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婚礼上的惊变圣洁的婚纱,璀璨的水晶灯,空气中弥漫着百合与香槟的馥郁香气。
圣心教堂内,一场备受瞩目的婚礼正在庄重而舒缓的《婚礼进行曲》中缓缓推进。
林晚站在红毯的尽头,手被父亲紧紧挽着。层层叠叠的洁白头纱模糊了她的视线,
也隔绝了周遭或艳羡、或审视、或带着一丝怜悯的目光。她知道自己很美,镜子里的她,
经过顶级造型师的打造,苍白的面容被胭脂染上娇艳,如同一个精致易碎的瓷娃娃。
可胸腔里那颗有力跳动的心脏,却像是别人的鼓点,敲击着她身不由己的命运。
先天性的心脏病伴随了她二十二年,无数次在生死线上徘徊。直到三个月前,
她终于等到了那颗救命的心脏,完成了移植手术。重获新生的喜悦尚未完全品尝,
家族利益的绳索便已迅速收紧——父亲林正宏以“为她寻得可靠倚仗”为名,
几乎是半强迫地将她推向了顾氏企业的长子,顾宸。她不是没有反抗过,
但母亲泪眼婆娑的劝说,父亲“一切都是为你好”的强硬,以及那句“没有林家,
你早就死了,更别提这颗昂贵的心脏”的提醒,都像无形的枷锁,让她喘不过气。顾宸很好,
家世显赫,相貌英俊,待人接物无可挑剔。可林晚在他眼中,看不到炽热的爱意,
只有一种对合适联姻对象的平静接纳。她知道,自己于他,
也不过是家族棋盘上一枚颜色相配的棋子罢了。“小晚,
”父亲林正宏压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顾家是最好的选择,
能保你后半生无忧。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安心做你的顾太太。”林晚垂下眼帘,
长长的睫毛在细腻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安心?她的心,从手术醒来后,
似乎就从未真正安定过。偶尔,它会为一些莫名的场景、陌生的旋律而骤然抽紧或加速跳动,
仿佛承载着不属于她自己的记忆与情感。红毯另一头,顾宸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礼服,
微笑着望向她。那笑容标准得如同经过测量。神父庄严的声音在穹顶下回荡:“顾宸先生,
你是否愿意娶林晚小姐为妻,无论顺境逆境,健康疾病……”“我愿意。
”顾宸的声音平稳而清晰。神父转向林晚:“林晚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顾宸先生为妻,
无论顺境逆境,健康疾病……”全场寂静,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林晚张了张嘴,
那简单的三个字却像巨石哽在喉头。愿意吗?她问自己。脑海中闪过的是病房里冰冷的仪器,
是父母期待又焦虑的眼神,是苏晴握着她的手说“晚晚,
总要为自己活一次”的鼓励……就在她深吸一口气,准备认命地吐出那三个字时——“砰!
”教堂厚重的大门被猛地推开,刺目的阳光瞬间涌入,
勾勒出一个高大挺拔、逆光而立的的身影。光线太强,看不清来人的面容,
只能感受到一股冰冷而强大的气场席卷而来,瞬间打破了婚礼的庄严与宁静。
宾客席间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窃窃私语。“怎么回事?” “那是谁?” “保安呢?
”林正宏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顾宸微微蹙眉,看向不速之客。那人一步步走近,
脚步声在寂静的教堂里清晰可闻。光线渐次从他身上褪去,显露出深刻的轮廓,墨黑的短发,
以及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和长裤,
却散发着比在场任何一位身着华服的人都更迫人的气势。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穿透人群,
精准地锁定了红毯尽头,那个穿着洁白婚纱的身影。“她不能嫁给他。”男人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清晰地传遍了教堂的每一个角落。林晚的心跳骤然失序,
不是因为惊吓,而是一种奇怪的、难以言喻的悸动。这个男人……她从未见过。
顾宸上前一步,维持着风度,语气却冷了几分:“这位先生,请问你是谁?
为何打扰我的婚礼?”男人根本无视顾宸,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林晚身上,那眼神复杂难辨,
有痛楚,有执着,还有一种……近乎贪婪的审视。他径直走到林晚面前,
距离近得林晚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带着一丝雪松气息的味道。“跟我走。”他伸出手,
不是邀请,而是命令。骨节分明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你……你是谁?
”林晚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离得近了,她更能看清他眼中的风暴,
那里面翻涌的情绪太过浓烈,让她感到害怕,却又隐隐有一丝被牵引的错觉。“陆寒州。
”他吐出三个字,名字简单,却仿佛带着千钧重量。陆寒州?林晚在脑海中迅速搜索,
确定自己从未听过这个名字。“我不认识你。”她试图后退,却被父亲紧紧拉住。“陆先生!
”林正宏怒道,“请你立刻离开!否则我叫保安了!”陆寒州终于瞥了林正宏一眼,
那眼神冷冽如冰刃,让久经商场的林正宏也不由得一窒。“林先生,你确定要在今天,
当着满城名流的面,把事情闹大吗?”他的语气平淡,却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不等林正宏回应,陆寒州重新看向林晚,语气放缓,
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你不需要这场婚姻。跟我走,我能给你真正想要的自由。
”自由?这两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林晚心中被压抑许久的渴望。
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男人,他眼中没有顾宸的平静,没有父亲的算计,
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笃定。电光火石间,一个荒谬的念头闯入她的脑海。是苏晴!
一定是苏晴!只有苏晴知道她所有的挣扎和不甘,只有苏晴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帮她!
这个叫陆寒州的男人,多半是苏晴不知从哪里雇来,帮她“逃婚”的!想到这里,
林晚慌乱的心忽然定了几分。她迅速评估着局势:跟这个“雇来”的男人走,固然惊世骇俗,
但无疑是打破眼前僵局最快的方法。至于后续……大不了多付些酬劳,
让他配合自己把戏演完,彻底断了家里逼婚的念头!保安的脚步声已经从教堂两侧传来。
时间紧迫,不容她细想。林晚深吸一口气,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
做出了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决定。她猛地甩开父亲的手,
将自己的手放入了陆寒州等待的掌心。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带着薄茧,
紧紧包裹住她微凉的指尖,一股奇异的安全感莫名传来。“好,我跟你走。
”她听到自己清晰地说。“小晚!你疯了!”母亲失声惊呼。顾宸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陆寒州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是满意,又似是某种更深沉情绪的流露。
他不再多言,握紧林晚的手,转身,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身穿圣洁婚纱的她,
大步流星地朝教堂门口走去,将一片哗然与混乱彻底抛在身后。阳光重新洒落在身上,
带着逃离束缚后的眩晕感。被塞进一辆黑色迈巴赫副驾驶座,看着陆寒州利落地启动引擎,
车子如离弦之箭般驶离教堂,林晚才仿佛从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中惊醒。
她抚着仍在狂跳的胸口,侧过头,对着身边专注开车的男人,
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谈判的口吻,认真地开口:“那个……陆先生对吧?
苏晴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另外,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签个长期合同,假装结婚,
帮我彻底摆脱家里的安排,酬劳……酬劳你随便开!
”2 契约婚姻的开启引擎的轰鸣声是城市飞速倒退的背景音,
两侧的高楼大厦逐渐被抛在身后。林晚坐在副驾驶,
身上繁复的婚纱与这辆线条冷硬的豪车内饰格格不入。她偷偷瞥了一眼驾驶座上的陆寒州,
他侧脸线条紧绷,下颌线清晰利落,专注开车的样子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漠。
刚才在教堂里的那股破釜沉舟的勇气,此刻正随着肾上腺素的消退而慢慢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荒唐的不真实感。她,林晚,竟然真的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帮助”下,
从自己的婚礼上逃跑了。“那个……陆先生,”林晚清了清嗓子,
试图打破车内令人窒息的沉默,“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苏晴……她有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安排?
”陆寒州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前方路况上,只是极淡地回了句:“去你该去的地方。
”他的声音低沉,没有太多情绪,
这让林晚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这果然是一场纯粹的“交易”,
他只是在执行苏晴交付的任务。也好,这样纯粹的利益关系,反而让她更安心。
“今天真的非常感谢你,”林晚整理了一下思绪,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在谈一桩生意,
“之前答应你的双倍酬劳,我一定会兑现。另外,关于我提到的……那个长期合作的提议,
你觉得怎么样?我知道这有点唐突,但我确实需要一段时间来彻底解决家里的问题。
在此期间,我们可以签订正式的协议,你需要做的只是在必要的时候,以我丈夫的身份出现,
酬劳方面,你尽管开口。”她一口气说完,心脏因为紧张而微微加速。
她不确定这个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演员”,是否会接这种长期且可能有些麻烦的活儿。
陆寒州终于侧过头,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那眼神太过复杂,让林晚看不透。
就在她以为他要拒绝时,他却淡淡地应了一声:“可以。”林晚愣了一下,
随即松了口气:“太好了!那具体细节,
比如酬金、期限、双方的权利义务……”“这些晚点再说。”陆寒州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
“你先休息。”车子最终驶入一个安保极其森严的高档公寓小区,
停在一栋视野极佳的顶层复式公寓门前。陆寒州利落地帮她拉开车门,
带着她走进这间装修风格极度冷硬、以黑白灰为主色调,却处处透着昂贵与品味的房子。
“这里暂时安全,你父母找不到。”陆寒州将一把钥匙递给她,“你的房间在二楼左手边,
生活用品已经备好。”林晚接过钥匙,心里对苏晴的“办事效率”再次感到惊叹。
这准备得也太周全了。接下来的几天,林晚过着近乎与世隔绝的生活。她关了手机,
切断了与外界的大部分联系,需要思考的东西太多,她需要时间和空间。而陆寒州,
这个她名义上的“契约丈夫”,行为却处处透着矛盾。他似乎很忙,早出晚归,
但总会准时回来和她一起吃晚餐。餐桌是长长的西餐桌,他们各坐一端,气氛沉默得可怕。
可他会记得她随口提过一句不喜欢吃芹菜,第二天的餐桌上就再也见不到芹菜的影子。
他话很少,惜字如金,可他会在她夜里因为陌生的环境而难以入眠,走到客厅倒水时,
无声地出现,为她打开温暖的壁灯,递上一杯温度刚好的蜂蜜水。
他甚至在书房里给她准备了一台全新的笔记本电脑,配置极高,
旁边还放了几本她最喜欢的悬疑小说作者的最新作品。这些细致入微的照顾,
远远超出了一个“雇员”的范畴。林晚起初以为是苏晴交代得详细,但渐渐地,
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因为他了解她的,不仅仅是苏晴可能告知的那些显性的喜好,
甚至包括一些她自己都未曾留意的小习惯。比如,
她看书时喜欢用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发梢;比如,她喝咖啡前总会先嗅一下咖啡的香气;比如,
她紧张时,左手食指会轻轻敲击桌面……这些细节,陆寒州是如何得知的?有一次,
晚餐时播放着轻柔的古典乐,是一首她从未听过,却莫名感到心口一阵尖锐刺痛的曲子。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脸色微微发白。“怎么了?”陆寒州立刻察觉,放下刀叉,
目光锐利地看向她。“没什么,”林晚摇摇头,勉强笑了笑,
“可能……是心脏还有点不适应。”陆寒州的眸色瞬间沉了下去,
那里面翻涌的情绪不再是之前的冷漠或审视,而是一种……近乎痛楚的担忧。他站起身,
走到她身边,动作有些僵硬地拍了拍她的背:“不舒服要马上说。
”他的靠近带来强烈的压迫感,还有那股熟悉的雪松冷香。林晚的心跳再次失控,这一次,
却不是因为心脏本身的问题。这种矛盾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对她好,无微不至,
可那双眼睛看向她时,常常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那目光里有温柔,有关切,
但底色却是一种她无法触及的、沉重的悲伤和……执念。这不像是一场简单的雇佣关系。
林晚躺在陌生柔软的大床上,望着天花板上冰冷的吊灯,第一次对苏晴的这个“安排”,
产生了深深的疑虑。陆寒州,他到底是谁?他做这一切,真的只是为了钱吗?
3 藏在胸腔里的秘密那种被当成“替身”的感觉,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林晚的心头,
不致命,却时时带来隐痛,提醒着她所处位置的尴尬与虚幻。她开始更仔细地观察陆寒州,
观察这个“家”。公寓很大,也很空。除了必备的家具,几乎没有什么个人物品,
冷清得不像是长期居住的地方,更像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展示柜。唯有书房,
似乎承载了更多的私人气息。陆寒州并不禁止她进入书房,
甚至鼓励她使用里面的书籍和电脑。这反而让林晚更加不安,
仿佛主人笃定她无法发现任何秘密。这天下午,陆寒州因公外出。
林晚鬼使神差地再次走进了书房。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她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靠墙的那个红木书柜上。书柜大部分是经济、金融类的书籍,
排列整齐,一丝不苟。但在最底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她发现了一个与其他书籍风格迥异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硬壳笔记本,
旁边还压着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心脏没来由地加速跳动起来。林晚深吸一口气,蹲下身,
先是拿起了那个丝绒盒子。打开的一瞬间,她的呼吸几乎停滞。里面并非她预想的珠宝,
而是几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笑得灿烂飞扬,眉眼弯弯,充满了生命的活力。
她不是那种惊艳的美,却自带一种温暖阳光的气质,让人过目难忘。女孩身边站着的,
是年轻几岁的陆寒州,他搂着女孩的肩膀,脸上带着林晚从未见过的、毫无阴霾的温柔笑容。
那个女孩是谁?林晚的手指有些颤抖地翻过照片,背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一个名字:叶瑾。
叶瑾……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林晚的心湖,激起惊涛骇浪。她猛地想起,
有时在深夜,她起夜时会听到书房里传来极轻微的、压抑的啜泣声,虽然短暂,
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她当时只以为是幻听,现在想来……她放下照片,
目光投向那个硬壳笔记本。笔记本带着一把小巧的铜锁,已经有些锈蚀,
似乎轻轻一碰就会打开。诱惑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她知道窥探别人的隐私是不对的,
尤其这个人还是目前收留她、帮助她的人。但一种强烈的直觉,
以及那股萦绕不散的被“替代”的感觉,驱使着她伸出了手。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锁扣,
她犹豫了几秒,最终,轻轻一掰。“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笔记本里,
是陆寒州凌厉而熟悉的笔迹,记录着日期和一些零碎的片段。前面大部分内容,
都是关于那个叫叶瑾的女孩——他们一起看过的电影,她喜欢吃的甜品,
她生气时撅起嘴的样子,他们计划好的未来旅行……文字间流淌着浓得化不开的爱意与幸福。
林晚一页页翻过去,心一点点沉下去。
她仿佛在阅读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却无比美好的爱情故事。直到她翻到接近末尾的一页,
日期是她心脏手术前后的时间。那一页的字迹明显凌乱、潦草,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痛苦。
捐献……她生前签过字……她总是那么善良……” “……心脏……匹配成功了……受捐者,
林晚……”“林晚”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了她的眼睛。后面还有几行字,
是陆寒州在之后写下的:“今天去看了那个叫林晚的女孩,她在医院的花园里晒太阳,很瘦,
很苍白。但她的胸腔里,跳动着瑾儿的心。” “瑾儿,我找到了她。我会照顾好她,
用我的余生。这是你的心愿,也是……我唯一还能为你做的事。”笔记本从林晚手中滑落,
重重地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踉跄着后退几步,靠在冰冷的书柜上,浑身发冷,
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原来如此。所有的疑惑,所有的不解,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婚礼上,那样不顾一切地带走她。 为什么他会对她“了如指掌”,
因为他在暗中观察了她那么久。 为什么他的眼神总是那么复杂,带着温柔又带着疏离。
为什么他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却在她靠近时下意识地回避。一切的一切,
都不是因为她林晚本人。只是因为,她的胸腔里,跳动着他挚爱之人的心脏。她不是林晚,
她只是叶瑾心脏的容器,一个承载着别人爱情遗物的、可悲的替身。
巨大的荒谬感和尖锐的疼痛席卷了她,比之前任何一次心脏不适都要猛烈。她捂住胸口,
那里面的器官正有力地、健康地跳动着,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生机,只有无边的冰冷和绝望。
4 碎片的线索林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二楼的房间的。她蜷缩在床角,
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却依然驱散不了那彻骨的寒意。地板上的笔记本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即使隔着一层楼板,也灼烫着她的神经。陆寒州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公寓里一片寂静,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客厅或者餐厅看到林晚的身影。他微微蹙眉,
放下公文包,径直走上二楼。敲了敲她的房门,里面没有回应。“林晚?”他推开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光透进来,
勾勒出床上那个蜷缩成一团的、微微颤抖的身影。陆寒州的心猛地一沉,快步走过去,
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肩膀:“怎么了?是不是心脏不舒服?”在他的手即将碰到她的瞬间,
林晚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向里缩去,避开了他的触碰。她抬起头,黑暗中,
她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盛满了破碎的情绪和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冰冷的疏离。“我没事。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极力压抑的颤抖。陆寒州的手僵在半空,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这种抗拒,与之前那种带着试探和困惑的疏远完全不同。“发生什么事了?”他沉声问,
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林晚垂下眼帘,避开他探究的目光。她不能问,
不能让他知道她发现了那个笔记本,发现了叶瑾,发现了那颗心脏的秘密。一旦挑明,
这层脆弱而诡异的平衡将被彻底打破,她不知道自己将如何自处,
也不知道这个因一颗心脏而维系的关系将走向何方。“只是……有点累了。”她低声说,
重新躺下,背对着他,“我想休息了。”陆寒州站在床边,沉默地看了她良久。黑暗中,
他的身影挺拔却带着一丝孤寂。最终,他没有再追问,只是低声说了句“有事叫我”,
便轻轻带上门离开了。听到关门声,林晚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眼泪无声地滑落,
浸湿了枕头。从那天起,两人之间原本就微妙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林晚开始有意无意地躲避陆寒州。她不再和他一起用餐,总是借口没胃口或者已经吃过了。
她尽量避免和他单独相处,如果他回家早,她就待在房间里不出来;如果他回来晚,
她已经“睡下”了。她变得异常沉默,即使偶尔碰面,她也只是低着头,匆匆走过,
不再像以前那样,即使困惑,也会尝试着找些话题。陆寒州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眸色日渐深沉。他试图和她沟通,但林晚总是用“我很好”、“没事”来搪塞。
他给她准备的她喜欢的点心,她不再碰;他播放她之前似乎很喜欢的音乐,
她会立刻找借口离开客厅。这种无声的对抗,像一场冰冷的拉锯战,
在宽敞的公寓里默默上演。就在林晚觉得自己快要被这种令人窒息的气氛逼疯时,苏晴来了。
苏晴提着一大袋林晚喜欢的零食和水果,笑靥如花地出现在公寓门口,
仿佛只是来探望一位久未见面的好友。“晚晚!惊不惊喜?
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你被‘金屋藏娇’在这里!”苏晴活泼地抱住她,语气亲昵。看到好友,
林晚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几乎要落下泪来。她将苏晴拉进房间,
关上门,急切地想要问清楚关于陆寒州的一切。“晴晴,你老实告诉我,
这个陆寒州……你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他……他真的只是你雇来帮我的吗?
”苏晴脸上的笑容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嗔怪地拍了她一下:“当然是啊!不然呢?
难道还是他自己非要来抢亲的不成?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请动这位‘大神’的呢!”她说着,
眼神却有些闪烁,不敢直视林晚探究的目光。“可是……他对我,好得有点过分了。
”林晚斟酌着用词,不敢透露心脏的秘密,“而且,他好像……很了解我。
了解得有些不正常。”苏晴拿起一个苹果,漫不经心地削着皮:“哎呀,
我跟他详细说过你的情况嘛!毕竟要扮演夫妻,总得知根知底才行。他这人就是比较敬业,
演技好,入戏深,你别多想。”“真的……只是这样吗?”林晚看着苏晴,
试图从她脸上找出破绽。苏晴放下水果刀,握住林晚的手,
语气忽然变得有些语重心长:“晚晚,听我说。陆寒州这个人……背景很深,也很复杂。
他帮你,或许有他的原因。但你千万不要……不要对他动真感情。你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
等风头过了,你家里那边摆平了,就赶紧抽身,知道吗?”她的话语带着关切,
眼神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警告?林晚的心一点点沉下去。苏晴的反应,
非但没有打消她的疑虑,反而让她更加确信,陆寒州的背后,
隐藏着苏晴知情、却不愿告诉她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无疑与叶瑾,
与那颗此刻正在她胸腔里跳动的心脏有关。送走苏晴后,林晚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
只觉得浑身冰冷。前有陆寒州将她视为替身的真相,后有闺蜜语焉不详的警告。
她仿佛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每个人都似乎知道些什么,唯独她,这个最关键的当事人,
被蒙在鼓里,像一个按照既定剧本演出的、可悲的木偶。她究竟,该怎么办?
5 裂痕与试探苏晴的来访非但没有带来安慰,
反而像在林晚本就混乱的心湖中又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扩散,搅得她更加不得安宁。
那句“不要对他动真感情”的警告,如同魔咒,反复在她耳边回响。
她知道自己应该听从劝告,守住本心,将这一切视为一场冰冷的交易。
可人心偏偏是最不受控制的。陆寒州那些沉默的关怀,那些细致入微的体贴,
早已像涓涓细流,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浸润了她干涸的心田。然而,笔记本上冰冷的文字,
照片上叶瑾灿烂的笑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这些温柔,这些好,都是偷来的,
属于另一个已经逝去的女孩。这种认知像一把双刃剑,一边切割着她的自尊,
一边却又让她对陆寒州生出一种复杂的、近乎怜悯的情绪。他该有多爱叶瑾,
才会将所有的情感寄托在一颗跳动的心脏上?她看着他偶尔对着窗外失神的背影,
看着他深夜书房里那一点孤寂的灯光,心口会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这种矛盾的情感几乎要将她撕裂。她既贪恋他带来的温暖,
又无法忍受自己作为“替身”的身份。晚餐时分,气氛依旧凝滞。长长的餐桌上,
只有银制刀叉偶尔碰撞瓷盘发出的轻微声响。林晚低着头,机械地咀嚼着食物,味同嚼蜡。
陆寒州放下刀叉,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最近瘦了很多,尖俏的下巴更显分明,
眼底带着挥之不去的青黑,像一只受惊后强装镇定的小兽。“不合胃口?”他开口,
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林晚摇了摇头,没有看他。一阵沉默后,
陆寒州似乎想找些话题,他拿起遥控器,打开了客厅的音响。
一阵悠扬舒缓的钢琴曲流淌出来,是德彪西的《月光》。林晚拿着叉子的手猛地一顿,
指尖微微发白。这首曲子……她记得。在叶瑾的笔记本里,陆寒州提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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