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嫁不嫁给我

第一章：残笺旧梦，婚书锁恨

夜上海，灯红酒绿，霓虹闪烁，歌舞升平的喧嚣如往常一样，试图掩盖乱世的疮痍。我独坐在雕花窗前，月光透过斑驳的玻璃，洒在手中那张泛黄且脆薄的婚书上，那纸墨字，仿若一道狰狞的旧疤，撕开岁月，把我拽回往昔。

“你嫁不嫁？”恍惚间，父亲那怒目圆睁、声嘶力竭的模样又在眼前浮现，声音仿若还在这空荡房间回荡。那时的林家，虽顶着往昔荣光，却在洋商倾轧、军阀割据的上海滩风雨飘摇，每一块砖石都似在发出无力的悲鸣。顾家，这军政两界一手遮天的庞然大物递来橄榄枝，附带的，便是我与顾霆琛的婚约。

“婉儿，这顾家，咱得罪不起，你嫁过去，是家族的指望。”母亲噙着泪，拉着我的手，那手上的温热与颤抖，我至今仍记得清晰，可那时，满心都是少女对自由爱情的憧憬、对未知婚姻的恐惧，哪能体谅这背后沉重如山的无奈。

初入顾宅，是个阴沉欲雨的天，厚重铅云压着那西洋式的尖顶楼阁，雕花铁门缓缓推开，发出沉闷声响，似一头巨兽张开大口，将我吞入。顾霆琛站在庭院台阶上，一身笔挺戎装，军靴锃亮，肩章上的金星在黯淡天光下寒芒闪烁，他身形高大挺拔，面庞如刀刻般冷峻，剑眉下双眸仿若寒潭，深不见底，只淡淡一眼，我便似坠入冰窖，浑身寒意。

“林小姐，往后，多有叨扰。”他薄唇轻启，声音低沉，带着久居上位者惯有的威严，客套里透着疏离，没有半分新婿该有的热切。身旁的苏瑶，一袭粉色洋装，娇俏地依在他身侧，珍珠耳环随着她歪头浅笑轻晃，“姐姐，以后这顾宅，可热闹啦，你别嫌我烦才好。”那话语甜腻，眼神却似藏着淬毒的针，轻刺着我，暗示着我不过是个外来客，这顾宅，早有她的立足之地。

新婚夜，红烛泣泪，滴落在龙凤喜被上，凝出一朵朵“血花”。我头戴凤冠，端坐在床边，珍珠流苏垂落，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