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进新家的第一周,在楼下旧货市场淘到一本皮质封面,却一片空白的日记本。
摊主是个眼神浑浊的老头,他说这本日记会自己长出故事。我只当是句玩笑话。
直到那天深夜,我被一阵莫名的心悸惊醒,打开日记本,发现第一页上出现了一行字。
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仿佛还带着湿气的墨迹写着:她醒了。1.我盯着那行字,
浑身的血都凉了半截。墨迹是崭新的,在台灯下泛着微光。我伸手想去触碰,
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一种没来由的恐惧攫住了我,让我不敢证实那个荒谬的猜想。
我猛地合上本子,把它塞进抽屉最深处,用一堆杂物压住。整晚,我开着灯,没再合眼。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我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我嘲笑自己,肯定是搬家太累,
压力大到出现了幻觉。我甚至没敢再去打开那个抽屉。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我叫秦舒,
是个自由插画师,独居。男友池衍在外地出差,我们每天靠视频联系。晚上视频时,
我跟他提了一嘴这个奇怪的本子。池衍在那头笑我:你就是个小迷信,自己吓自己,
等你画稿交了,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他说的轻松,我却笑不出来。挂了视频,
鬼使神差地,我还是走到了那个抽屉前。我拉开抽屉。日记本就静静地躺在最上面,
好像我昨天压根没用东西压住它。我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第一页。那行她醒了的下面,
又多了一行字。她害怕了。这不是幻觉。我砰地一声关上抽屉,
冲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冷水。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里的那团邪火。
我告诉自己要冷静。也许是谁的恶作剧。可这本子是我从旧货市场淘回来的,
摊主是个快入土的老头,谁会这么无聊?我拿出手机,开始搜索会自己写字的本子。
网页上跳出来的都是些不着边际的灵异故事,或者儿童玩具的广告。
没有一个能解释我的情况。我烦躁地关掉手机,决定不再理会。一个本子而已,
还能翻天了不成?晚上,我锁好房门,检查了所有窗户,甚至用一个椅子顶住了卧室的门。
我强迫自己躺下,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时,我听见了声音。
很轻的,沙沙声。像是笔尖在纸上划过。声音的来源,就是那个抽屉。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整个人僵在床上,一动不敢动。那声音持续了大概五分钟,
然后停了。万籁俱寂。我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我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直到天色泛白,
才敢慢慢挪下床。我走到抽屉前,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知晓真相的渴望战胜了恐惧。
我颤抖着手,拉开了抽屉。翻开日记本。新的一页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凌晨零点,
秦舒听到了写字的声音。她躲在被子里,像一只受惊的鹌鹑。她不敢动,
连呼吸都放轻了。她以为不开灯,怪物就找不到她。真是天真。凌晨一点,
她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凌晨两点,她渴了,但不敢下床喝水。凌晨三点,
窗外的树影,让她以为有个人站在那里。它记录了我一整晚所有的心理活动和细微动作。
精准得令人毛骨悚T然。我再也忍不住,尖叫着把本子扔了出去。它撞在墙上,又弹回地面,
摊开着,那几页黑色的字迹像是在无声地嘲笑我。我冲过去,捡起它,跑到厨房,
打开了燃气灶。蓝色的火苗窜了起来。我把本子凑到火焰上。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皮质的封面,那泛黄的纸张,在火焰的灼烧下,竟然没有丝毫变化。
连一丝焦黑的痕迹都没有。我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本子掉在地上。我疯了一样,
拿起剪刀去剪,剪刀口钝得像是裁纸刀。我用水泡,水渍根本无法浸透纸张。
它就像一个来自异次元的物体,不受这个世界物理规则的束缚。我彻底崩溃了。
我瘫坐在地上,看着那个本子,第一次感到了绝望。池衍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哭着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舒舒,你听我说,
你现在立刻离开那个房子,去酒店住。我马上买最早的机票回来。他的声音很冷静,
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挂了电话,
胡乱地抓了几件衣服塞进包里,看都没看那个本子一眼,逃也似地冲出了家门。
2.我在酒店住了两天。这两天,我睡得昏天黑地,像是要把之前缺的觉都补回来。
没有了那个本子,没有了沙沙的写字声,世界终于恢复了正常。池衍回来了。
他风尘仆仆地出现在酒店房间门口,看到我,二话不说就给了我一个用力的拥抱。没事了,
我回来了。我把脸埋在他怀里,积攒了两天的委屈和恐惧,瞬间决堤。等我情绪稳定下来,
池衍才拉着我坐下。那个本子,还在你家里?我点了点头,不敢说话。我们回去看看。
他握住我的手,我陪你。我犹豫了。我真的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
不想再看到那个鬼东西。舒舒,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们必须搞清楚它到底是什么。
池衍的眼神很坚定。我知道他说得对。我们回到了我的公寓。打开门的一瞬间,
我的心就沉了下去。屋子里的一切都和我离开时一样。除了客厅的茶几上,
端端正正地放着那本我以为被我留在家里的日-记本。我明明记得,我逃走的时候,
它是掉在厨房地上的。池衍的脸色也变了。他走过去,没有直接用手碰,
而是戴上了一次性手套,小心翼翼地翻开了本子。我也凑了过去。本子上又有了新的内容。
她逃跑了。她以为躲进酒店就安全了。她的爱人回来了。他叫池衍,一个无知的,
试图用科学解释一切的蠢货。他现在正戴着可笑的白色手套,翻看我的文字。
池衍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他合上本子,看着我:这东西,我们必须处理掉。
没用的。我声音发抖,我试过了,烧不掉,剪不烂,水也泡不透。总有办法的。
池衍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把本子装进一个密封袋,又用胶带缠了好几圈。
我们把它扔到最远的地方去。我们开车出了城,
一直开到郊外一个正在施工的建筑垃圾场。池衍找了一个很深的坑,
把那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日记本扔了进去。然后我们站在旁边,
看着推土机把一堆堆的混凝土和废料倒进去,直到把那个坑彻底填平。回城的路上,
夕阳正好。池衍打开了车里的音乐,气氛轻松了不少。这下好了,管它是什么牛鬼蛇神,
都让它在水泥里待一辈子吧。我也松了口气。也许,事情真的就这么结束了。
我们回到公寓,池衍提议把房间彻底打扫一遍,去除一下晦气。我欣然同意。
我们忙活了一整个晚上,把屋子收拾得焕然一新。累得筋疲力尽,但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洗完澡,我穿着睡衣走出浴室,看到池衍正站在我的书桌前,背对着我,一动不动。
我的心咯噔一下。怎么了?池衍慢慢地转过身,脸色惨白如纸。他手里拿着的,
正是那本我们下午才亲手埋葬的日记本。它完好无损,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房间。我的世界,再一次崩塌了。本子摊开着,上面又是那熟悉的,
湿漉漉的墨迹。他们以为能摆脱我。天真又可悲。我喜欢这个叫秦舒的女孩。
她的恐惧,是上好的养料。至于那个叫池衍的男人,他很多余。最后那句话,
让我遍体生寒。池衍一把将我拉到身后,死死地盯着那个本子。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本子没有回应。但过了一会儿,新的字迹开始浮现。今晚,会有一个邻居来敲门。
他会死在她的门前。我跟池衍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恐。哪个邻居?
池衍追问。本子没有再写一个字。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和池衍坐在客厅,谁也不敢说话。
墙上的挂钟,指针走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我和池衍同时一颤。我们没动。敲门声更响了,还带着一个男人焦急的喊声:开门!
快开门!救命!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是我对门的邻居。一个独居的中年男人,
平时很少打交道。怎么办?我抓住池衍的胳膊,手心全是冷汗。别开门!池衍低吼。
他显然也想到了日记本上的预言。门外的呼救声越来越凄厉,还夹杂着东西被撞倒的巨响。
然后,是一声短促的惨叫。再然后,一切都安静了。死一般的寂静。我捂住嘴,
不敢让自己哭出声。池衍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我们就这样在客厅里坐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早上,被警笛声吵醒。警察来了。对门的邻居,死了。据说是突发心脏病,
倒在楼道里,没抢救过来。警察来敲门,只是例行询问我们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
池衍面不改色地回答:没有,我们睡得很早。警察走后,我立刻瘫倒在沙发上。池衍,
我们报警吧。我带着哭腔说,把这个本子交给警察。池衍摇了摇头。没用的,舒舒。
他声音沙哑,我们怎么解释?说一个本子预言了邻居的死亡?警察只会把我们当成疯子。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等着吗?等着它写下我们自己的结局?不会的。
池衍走到书桌前,再次拿起了那本日记。他翻到新的一页。上面已经有了新的内容。
警察来过了。愚蠢的男人撒了谎。他以为这样就能保护她。但他不知道,
他的存在,只会加速她的崩溃。很快,他就会厌倦这一切,然后离开她。到那时,
她就只剩下我了。池衍的呼吸变得粗重。他猛地合上本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我不会离开你。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我也不会让你有事。
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舒舒,你相信我吗?我看着他的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现在,
他是我唯一的依靠。好。池衍深吸一口气,既然它喜欢写故事,那我们就陪它玩。
他拿出手机,开始在网上搜索一些东西。古籍,传说,民间异闻。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但我选择无条件地相信他。两天后,池衍带回来一个穿着唐装,仙风道骨的老人。
这位是玄清道长,池衍介绍道,我托了很多关系才请来的高人。那道长捻着胡须,
走进屋子,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书桌的日记本上。他眼神一凛。
好重的怨气。我心里燃起一丝希望。道长走到桌前,没有碰那个本子,
只是绕着它走了两圈。此物已生灵智,且怨念极深,寻常方法是没用的。那道长,
可有办法收了它?池衍急切地问。玄清道长沉吟片刻。需设法坛,借天雷之力,
或可将其彻底净化。他说得玄之又玄,我却听得云里雾里。但只要有办法就行。
我们按照道长的吩咐,买来了朱砂,黄纸,桃木剑等一系列东西。道长在客厅中央摆开架势,
设坛画符,嘴里念念有词。我跟池衍紧张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道长一番操作猛如虎,
最后拿起桃木剑,遥遥指向那本日记。孽障,还不速速现形!他一声大喝。
屋子里什么反应都没有。道长的额头渗出了汗。他咬破指尖,将血抹在黄纸上,再次念咒。
就在这时,那本日记无风自动,自己翻开了。崭新的一页上,墨迹迅速浮现。
一个装神弄鬼的老骗子。他身上的劣质香水味,快把我熏吐了。
还有那个叫池衍的蠢货,他从哪里找来这么个二百五?玄清道长的脸,
瞬间从白色变成了红色,又从红色变成了猪肝色。他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不是装的,是真的气血攻心。这……这……他指着日记本,你了半天,没说出下文。
最后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池衍赶紧上去扶他。我看着倒在地上的道长,
和桌上那本嘲讽力拉满的日记,心里刚燃起的希望,又被一盆冷水浇得透心凉。这下好了,
关公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3.池衍手忙脚乱地把玄清道长掐人中给弄醒了。
道长醒来后,老脸涨得通红,看我们的眼神都带着躲闪。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拱了拱手。
两位,此物非我凡人之力所能及,贫道道行浅薄,告辞!说完,他捡起地上的桃木剑,
跑得比兔子还快,连我们准备好的酬金都没要。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池衍,
还有一地狼藉的朱砂黄纸。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和绝望。连道长都没办法……我喃喃自语,
声音里带着哭腔。池衍沉默地收拾着地上的东西,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我走过去,
翻开那本日记。老骗子跑了。屋子里终于清净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了。
秦舒的表情很有趣。那种从希望到绝望的转变,真是百看不厌。我气得浑身发抖,
抓起本子就想撕。池衍按住了我的手。别被它激怒,舒舒。他声音很低,
它以你的情绪为食,你越愤怒,越恐惧,它就越强大。我慢慢松开手,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池衍说得对。我不能再被它牵着鼻子走了。我们得想别的办法。
池衍看着我,一定有办法的。这两天,我们几乎没合眼。
我们把所有能想到的办法都试了一遍。用强酸腐蚀,用液氮冷冻,
甚至托关系找来工业用的粉碎机。结果都一样。这本日记,坚不可摧。而它上面的文字,
也越来越恶毒。它开始详细描述我童年的糗事,那些我早已忘记,
甚至从未对人说起过的秘密。它像是钻进了我的大脑,翻看着我的每一段记忆。八岁那年,
她尿床了,却骗妈妈说是弟弟干的。十二岁,她偷了家里的钱去买明星海报。
十五岁,她暗恋隔壁班的男生,写的情书却不敢送出去。一件件,一桩桩,
全是只有我自己知道的,被尘封的往事。我感觉自己像个被剥光了衣服的人,
赤裸裸地暴露在这个恶魔面前,没有任何隐私可言。池衍也受到了波及。池衍在大学时,
为了追一个女孩,曾经在宿舍楼下弹着吉他唱情歌,结果被泼了一盆洗脚水。
他还因为挂科,求着教授让他及格。池衍看到这些内容时,脸都绿了。
这东西……它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我们之间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
虽然我们都努力装作不在意,但那种被窥探的感觉,让我们的信任开始出现裂痕。
我们会下意识地怀疑,是不是对方在某个时候,把这些秘密泄露了出去。
这正是那本日记想要看到的。它在挑拨离间,想把池衍从我身边赶走。一天晚上,
我从噩梦中惊醒。梦里,我被无数黑色的墨迹包裹,无法呼吸。我坐起来,
看到池衍正坐在床边的地板上,背对着我,肩膀一抽一抽的。他以为我睡着了,在偷偷地哭。
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被这诡异的本子折磨得像个孩子。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我轻轻下床,从背后抱住了他。他的身体一僵,然后放松下来,反手握住了我的手。
对不起,舒舒。他声音嘶哑,我好像……快撑不住了。没关系。
我把脸贴在他的背上,我也一样。那一刻,我们都明白了。我们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
任由它摆布。我们必须主动出击。它不是喜欢写故事吗?我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
轻声说,那我们就给它一个故事。池衍转过身,看着我,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你想怎么做?它能知道我们的过去,但它能知道我们的未来吗?我问。池衍愣住了。
它写的都是已经发生,或者即将发生的事。它是在『记录』,而不是在『创造』。
没错。我坐直了身体,所以,只要我们做一些连我们自己都无法预测的事情,
它就写不出来了。一个疯狂的计划,在我的脑海中慢慢成形。第二天,
我和池衍表现得和往常一样。但我们开始用纸笔交流。我们不再讨论任何关于未来的计划。
我们甚至会故意说一些假话,来迷惑那个可能在倾听的东西。日记本上的内容,
果然出现了变化。它不再记录我们的心理活动,而是开始用一种困惑的语气描述我们的行为。
他们今天很奇怪。他们在家待了一整天,什么都没做。那个男人在纸上写写画画,
女人一直在看窗外。它不知道我们在计划什么。这给了我们一丝喘息的机会。
我们开始调查这栋公寓楼的历史。既然这个本子和这间屋子有某种联系,
那线索一定就在这里。池衍负责查阅市档案馆的资料,我则负责走访周围的老邻居。
过程很艰难。很多老邻居已经搬走了,还住在这里的,大多对几十年前的事情记不清了。
就在我们快要放弃的时候,我找到了一个人。住在底楼的房东,冯先生。一个很孤僻的老人,
平时很少出门。我敲开他家门的时候,他正坐在摇椅上,对着一盆枯萎的兰花发呆。
我说明了来意。起初,他很不耐烦,一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直到我拿出手机,
给他看了那本日记的照片。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手里的蒲扇掉在了地上。他的嘴唇哆嗦着,
指着照片,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您……知道这个?我小心翼翼地问。他没有回答我,
而是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你住在几零几?601。他浑浊的眼睛里,
流露出一丝恐惧和……怜悯。又是601……他喃喃自语,它又回来了……
我心中一动,感觉自己抓住了关键。冯先生,您到底知道什么?求求您告诉我,
这东西快把我们逼疯了!冯先生沉默了很久,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进来吧。
他把我让进屋里,关上了门。屋子里有一股陈旧的霉味。他给我倒了杯水,
然后缓缓地讲起了一个几十年前的故事。4.这本日记,不叫日记。
冯先生的声音很苍老,我们都叫它……《绝笔》。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几十年前,
你现在住的那间601,住着一个年轻的作家。他很有才华,但时运不济,
写的稿子总是被退回来。他变得越来越偏激,总觉得是这个世界对他不公。后来,
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了这个本子。他说,他要写一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旷世奇作。
冯先生的眼神变得悠远,像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日没夜地写。
我们都以为他疯了。直到有一天,房间里没了动静。警察撬开门,发现他死在了书桌前,
身体已经僵硬了。而那本书,就摊开在他面前。书上写满了字,记录了他的死亡。
从他心脏停跳的第一秒,到身体开始僵硬,再到尸斑出现……我听得毛骨悚然。
警察以为是恶作剧,把书带走了。但第二天,书又自己回到了601的桌子上,
上面的字迹全都消失了,变回了一本空白的本子。从那以后,601就成了一间凶宅。
住进来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他们会成为那本书新的『主角』。书会记录他们的生活,
放大他们的恐惧,直到把他们逼疯,或者逼死。那本书,就像一个恶毒的作者,
以折磨笔下的人物为乐。冯先生说着,眼圈红了。我的妹妹……就是其中一个受害者。
他从一个旧相框里,拿出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笑得很甜,梳着两条麻花辫。
她当时不信邪,非要住进去。结果不到一个月,人就没了……从阳台上跳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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