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无声的纪念时钟指向晚上十一点。萧雨坐在窗边，目光落在桌上摊开的日记本上。
笔尖停在纸页上方，迟迟没有落下。五年了，每到这一天，她总是无法顺畅地写下任何文字。
窗外，城市的灯火一如既往地璀璨，像是撒了一地的星辰。那些光芒明明很亮，
却照不进她心里的角落。她轻轻叹了口气。最终，她只写下一行字：“第五年，我还在等。
”合上日记本，她起身走向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公寓很安静，
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这种寂静曾经让她恐惧，如今却已成为习惯。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是闺蜜周琳发来的消息：“睡了吗？”萧雨回复：“还没。
”周琳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我就知道你没睡。每年今天你都失眠。”萧雨微微一笑，
知她者莫若周琳。“明天要不要出来吃个饭？新开了家意大利餐厅，味道很正宗。
”“明天要上班，有个新客户要见。”萧雨轻声说，“而且，我不想出门。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你还在等他？”这个问题像一根细针，轻轻刺进萧雨的心口。
她握紧水杯，指节微微发白。“我不知道。”她诚实地说，“也许我只是习惯了等待。
”挂断电话后，萧雨站在阳台上，任由夜风吹拂她的长发。初秋的风已经带着凉意，
让她不自觉抱紧了双臂。远处，一辆汽车的灯光由远及近，最终消失在拐角处。
她的目光追随着那点光芒，直到它完全不见。这样的动作，她重复了无数次。
每次看到相似的车灯，都会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期待着什么。但每一次，都只是失望。
回到卧室，她打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素圈戒指。她拿起它，在指尖摩挲。
银色的表面已经有了细微的划痕，见证着时间的流逝。五年前的今天，
陈浩留下这枚戒指和一封信，然后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信很短，
只有寥寥数语：“对不起，我必须离开。如果可能，我会回来。请别等我。”她没有哭闹，
没有崩溃，只是默默收起了戒指，继续生活。工作、吃饭、睡觉，一切如常。
只是心里缺了一块，再也无法完整。躺在床上，萧雨闭上眼睛。“你在哪里？
”她轻声问着黑暗。没有人回答。只有闹钟的滴答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2 意外的邂逅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萧雨的脸上。她眨了眨眼，从不安的睡眠中醒来。
又是一个工作日。她熟练地化妆，挑选衣服，准备早餐。
镜中的她看起来完美无瑕——精致的妆容，得体的职业装，一丝不苟的发型。
没有人能看出她昨晚几乎彻夜未眠。只有她自己知道，眼底深处藏着多少疲惫。“早安，
萧经理。”前台小妹笑着打招呼。萧雨点头微笑，脚步不停地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作为设计公司的项目总监，她以专业和高效著称。没有人知道，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工作，
只是为了填补内心的空洞。上午九点，部门会议准时开始。“今天下午，
我们将迎来一位重要客户。”萧雨站在投影前，声音清晰有力，
“杨氏集团的新品牌形象设计，是我们今年最大的项目之一。
负责这个项目的是杨氏新任CEO，据说很年轻，但要求极为严格。”她点击鼠标，
切换幻灯片：“所以，我们必须拿出最好的方案。”会议结束后，
助理小李凑过来：“听说这位杨总超级帅，但是脾气不太好，已经换了两家设计公司了。
”萧雨整理着文件，头也不抬：“做好自己的工作，就不用担心客户的脾气。”话虽如此，
她还是有些紧张。杨氏集团是公司最重要的客户之一，这个项目不容有失。整个上午，
她都在反复检查提案的每个细节。午休时间，她随便吃了个三明治，继续工作。
下午两点四十五分，她提前来到会议室做准备。
投影设备、资料册、样品展示……一切井井有条。三点整，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萧雨抬起头，
准备好的微笑凝固在唇边。走进来的男人身形挺拔，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
他的眉眼依旧熟悉，只是更加成熟冷峻。那双她曾经沉溺其中的眼睛，此刻正平静地看着她。
是陈浩。不，现在他是杨氏集团的CEO，杨浩。萧雨感到一阵眩晕，下意识扶住桌沿。
五年的等待，无数个日夜的思念，她设想过千百种重逢的场景，却从未料到这一种。
他看起来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萧经理，这位是杨氏集团的CEO，杨浩先生。
”助理介绍道。杨浩伸出手，表情平静无波：“你好，萧经理。
”他的声音比记忆中低沉了一些，带着陌生的疏离感。萧雨机械地伸手与他相握。
那只手温暖而干燥，曾经无数次牵过她的手，如今却只是礼貌性的接触。“你好，杨总。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平稳得不可思议。会议开始了。萧雨努力集中精神，讲解设计方案。
她的表现堪称完美，条理清晰，重点突出。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跳得有多快。
杨浩专注地听着，偶尔提出问题，专业而犀利。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投影屏幕上，
避免与她对视。会议持续了一个半小时。“方案整体不错，但还需要一些调整。
”杨浩最后总结道，“下周一，我希望看到修改后的版本。”他站起身，
与萧雨再次握手：“期待与你们的合作。”然后，他带着团队离开了，没有多余的一句话，
没有一个特别的眼神。萧雨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恍惚觉得一切只是一场梦。
回到办公室，她关上门，终于允许自己崩溃。她靠在门板上，双手微微颤抖。他回来了。
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但是，为什么他改名叫杨浩？
为什么他成了杨氏的CEO？为什么他表现得像完全不认识她？太多疑问在脑海中盘旋。
下班后，萧雨没有直接回家。她驱车来到以前和陈浩常去的海边。夕阳西下，
海面泛着金色的光芒。她记得，就是在这里，陈浩向她求婚。那天也是这样的黄昏，
他单膝跪地，手中捧着那枚素圈戒指。“以余生为期，陪你到白头。”他是这么说的。
泪水终于滑落。五年来的坚持和等待，在那一刻似乎变成了一个笑话。手机响起，是周琳。
“雨雨，你绝对猜不到我今天在商场看到谁了！”周琳的声音急切，“是陈浩！他回来了！
而且他好像是什么大公司的老板...”“我知道。”萧雨轻声打断，
“他今天来我们公司了。”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爆发出连珠炮似的问题：“什么？
他去你们公司了？他认出你了吗？你们说话了吗？他解释为什么消失了吗？
”萧雨苦笑：“他认出了我，但表现得像陌生人。他现在叫杨浩，是杨氏集团的CEO。
”“我的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萧雨看着远处的海平面，轻声说，
“但我一定会弄清楚。”挂断电话，她在海边又站了很久，直到夜幕低垂，星光点点。
回家路上，一个陌生号码打来她的手机。萧雨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是我。
”那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没有了白天的冷漠，多了一丝疲惫，“我们能见个面吗？
”萧雨握紧方向盘，指节发白。五年等待，终于等来了这个电话。
3 迟来的解释咖啡厅的角落里，萧雨安静地坐着。她提前到了十五分钟，
点了一杯美式咖啡。咖啡的热气袅袅上升，在她眼前形成薄薄的雾。就像她和陈浩——不，
杨浩——之间的关系，模糊不清。她不禁回想起五年前的他。那时的陈浩是个穷小子，
刚刚大学毕业，在一家小公司做设计师。他们租住在城中村的小公寓里，
日子清贫却充满甜蜜。他会在她加班时送伞，会在她生病时整夜守着，
会在每个纪念日准备小小的惊喜。那样的他，怎么会突然变成杨氏集团的继承人？
门口的风铃响起，萧雨抬起头。杨浩走了进来。他换下了白天的西装，
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深色长裤，看起来年轻了些，更像她记忆中的陈浩。“抱歉，
让你久等了。”他在对面坐下，声音轻柔。萧雨摇摇头：“我也刚到。”服务员过来点单，
他要了一杯黑咖啡。这是他的老习惯，一点没变。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五年时间，
把他们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你还好吗？”他终于开口，目光落在她脸上，
第一次毫不避讳地直视她。萧雨想笑。这个问题多么讽刺。离开的人问她好不好，
仿佛五年的空缺只是一次短暂的分别。“很好。”她简短地回答，声音平静，“工作顺利，
生活充实。”他点点头，眼神复杂：“我看到你现在的成就，为你感到骄傲。
”咖啡厅里流淌着轻柔的爵士乐，与此刻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为什么？”萧雨直接问道，
“为什么离开？为什么现在又回来？为什么改名叫杨浩？”一连串的问题，
憋在她心里整整五年。杨浩——或者还是该叫他陈浩——深吸一口气，双手交握放在桌上。
这个动作，是他在紧张时的一贯表现。“我原名叫杨浩，陈浩是我母亲的姓氏。
”他开始解释，“我父亲是杨国栋。”杨国栋，杨氏集团的创始人和董事长，
商业界的传奇人物。萧雨震惊地看着他。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爱人有着这样的身世。
“大学毕业后，我不想依靠家族企业，想自己闯一闯。所以我用了母亲的姓氏，
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和工作。”他继续说着，眼神飘向远方，似乎在回忆什么痛苦的往事，
“直到五年前，我父亲突发重病，我被紧急召回。”萧雨记得，五年前他突然变得心事重重，
常常深夜接电话后神色凝重。她曾多次询问，他总是以工作压力为由搪塞。
“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她问道，声音微微发抖，“为什么要用那种方式离开？
”他低下头，长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我父亲当时情况危急，公司内部也动荡不安。
作为唯一继承人，我必须立刻接手，并且...我叔叔，也就是父亲的弟弟，
一直对继承权虎视眈眈。他威胁说，如果我不切断与过去的所有联系，就会对你不利。
”萧雨握紧咖啡杯，指尖因用力而发白。“那封信...”她轻声说。
“我知道那封信很残忍。”他接口，“但我别无选择。当时的情况下，离你越远，
你就越安全。”服务员送来了他的咖啡，暂时打断了对话。他加了一块糖，轻轻搅拌。
这个习惯也还是没变。“后来呢？”萧雨问，“为什么现在又出现了？
”“父亲的身体已经稳定，我在公司的地位也巩固了。叔叔去年因经济问题被董事会罢免，
威胁解除。”他抬起头，目光恳切，“我第一时间就来找你了。”“第一时间？
”萧雨忍不住提高声音，“五年了，杨浩！五年不是五天，不是五个月！是整整五年！
”周围几桌客人看了过来。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
压低声音：“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我每天都在担心，害怕你出了什么意外。
我报了警，登了寻人启事，甚至去医院停尸房认过无名尸！”这些话像一把把刀子，
不仅刺痛了他，也割伤了她自己。她从没对任何人说过这些事，
连周琳都不知道她曾去过停尸房。他的脸色瞬间苍白：“对不起，
我不知道...我没想到...”“你没想到什么？”她冷笑，“没想到我会找你？
没想到我会等你？还是没想到我会痛苦？”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涌出，她迅速擦掉，
不愿在他面前示弱。“我以为时间久了，你会慢慢忘记我，开始新的生活。”他轻声说，
眼中满是悔恨，“我留给你的钱，你一分都没动。”他离开时，
在信封里放了一张存有五十万的银行卡。那是他当时所有的积蓄，
想确保她在他离开后能生活无忧。“那不是你的钱吗？”她冷冷地说，“我为什么要用？
”事实上，那张卡一直躺在她的抽屉深处，与那枚戒指放在一起。每次看到它，
她都感到一阵心痛。对他而言，五年的感情是否就值这五十万？
“那不是...”他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沉默再次降临。
“那枚戒指，”他突然问，“你还留着吗？”萧雨怔住了。他怎么知道她还留着戒指？
“我看到了。”他轻声解释，“今天开会时，你戴在脖子上。
”萧雨下意识地摸向锁骨处的项链，那枚素圈戒指被她串成项链，贴身佩戴。
这是她五年来的习惯，没想到却被他注意到了。她放下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们还有可能吗？”他问道，声音低沉而脆弱，完全不像白天那个冷酷的CEO。
萧雨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她爱了整整八年，等了三年的男人。此刻的他如此熟悉，
却又如此陌生。五年的分离，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伤痕太深，时间太久。
“我不知道。”她诚实地说，“我需要时间。”他点点头，理解地笑了笑：“我会等。
无论多久。”这句话多么熟悉。五年前，他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以余生为期，陪你到白头。
”如今，承诺依旧，人事已非。离开咖啡厅时，夜已深沉。他为她拉开门，
动作一如既往地体贴。“我送你回家。”他说。她摇头：“我自己开车来的。”他不再坚持，
只是站在原处，目送她走向停车场。萧雨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如芒在背。她没有回头，
径直走向自己的车。在车上，她终于放任自己哭了出来。五年来的委屈、痛苦、困惑，
在这一刻全部释放。手机震动，是一条新消息。来自他：“再次遇见你，
是我这五年来最开心的事。”萧雨看着那条消息，久久没有回复。心乱如麻。
4 熟悉的陌生人接下来的几周，萧雨的生活陷入了一种奇怪的节奏。工作日，
她与杨浩以甲乙方的关系相处。他专业、冷静，甚至有些严苛，
对设计方案提出各种修改意见。而在工作之外，他会偶尔发来短信，语气温和，
试图重建联系。萧雨保持着专业态度，工作上全力以赴，
但私下里对他的回应总是简洁而克制。周琳对此愤愤不平：“就这么原谅他太便宜了！
五年的青春啊，姑娘！人生有几个五年？”萧雨搅拌着杯中的咖啡，
无奈地笑了笑：“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至少得好好折磨他一下！”周琳挥着拳头，
“让他也尝尝等待和不确定的滋味！”事实上，萧雨确实需要时间思考。
五年的分离改变了许多东西，她不再是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
而他也不再是那个一无所有却充满热情的青年。他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周五下午，
萧雨带着修改后的方案再次来到杨氏集团。这是她第一次直接到他的公司汇报。
杨氏总部坐落于城市最繁华的地段，一整栋现代化办公楼彰显着企业的实力。
前台确认预约后，礼貌地引领她走向总裁专用电梯。“杨总正在开会，
请您在办公室稍等片刻。”秘书为她推开沉重的实木门。杨浩的办公室宽敞明亮，
整面落地窗外是城市的全景。装修风格简约而精致，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主人的品味和地位。
萧雨站在窗前，望着脚下的城市。曾经，她和陈浩挤在三十平米的小出租屋里，
梦想着有一天能在这座城市拥有自己的家。现在，他拥有了这么多，
却失去了当初的简单快乐。“抱歉，久等了。”杨浩推门而入，打断她的思绪。
他身后跟着一位中年女性，气质优雅，手中抱着文件夹。“这位是我的助理，林薇。
”他介绍道，“林助理，这是设计公司的萧经理。”林薇微笑着与萧雨握手，
但眼神中带着审视的意味。萧雨敏锐地察觉到，
这位女助理对她的态度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友好。汇报开始，萧雨专注地讲解修改后的方案。
杨浩认真听着，偶尔提出问题。“色彩方案需要调整，”他指着投影说，“过于保守，
缺乏活力。”萧雨点头记录：“明白，我们会重新设计色彩搭配。”会议进行得很顺利，
直到林薇突然开口：“我认为整体风格与杨氏的品牌形象不够契合，
或许应该考虑更换设计团队。”空气瞬间凝固。萧雨看向林薇，后者面带微笑，
眼神却锐利如刀。“这个项目由萧经理的团队负责，不会更换。”杨浩斩钉截铁地说，
目光直视林薇，“林助理，请记住你的职责范围。”林薇的脸色微变，
但很快恢复职业微笑：“明白，杨总。”汇报结束后，林薇先行离开。
办公室里只剩下萧雨和杨浩。“抱歉，林助理越界了。”杨浩说道，语气中带着歉意。
萧雨整理着文件，摇摇头：“没关系，客户的质疑是正常的。”他走到她面前，
轻声说：“那不是我的质疑。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如既往。”他的靠近让她有些不自在。
五年的距离，让她已经不习惯与他独处。“我该回去了，周一前会把色彩方案修改好。
”她后退一步，保持安全距离。他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恢复如常：“我送你下楼。
”在电梯里，他们并肩而立。镜面的电梯壁映出他们的身影，看起来如此登对，
却又隔着无形的屏障。“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坐电梯吗？”他突然问道，嘴角带着笑意，
“那时我们租的公寓电梯总是故障，你总害怕被困在里面。”萧雨怔住了。
那段记忆瞬间鲜活起来。有一次他们真的被困在电梯里半小时，她紧张得手心冒汗，
而他一直握着她的手，讲笑话分散她的注意力。“记得。”她轻声回答。
“那时候虽然什么都没有，但很快乐。”他感慨道。电梯到达一楼，门缓缓打开。
“但现在我们什么都有了，却失去了那份快乐。”他看着她说。萧雨不知如何回应。这时，
她的手机响起，及时解了围。是医院打来的电话。她的母亲旧疾复发，住院了。“怎么了？
”见她脸色突变，杨浩关切地问。“我妈住院了，我得立刻去医院。”她匆忙走向门口，
心急如焚。“我送你！”他毫不犹豫地说，“这个时间很难打车，我开车送你快一些。
”萧雨想拒绝，但考虑到母亲的情况，最终点了点头。去医院的路上，她一直望着窗外，
双手紧张地交握。“别担心，伯母会没事的。”他安慰道，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这个熟悉的动作让萧雨眼眶一热。过去，每当她遇到困难，他总会这样安慰她。到达医院，
萧雨匆忙下车。杨浩也跟着出来。“你先去忙吧，不用等我。”她说。他摇头：“我去停车，
一会儿上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萧雨无暇多言，快步走进医院。
母亲是因高血压引起的头晕住院，情况已经稳定下来。看着病床上睡着的母亲，
萧雨终于松了口气。“你朋友？”母亲醒来后，看到门口站着的杨浩，好奇地问。
杨浩捧着一篮水果，礼貌地站在病房门口。“杨氏集团的杨总，我们公司的客户。
”萧雨介绍道，刻意淡化他们的关系。杨浩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但很快微笑问候：“伯母您好，听说您不舒服，特地来看看。”母亲打量着杨浩，
眼神中有着洞察一切的光芒：“谢谢杨总关心，小女给您添麻烦了。”“哪里，
萧经理非常优秀，是我们公司的重要合作伙伴。”寒暄几句后，萧雨送杨浩离开。
在医院走廊上，他突然说：“你母亲老了很多。”萧雨点头：“五年时间，
总会改变很多东西。”他深深地看着她：“但我对你的感情从未改变。”萧雨怔在原地，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回到病房，母亲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他就是陈浩吧？
”母亲突然问。萧雨惊讶：“你怎么知道？”“看你的眼神就明白了。”母亲叹了口气，
“当年他离开，你痛不欲生。现在他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萧雨坐在床边，
削着苹果：“我不知道，妈。我害怕再次受伤。”母亲握住她的手：“感情就是这样，
有风险才有回报。重要的是你的心，还爱他吗？”萧雨沉默着，没有回答。但心里，
一个声音轻轻说：一直爱着，从未停止。5 心墙难筑周末两天，萧雨一直在医院陪伴母亲。
周日下午，母亲坚持让她回家休息，准备周一的工作。走出医院，萧雨深吸一口气。
初秋的空气清新中带着凉意，让她精神一振。手机响起，
是杨浩发来的消息：“伯母情况如何？需要帮忙吗？”简短的问候，却透着真诚的关心。
这几天，他每天都会发信息询问她母亲的状况，但从不逾矩，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好多了，谢谢关心。”她回复道。刚放下手机，又一条消息进来：“我在医院附近，
方便见个面吗？有点设计方面的想法想和你沟通。”萧雨犹豫了一下。
工作借口总是最难拒绝的。在医院旁的小公园里，她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杨浩。
他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连帽衫，与平时西装革履的形象判若两人。这一眼，
仿佛看到了五年前的陈浩。“你怎么在这儿？”她走过去问道。他站起身，
略显尴尬：“其实我这两天都在附近，怕你需要帮忙。”萧雨愣住了。
所以他不是恰好在附近，而是特意守在这里？“坐吧。”他让出位置，
从纸袋里拿出一杯热奶茶，“给你，记得你最爱喝的原味奶茶。”萧雨接过奶茶，
温度从杯壁传来，温暖了她的手掌。这么小的细节，他竟然还记得。“关于设计，
你有什么想法？”她直接切入正题。他笑了笑，眼神温柔：“其实设计没什么问题，
我只是想见你。”如此直白的表达，让萧雨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她低头喝了一口奶茶，
甜腻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唤醒了许多旧日回忆。“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他看着前方的落叶，
轻声说，“我也不期望你立刻原谅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弥补过去的错误。
”萧雨沉默片刻，问道：“你这五年，是怎么过的？”他深吸一口气，
开始讲述：“父亲突发脑溢血，我匆忙赶回时，他已经昏迷。三天后醒来，但留下了后遗症，
半身不遂，语言能力也受损。”萧雨惊讶地看着他。她从未想过他承受了如此大的压力。
“公司内部一片混乱，叔叔试图夺权。我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学会所有东西，稳定局面。
”他的语气平静，但紧握的双手泄露了当时的艰难，“同时还要照顾父亲，
往返于医院和公司之间。”“为什么连一个电话都不打？”这是萧雨最不能理解的地方。
他苦笑：“最初几个月，我几乎不眠不休。等到情况稍稳定时，已经过去了半年。那时我想，
也许你已经开始了新生活，我的出现只会打扰你。”“然后呢？
”“然后就是日复一日的工作，应对各种商业挑战，陪伴父亲做康复治疗。三年后，
父亲情况好转，我开始能够掌控公司。但那时，叔叔发现了你的存在，威胁要伤害你。
我不得不再次按捺找你的冲动，先处理这个威胁。”他的叙述简单直接，
但萧雨能想象到其中的艰难。一个毫无准备的年轻人，突然接手庞大的家族企业，
同时还要照顾重病的父亲，其中的压力可想而知。“去年，叔叔因挪用公款被罢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