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九键密码1998年深秋,哈尔滨道外区老钢厂家属院笼罩在呛人的煤烟里。
陈年蹲在水泥池子前洗帆布手套,指甲缝嵌着机油渍,盆里浮起彩虹色的油花。“陈师傅!
”穿夹克的青年扒着铁门喊,“传达室有你的传真!
”沾水的手指在旧诺基亚键盘上摩挲着按键。3键按三下是Y,6键按两下是N,
7键按四下是S。他闭着眼睛都能拼出那个烂熟于心的拼音——Yan Nan。
就像此刻在传真机上跳出来的字符,来自两千公里外的深圳:“哥,巷口麻辣烫还开着吗?
”---2002年正月十五,严南把最后半串关东煮塞进嘴里,
塑料碗扔进绿皮火车座的网兜。BB机在腰间震动,液晶屏显示着陌生号码,
后缀三个他教过的数字代码:824。九键输入法的密语,8键是T,2键是A,4键是G。
烫。他猛地扑向车窗,冰城零下二十度的雾气里,有个穿藏蓝工装的身影立在月台,
手里端着印红双喜的搪瓷缸,蒸汽蜿蜒攀上结霜的眉梢。
第一章:锈色站台严南十六岁那年,哈尔滨正在经历最剧烈的阵痛。
老钢厂高炉熄火的第三天,父亲把行李捆上二八大杠,回头看他一眼:“跟你陈年哥过。
”叫陈年的青年站在筒子楼阴影里,洗得发白的工装领口别着钢焊班荣誉徽章。严南记得他,
总在厂办幼儿园窗外等妹妹的男人,有双被电弧光灼出薄茧的手。“南南吃香菜吗?
”陈年掀开搪瓷缸,辣油香劈开走廊里漂浮的霉味。少年盯着缸沿磕破露出的黑斑,
突然被滚烫的泪水呛住——那是母亲去世前天天用来送饭的缸子。
陈年用拇指抹掉他下巴的油渍,指腹粗粝得像砂纸:“以后下班都给你带。”那年严南高一,
陈年二十五。九岁的年龄差隔着东三省坍塌的工业体系,
像车间与子弟校之间那道生锈的铁轨。少年在数学簿上计算:等哥三十岁退休,
自己刚好考上大学,能带他去南方看真正的海。可他没算准时代。高三那年春运,
陈年攥着两张去深圳的火车票找到他时,严南正被三个混混按在麻辣烫摊前。
油汤泼在冻土上,融出狰狞的形状。“他们说你偷了焊枪...”少年咳着血沫辩解,
后颈突然被温热掌心覆住。陈年用厂区人人惧怕的臂力钳住混混手腕,
声音却稳得像锻压机:“我带的孩子,轮不到外人管教。”当晚严南在诊所缝针,
听见护士议论:“陈师傅真去南方?他妹的抚恤金全赔给拆迁队了...”少年猛地坐起,
透过泛黄的塑料门帘,看见陈年蹲在雪地里数零钱。
那些毛票最终变成他书包里的崭新诺基亚,键盘被体温焐得发热。
第二章:塑料键盘上的海深圳的空气黏得能绞出水。
严南在流水线按压九千次手机按键后,食指总会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4键按三下是I,
6键按两下是N,3键按两下是E。INE——等你。这是他和陈年的暗号。
2000年跨年夜,他在电话亭听到电流杂音里的叹息:“南南,别等。
”听筒里传来女人的吴侬软语,接着是忙音。严南蹲在霓虹灯下,
用九键打字给BB机发送讯息。3键按两下是F,2键按三下是C,8键按三下是V。
FCV——发财?不,是“非陈不可”。他薅着头发笑出眼泪。原来执念也会随着迁徙变质,
就像哈尔滨带来的棉袄在梅雨季长出霉斑。直到某天加班到凌晨,
他在厂区后巷看见熟悉的背影——陈年正在给麻辣烫摊支雨棚,铝锅飘着记忆里的茴香。
“哥...”他哑着嗓子唤。男人转身时碰倒了辣椒罐,
猩红粉末被雨水冲成血溪:“来碗热的?你小时候总馋这口。
”他们谁都没提为什么相距十站公交却三年未见,就像没人解释为什么深圳需要麻辣烫摊。
严南咬着鱼豆腐看陈年记账,那双手不再接触精密车床,
却能把“微辣”“中辣”“特辣”画出梯度表。“其实九键能当密码用。”陈年突然说,
“比如824...”严南夺过记账本写满整页:73-43-63是“平安”,
93-53-63是“月亮”,当写下46-33-53时,陈年突然按住他手腕。
那是“我想你”。第三章:搪瓷缸里的年轮拆迁通知贴在麻辣烫摊的第三天,
严南发现陈年在收拾行李。印红双喜的搪瓷缸里塞着存折,开户名是严南。
“哈尔滨老房要拆了。”陈年拉上行李箱,“得回去签字。”少年时的噩梦卷土重来。
严南攥住存折冷笑:“这次又找什么借口?娶媳妇还是养孩子?
”回应他的是搪瓷缸砸在墙上的闷响。陈年眼眶赤红地揪住他衣领:“你当真不知道?
当年那帮人为什么找你麻烦?”2001年深冬的真相随着裂缝爬出来。不是混混滋事,
是拆迁队买凶报复。陈年用所有积蓄换严南平安离开东北,
包括顶替他去南方开拓市场的名额。“他们往锅里倒机油...”陈年声音发颤,
“要是晚到半小时...”严南摸到对方后腰的疤痕,像老树虬结的根。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陈年的麻辣烫总缺一味调料,因为那天泼进眼睛的辣油,永久损伤了味觉。
拆迁队最后找上门时,严南正在熬底汤。几个纹身青年踢翻塑料凳,
却被陈年单手按进汤锅——离滚烫汤汁仅剩毫厘时,严南关了火。“哥,”他举起手机,
“我录了像。”人群散尽后,陈年望着锅里漂浮的烟头:“南南,我们回家。”“这就是家。
”严南往搪瓷缸里加了两勺辣,“你在哪,我的东北就在哪。
”第四章:红绿数字的夜他们第一次接吻在麻辣烫收摊的凌晨。陈年清点着绿色钞票,
严南用计算器累加当日营收,液晶屏泛着血红的光。“还差四千二。”严南戳着按键,
“就能盘下对面店铺。”陈年突然抽走计算器:“别熬了。”推搡间两人跌进调料堆,
孜然与辣椒面扬起金红的雾。严南在混沌中咬到对方的下唇,尝到铁锈与花椒混合的涩。
陈年的手掌护住他后脑,指缝间缠着几缕黑发。
“你 BB 机...”男人呼吸沉重地别开脸,“一直在震。”严南摸索着按下读取键。
屏幕滚动着客户留言,最后定格在自编信息:73-62-33-43-63-83。
他笑得肩膀颤抖:“哥,这是‘明天结婚’。”陈年夺过机器要砸,却在看清代码时愣住。
九键规则里7键按三下是R,6键两下是N,3键三下是F——RNFSND?
“让你不好好学拼音。”严南舔掉他指尖的辣椒渍,“是热那亚的暖风。
”那是他们少年时的痴话。听说意大利热那亚的海风能治愈尘肺病,
陈年说等有钱了就带妹妹去看海。后来妹妹死在下岗潮最烈的冬天,
如今这句话变成新的咒语。陈年用库存登记表裹住他,塑料键盘在厮磨间发出脆响。
严南在喘息间隙喃喃:“其实九键还能拼73-53-33-43-63...”没等说完,
BB机突然迸发急促鸣叫。屏幕显示着哈尔滨区号的来电提醒,
以及一条自动翻译的讯息:“老钢厂爆破日期确定。
”第五章:北归的蒸汽重回哈尔滨的火车上,
严南盯着中铺的鼾声源——那个自称陈年未婚妻的女人。她腕间套着搪瓷缸同款的红绳,
说是陈家祖传的聘礼。“你哥没提过?”女人剥着橘子笑,“当年要不是为你,
他早跟我去大连了。”严南在餐车找到陈年时,男人正用九键手机发短信。
诺基亚蓝光映着霜白的鬓角,三十六岁的人像被岁月腌过头的冻梨。“存折在缸底,
密码你生日。”陈年推来热豆浆,“毕业后别回东北。”“然后看你娶她?
”严南把豆浆浇进泡面,“哥,你连辣味都尝不出,怎么装正常人?
”车厢连接处的烟雾呛得人流泪。
陈年终于说出最深的恐惧:尘肺病确诊书和逐年衰弱的视力,拆迁款刚好够换肺手术,
而婚姻是表姨家提出的交换条件。“她不知道病情。”陈年碾灭烟头,“你别坏事。
”严南突然抢过手机,用最快速度敲击键盘。3键按三下是Y,6键按两下是N,
7键按四下是S——Yan Nan。“当年你教我用九键,说这是工人阶级的摩斯密码。
”少年把屏幕怼到他眼前,“现在我给你新密码——43-53-53-43-63-73。
”陈年瞳孔颤动。4键按三下是I,5键按三下是L,7键按三下是R...ILLRSE?
“是碘酊洒了。”严南扯开他衣领,把碘伏棉签按在锁骨淤痕上,
“但我要说的是我撂不下的。”列车穿过隧道,黑暗里传来瓷器碎裂声。
装豆浆的搪瓷缸滚进角落,红双喜裂成两半。第六章:爆破倒计时老钢厂爆破前夜,
严南在废墟里支起麻辣烫摊。表姨带着拆迁队出现时,他正往锅里下牛筋面。“小年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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