着三百酆氏亲兵，头颅刚刚被斩落，血顺着白玉阶淌成河。
他忽然想起父亲失踪前送来的最后一封信：“吾儿无夜，若见烛龙印倒悬……便是君王刃，己抵忠臣喉。”
“酆无夜，你可知罪？”
少年干裂的唇动了动，血珠顺着齿缝滴落。
血齿间漏出的气音，竟震得九龙幡微微颤动：“君……君要臣死臣……或忠信而死节兮或——”御史大夫冷笑一声，“死到临头还嘴硬。”
说罢，手中玉笏重重砸在少年脸上。
就在这时，少年眼中突然爆发出幽光，那光芒似能穿透这无尽的黑暗。
“《酆阳轮回典》，夜阙渡魂！”
七根镇魂钉齐根没入的刹那，少年眼底幽光暴涨，周身筋骨发出断裂的脆响。
阴风卷着梨花雪扑灭烈火，百丈刑架轰然倒塌。
雪夜中只留下一句淬毒的冷笑，缠绕着尚未散尽的魂音：“不得不反！”
…………三日前多年不遇的寒冬，商王城护城河结了三尺厚的冰。
酆无夜跪在雪地里，脊背挺得如青松。
玄铁重甲压得他肩骨生疼，额间却烫得惊人——方才在太庙，陛下亲手为他点上了“烛龙印”，朱砂混着麒麟血，渗进皮肉犹如烈火灼心。
“酆家七代忠烈，今日再出麒麟儿。”
老皇帝的声音裹在九重狐裘里，浑浊的眼珠透出一点稀薄的笑意，“无夜，你父亲前往秘境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酆无夜叩首，积雪淹没他的睫毛：“臣愿为陛下执掌镇魂司，肃清妖邪，永护王城。”
鎏金御盏突然砸碎在他膝前。
“妖邪？”
老皇帝剧烈咳嗽起来，枯瘦的手指猛地攥住龙椅，“最毒的妖邪……藏在人的心里！”
——————镇魂司的青铜符节送到酆府时，梨花正开得胜雪。
少年都督新官上任，第一桩案子便震动了王城——国师府连夜送来血书，指控御史大夫私炼“噬魂幡”，以百童精魂修炼邪术。
“证据确凿。”
酆无夜将卷宗摊在青石案上，指尖点过朱砂批注，“噬魂幡就藏在御史台地宫，今夜子时，我亲自带人去查。”
幕僚死死按住他的手腕：“少主！
御史大夫是太子的舅父，动他便是动国本！”
少年抽出佩剑“斩孽”，剑光削落满树梨花。
“镇魂司只认王法，不认权贵。”
——————子时的御史台地宫冷得刺骨。
酆无夜踏过九重阶，斩孽剑挑开玄铁门——没有噬魂幡，没有童尸，只有九龙金幡高悬，幡下供着半枚虎符。
绣金蟒袍的男人从阴影里踱出，玉笏击掌三声。
“酆都督，你看清楚了。”
他轻笑，“这是陛下亲赐的北伐虎符，暂存于此以待大军开拔……你说它是邪物？”
少年握剑的手骤然绷紧。
地宫西壁突然落下千钧闸，七十二盏长明灯轰然亮起，映出屏风后明黄的衣角。
老皇帝的声音比冰还冷：“酆无夜，你可知罪？”
——————镇魂司的卷宗被翻出“谋逆铁证”：三年前北疆人口失踪案、去年皇陵雷火案、甚至酆老将军失踪的那个秘境……所有疑点的矛头，竟全部指向十六岁的少年都督。
“陛下！
臣愿以魂灯起誓——”少年被按倒在雪地里，额间烛龙印灼得积雪嘶嘶作响，“酆氏满门忠烈，绝无二心！”
老皇帝俯身抽出他腰间的斩孽剑。
剑锋掠过少年眉心，生生剜下那块滚烫的皮肉。
烛龙印连血带肉跌进雪堆，像一盏被踩灭的红烛。
“忠烈？”
皇帝笑出声来，“你父亲当年……也是这么说的。”
——————雪下得越来越大。
酆无夜被铁链拖过长街时，看见国师府的马车碾过酆府门前的梨花枝。
车帘掀起一角，露出半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那个三日前被他从妖狱中放出的双生弟弟酆无心，正披着锦貂裘，含笑饮下国师递来的暖汤。
“为什么？”
少年嘶声问出口，血沫呛进气管。
酆无心的唇语穿过风雪，轻得像叹息：“阿兄，君要臣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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