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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说《寻亲二十年》,男女主角分别是夏向北周旗然,作者“若熙的夏天”创作的一部优秀作品,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2019年12月中旬的一天,本年的第一场雪降临,小小的雪花,一点点、一片片、细碎零乱而匀称飘摇。我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这如冰清,如柳絮柔,如烟轻的雪花出了神。我叫夏向北,是滑城DNA实验室主任,手底下管着4名技术民警。平日,我们5人以周为单位轮班,分内勤班和外勤班。内勤负责接需要做DNA检测的案子,外勤工作是出现场。就在刚刚,我接到了我的主管领导——刑警队主管刑事技术的副大队长周旗然的电话,他让我负...
林建国第一次见到那个孩子,是在1998年南方小镇的暴雨里。那天他刚从邻县拉完货,
帆布篷布没扎紧,车厢里的五金件被雨水泡得发乌。他把解放牌卡车停在供销社门口避雨,
就看见一个穿蓝色碎花小褂的女孩,攥着半块啃剩的玉米,孤零零地站在屋檐下。
女孩约莫四岁,梳着两个歪歪扭扭的羊角辫,辫梢还沾着泥点,
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驾驶室里的搪瓷缸。“娃,你爹娘呢?”林建国推开车门,
雨水顺着帽檐往下滴。女孩不说话,只是把玉米往身后藏了藏,肩膀微微发抖。
他这才注意到,女孩的左脚脚踝肿得老高,裤腿上还留着新鲜的擦痕。
供销社的老板娘端着碗热水出来,叹着气说:“这娃在这儿站大半天了,问啥都不吭气,
许是跟爹娘走散了。”林建国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起去年村里丢的那个男孩,至今没找着,
孩子娘天天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哭,眼睛都快哭瞎了。他把女孩抱进驾驶室,
从帆布包里翻出个白面馒头。女孩起初不敢接,直到他把馒头掰成小块递到她嘴边,
才小口小口吃起来,吃着吃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砸在馒头渣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我叫……叫丫丫。”女孩终于开口,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娘说,等我吃完糖糕,
就带我去看火车。”林建国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女孩脚踝的淤青,又看了眼远处被雨水模糊的山路,
突然想起自己锁在抽屉里的那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儿也叫丫丫,周岁那天拍的,
穿着同样的蓝色碎花小褂,正咧着嘴啃手里的拨浪鼓。那天晚上,林建国没敢把女孩带回家。
他在镇上的旅馆开了间房,给女孩洗了澡,发现她后颈有块月牙形的胎记,
跟自己女儿一模一样。他蹲在地上,看着女孩蜷缩在被子里的小身子,烟一根接一根地抽,
烟蒂扔了满地。第二天一早,林建国带着女孩去了派出所。老所长王建国是他战友,
听他说完情况,皱着眉翻了翻报案记录:“最近周边县丢了三个孩子,都没你说的这个特征。
不过你别着急,我把信息登到失踪人口库里,再让各村的治保主任留意着。”从派出所出来,
女孩拉着林建国的衣角,小声问:“叔叔,我能跟你回家吗?我会洗碗,还会喂鸡。
”林建国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喉咙发紧:“丫丫乖,咱们先找爹娘,找到了,
就让他们带你去看火车。”可这一找,就是二十年。最初的几年,
林建国几乎跑遍了南方的每个县城。他把女儿的照片印在硬纸板上,背面写着“寻女林丫丫,
1994年出生,后颈有月牙形胎记”,走到哪儿带到哪儿。卡车车厢里除了货物,
总放着一沓沓寻人启事,遇到人多的地方就停下来发,有时遇到同样寻亲的家长,
就互相留个联系方式,约定有消息了互相通知。有一次,他在邻省的火车站遇到个女人,
怀里抱着个昏睡的男孩,神色慌张。林建国觉得不对劲,悄悄跟在后面,趁女人买水的功夫,
一把抢过男孩,发现孩子嘴里还残留着安眠药的苦味。他抱着男孩往派出所跑,
女人在后面追,边追边喊“你抢我儿子”。周围的人围过来看热闹,有人还帮着女人拉他,
直到警察赶来,从女人包里搜出拐骗儿童的作案工具,大家才知道错怪了他。
那天从派出所出来,林建国看着怀里熟睡的男孩,想起自己的女儿。他给男孩买了碗热汤面,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突然就红了眼。男孩吃完面,拉着他的手说:“叔叔,我想妈妈。
”林建国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咱们现在就去找妈妈,好不好?”后来,
那个男孩顺利回到了父母身边。男孩的父母拉着林建国的手,非要给他塞钱,他拒绝了。
他说:“我也是个找孩子的,能帮你们,就当是给我自己积德,
希望我的孩子也能遇到好心人。”日子一年年过去,林建国的卡车换了三辆,
从最初的解放牌,到后来的东风牌,再到现在的福田牌。车斗里的货物换了一茬又一茬,
从五金件到日用品,再到后来的水果生鲜,唯独那沓寻人启事,始终放在副驾驶的储物格里,
只是照片上的女孩,从周岁模样,变成了根据年龄推算出的模拟画像。他的头发渐渐白了,
眼角的皱纹也深了,唯独提到女儿,眼睛里还会泛起光。周围的人劝他:“建国,
都这么多年了,说不定……你就别找了,好好过日子吧。”他总是摇摇头:“只要我还能动,
就不能停。万一丫丫还在等我呢?”2018年的冬天,林建国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是个年轻女孩的声音,怯生生地问:“请问……您是林建国叔叔吗?
”林建国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握着电话的手不停发抖:“我是,我是林建国,
你是谁?”“我……我后颈有块月牙形的胎记。”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记得小时候,
娘说要带我去看火车,还说我叫丫丫。”林建国当时正在外地拉货,挂了电话,
他立刻调转车头往家赶。车开得飞快,路上遇到结冰的路段,车轮打滑,他死死握着方向盘,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他想起这二十年来的日子,想起那些在派出所门口彻夜等待的夜晚,
想起那些和他一样寻亲的家长,有的找到了孩子,有的直到去世都没能见上孩子一面。
见面那天,林建国特意穿了件新棉袄,还去理发店理了发。他站在约定的咖啡馆门口,
手心里全是汗。当一个穿米色羽绒服的女孩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掀起后颈的头发,
露出那块月牙形的胎记时,林建国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抱住女孩,号啕大哭。女孩也哭了,
她拍着林建国的背,小声说:“爹,我找了你好久。”后来林建国才知道,
丫丫当年是被人贩子拐走的,辗转卖到了北方的一个农村家庭。养父母对她不好,
经常打骂她。她从小就记得自己有个爹,记得自己叫丫丫,记得后颈有块胎记。
后来养父母去世,她拿着从养父母那里找到的一张模糊的旧照片,开始四处寻亲。
她在寻亲网站上发布了自己的信息,又根据记忆里的“火车”“蓝色碎花小褂”等线索,
一点点缩小范围,终于找到了林建国的联系方式。现在,丫丫已经结婚生子,
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林建国不再跑长途货运,在家里帮着带外孙女。每天傍晚,
他都会带着外孙女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散步,给她讲当年找丫丫的故事。
外孙女总会仰着小脸问:“姥爷,你当时是不是很想妈妈?”林建国笑着点点头:“是呀,
姥爷每天都在想,想着总有一天,能把妈妈找回来。”有一次,丫丫看着父亲鬓角的白发,
轻声说:“爹,这些年,辛苦你了。”林建国摸了摸她的头,像小时候那样:“不辛苦,
只要你回来了,就什么都值了。”夕阳下,祖孙三代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林建国看着不远处玩耍的外孙女,又看了看身边的女儿,突然觉得,
这二十年来的奔波和等待,都化作了此刻的温暖。他想起1998年那个暴雨的下午,
那个站在供销社门口的小女孩,想起自己当时的决定,心里充满了庆幸。
如果当时他没有停下脚步,如果当时他没有把女孩抱进驾驶室,如果当时他没有坚持寻找,
或许,他们父女俩就真的错过了一辈子。现在,林建国依然会关注寻亲信息,
他会把自己的经历分享给那些还在寻亲路上的家长,鼓励他们不要放弃。
他常说:“只要不放弃,就总有希望。说不定哪一天,你的孩子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叫你一声爹,或者娘。”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在林建国和女儿的合影上。照片上,
父女俩笑得格外灿烂,就像此刻,窗外的星空一样,明亮而温暖。丫丫回家的第三个月,
林建国在整理旧物时翻出了一个铁盒子。盒子里除了女儿的周岁照,
还压着一沓泛黄的通讯录,上面记满了二十年来结识的寻亲家长的联系方式。
他指尖划过“张桂兰 寻子 1997年丢”的字迹,
突然想起那个总在火车站广场发寻人启事的女人——当年她丈夫为了凑路费找孩子,
在工地摔断了腿,后来她就一个人背着干粮跑遍了大半个中国。“爹,
这是……”丫丫端着切好的水果走进来,看到通讯录上密密麻麻的划痕,声音轻了下去。
林建国摩挲着纸页上的折痕:“这些都是跟爹一样找孩子的人。有的找到了,
有的……到死都没盼来消息。”他顿了顿,翻到最后一页,上面贴着张褪色的小照片,
“这个叫陈明亮的,当年跟你差不多大,被人贩子从幼儿园门口抢走的。
他娘当年抱着这张照片跪在派出所门口,磕得头都破了。
”丫丫盯着照片里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突然想起养父母家隔壁那个总沉默寡言的男人。
那人总爱坐在门槛上看夕阳,手里攥着个磨得发亮的铁皮青蛙,她小时候问过,
对方只说“是给我儿子买的”。直到养父母去世前,她才偶然听见他们议论,
说那男人三十年前买过个男孩,后来男孩跑丢了,就疯疯癫癫地守在村里。“爹,
我好像见过他。”丫丫的声音发颤,“在北方那个村子,他总对着一个铁皮青蛙发呆。
”林建国猛地抬头,眼里瞬间燃起光亮。他立刻找出当年陈明亮母亲留下的电话,
拨号的手却不停发抖。电话响了足足七声才被接起,听筒里传来苍老沙哑的声音:“喂?
哪位?”“是……是张阿姨吗?我是林建国,
当年在火车站跟您换过寻人启事的……”没等他说完,对面突然传来哭声。
张桂兰的声音混着抽泣:“建国啊……我家明亮还没找到……他爹前年走了,
到死都睁着眼睛……”林建国喉头哽咽,把丫丫的发现说了出来。张桂兰沉默了许久,
才低声说:“我这就过去,麻烦你了……”三天后,
张桂兰带着一个旧布包出现在林建国家门口。她头发全白了,背也驼得厉害,
布包里装着的还是当年那张寻人启事,只是边角已经磨破。丫丫看着她,
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趴在养父母家窗台,看那个陌生男人摩挲铁皮青蛙的模样,
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他手里是不是有个绿色的铁皮青蛙?一拧就能跳?
”张桂兰抓住丫丫的手,指甲几乎嵌进她的肉里。丫丫点头:“是,他总说那是给儿子买的。
”当天下午,林建国开车带着两人往北出发。一路上,
张桂兰不停摩挲着布包里的铁皮青蛙——那是陈明亮失踪前一天,她刚买给儿子的生日礼物。
丫丫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突然轻声说:“其实养父母对我不算好,
可我还是偷偷攒钱想找你们。我总记得后颈的胎记,记得有人说要带我去看火车。
”林建国握住女儿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爹知道,爹从来没怪过你。
”车子开了两天两夜,终于到了丫丫长大的村子。刚进村口,
就看见那个熟悉的男人坐在门槛上,手里果然攥着铁皮青蛙。张桂兰几乎是跌着冲过去的,
颤抖着掏出布包里的另一个铁皮青蛙——那是她后来又买的,一模一样的绿色外壳。
“明亮……”她轻声唤着。男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盯着她手里的铁皮青蛙,突然笑了,
露出缺了几颗牙的牙床:“青蛙……跳……”他拧动发条,两个铁皮青蛙在地上蹦跳着,
发出清脆的声响。这时,跟在后面的村支书叹了口气:“这陈大哥十年前就疯了,
当年他买的男孩养到十五岁,听说知道自己是被拐的,连夜跑了。陈大哥就天天坐在这儿等,
说儿子会带着铁皮青蛙回来。”张桂兰的身子晃了晃,眼泪砸在铁皮青蛙上。
她掏出随身携带的DNA采集棉签,颤抖着递到男人面前:“明亮,咱做个鉴定,
娘带你回家。”男人却突然把铁皮青蛙抱在怀里,
往后缩了缩:“不……等儿子……”林建国看着这一幕,
想起二十年前在派出所门口遇到的那些家长,突然掏出手机拨通了王建国的电话。
老所长如今已经退休,听他说完情况,沉默了许久:“建国,现在科技不一样了,
公安部有DNA数据库,就算人不清醒,采集样本也能比对。我帮你联系当地警方。
”两天后,DNA比对结果出来了——那个疯癫的男人正是失踪三十年的陈明亮。
当张桂兰拿着鉴定报告时,反而平静了下来。她坐在男人身边,
一遍遍地给他讲小时候的事:“明亮,你小时候最爱吃甜糕,
一次能吃两个……你还总抢隔壁家的玩具车……”男人起初只是傻笑,后来不知怎的,
突然抓住她的手,含糊地喊了声:“娘……”张桂兰的眼泪瞬间决堤。回程的路上,
林建国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是“宝贝回家”寻亲网站的志愿者:“林叔叔,
您还记得当年在火车站救的那个小男孩吗?他说想跟您见一面。”林建国愣了愣,
才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嘴里残留着安眠药苦味的孩子。见面那天,
一个高大的年轻人快步走过来,握着他的手深深鞠躬:“林叔叔,我是小宇。
当年要是没有您,我可能早就不在了。”小宇告诉他们,当年被解救后,
他父母就加入了寻亲志愿者队伍,这些年帮六个家庭找到了孩子。
“我现在在做DNA比对的辅助工作,好多被拐的孩子都是通过基因技术找到家的。
”他拿出手机,展示着最新的寻亲系统,“现在有Y染色体比对技术,就算找不到直系亲属,
找到同宗族的人也能定位祖籍。”丫丫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数据,
突然说:“我想帮更多人找家。”林建国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从那以后,
丫丫成了一名寻亲志愿者。她把自己的经历发布在寻亲网站上,每天整理寻亲信息,
帮着联系DNA采集点。林建国则开着旧卡车,载着寻人启事走遍周边乡镇,
遇到可疑的线索就立刻上报警方。有一次,他们在邻县遇到一个中年女人,
手里举着“寻女 1999年秋 右脚有颗黑痣”的牌子。女人叫赵海莲,
二十年前女儿丢失后就精神失常了,这些年全靠好心人帮助度日。丫丫看着她空洞的眼神,
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对亲生父母的模糊记忆,忍不住抱住她说:“阿姨,我们帮你找。
”丫丫把赵海莲的信息录入系统,又采集了她的DNA样本。三个月后,志愿者传来消息,
在云南找到一个右脚有黑痣的女人,各项特征都对得上。林建国立刻开车带着赵海莲赶过去,
见面那天,当那个女人喊出“娘”的瞬间,赵海莲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多年的痴傻仿佛一下子好了大半。这样的团圆时刻,林建国和丫丫见证了一次又一次,
但也遇到过让人揪心的情况。有个寻亲二十二年的父亲,
找到儿子后总想通过直播带货弥补损失,结果让儿子觉得被利用,相处十个月就拉黑了他。
丫丫听说后,特意去看望那个父亲:“叔,孩子回来后需要适应,咱不能急。
”她还遇到过更残酷的事。有个志愿者在调查线索时,发现一个当年参与拐卖的团伙,
头目王浩文二十年前曾因拐骗儿童被判三年,出狱后居然重操旧业,又拐卖了十多个孩子,
甚至让妻子帮忙转移儿童。丫丫把线索整理好交给警方,
看着新闻里王浩文最终被判死刑的消息,她想起自己被拐的经历,手心还在发凉。
林建国看着女儿越来越忙碌的身影,既心疼又骄傲。他把旧卡车改造成了移动寻亲站,
车身上贴满了失踪儿童的照片,车厢里装着DNA采集试剂盒和寻亲手册。
每当有人驻足询问,他就一遍遍讲丫丫的故事,讲那些团圆的奇迹,
也讲法律对拐卖犯罪的严惩——就像蓝树山那样,拐卖三十多名儿童,最终难逃死刑的判决。
这年冬天,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丫丫带着一个年轻女孩来到家里。女孩叫倩倩,
后颈有块星形胎记,是林建国当年帮着登记过信息的失踪儿童。“林叔叔,
多亏了您当年留下的资料,还有DNA比对技术,我才找到家。”倩倩红着眼圈说。
林建国看着两个女孩相似的眉眼,突然想起1998年那个暴雨天。
如果不是那天他停下脚步,如果不是这些年从未放弃,
如果没有越来越先进的科技和越来越多的志愿者,不知还有多少家庭要在等待中煎熬。
晚饭时,外孙女举着鸡腿问:“妈妈,你当年是怎么找到姥爷的呀?”丫丫摸着女儿的头,
又看了看身边的父亲,笑着说:“是因为爱呀。爱能跨越千山万水,能等到所有的团圆。
”林建国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看着女儿和外孙女的笑脸,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窗外的雪还在下,可他知道,有很多像他一样的人,正带着爱和希望,行走在寻亲的路上。
而那些隐藏在黑暗里的罪恶,终将被法律的阳光照亮,无处遁形。他拿起手机,
给通讯录里仅剩的几位未找到孩子的家长发了条信息:“别放弃,春天总会来的。
”开春后的第一场寻亲大会,设在县城的文化广场。林建国刚把移动寻亲站的车停稳,
就看见人群里挤过来个熟悉的身影——是雷武泽,
那个眉尖立着、被寻亲圈叫做“雷公”的男人。他手里攥着张褪色的照片,
照片上的小男孩咧嘴笑着,一侧眉尖和他一模一样。“建国,丫丫呢?”雷武泽的声音沙哑,
眼底布满红血丝。林建国往他身后看了眼,没见到其他人,心里咯噔一下。去年寻亲大会上,
雷武泽还兴奋地说找了22年的儿子川川有了线索,怎么才过半年就成了这副模样。
丫丫抱着一摞寻亲手册走过来,看见雷武泽也愣了愣:“雷叔叔,您找到川川了?
”雷武泽的喉结滚了滚,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DNA鉴定报告,
指腹反复摩挲着“匹配成功”那几个字:“找到了……可他不认我。”原来川川被拐后,
被人贩子王浩文卖到了河南的一个农村家庭。雷武泽找到他时,川川已经25岁,
有了稳定的工作,对养父母家感情极深。见面那天,雷武泽抱着他哭,他却只是僵硬地站着,
最后低声说:“我只知道自己是现在的名字,也只认养我长大的爸妈。”接下来的两个月,
雷武泽天天往河南跑,带川川爱吃的零食,讲他小时候的趣事,可川川始终闷闷不乐,
甚至躲着不见他。“他说在我家觉得像外人,连吃饭都不自在。”雷武泽的声音发颤,
“他养父母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他放不下。我跟他娘商量了好久,
只能把他送回去……”丫丫想起自己刚回家时的局促,眼眶一热:“雷叔叔,这不怪您,
也不怪他。分离太久,感情是要慢慢养的。”她想起之前帮过的一个女孩,
找到亲生父母后整整三年才敢开口叫“妈”,便把那女孩的故事讲给雷武泽听,
又给他留了志愿者心理疏导的联系方式。正说着,广场另一头突然传来争吵声。
一个穿黑色外套的女人正拽着个中年男人哭闹,周围围了一圈人。“你凭什么抓我男人?
我们养了他二十年,比亲爹妈还亲!”女人嘶吼着,男人则垂着头,
手里的寻人启事飘落在地——上面印着个10岁男孩的照片,标注着“1998年被拐”。
林建国认出那是负责户籍核查的民警小李,立刻挤了过去。小李低声解释:“这男人是买家,
当年花三万块从王浩文手里买了孩子。现在孩子找到了亲生父母,我们依法执行逮捕。
”“买家也犯法?”有人小声问。丫丫立刻接过话头,
指着墙上的普法海报:“《刑法》明确规定,收买被拐卖的儿童构成犯罪,
最高可判三年有期徒刑。”她想起之前看到的案例,有个养母因收买被拐儿童被判了八个月,
“没有买家,就没有人贩子的市场,这是斩断拐卖链条的关键。”人群里有人点头,
也有人叹气。那女人还在哭喊,直到民警将男人带走,才瘫坐在地上。林建国看着她的背影,
想起丫丫的养父母——当年他们去世后,丫丫整理遗物时发现了一张泛黄的收条,
上面写着“今收到 child 款 5000元”,落款日期正是1998年。“爹,
你说我该恨他们吗?”回家的路上,丫丫突然问。
林建国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们买你,本身就是错的。但恨解决不了问题,
你现在好好的,有自己的家,这就够了。”没过多久,丫丫接到一个特殊的寻亲求助。
求助人叫重生,是个28岁的男人,他6岁时偷偷离家玩耍被拐,
如今只想找到母亲说声“对不起”。
丫丫根据他提供的“家门口有棵老槐树”“妈妈总穿红格子褂”等线索,
比对了上千条失踪信息,终于在邻县找到了匹配的家庭。可当她带着重生找上门时,
开门的却是个中年女人,听完来意后红了眼:“你是重生?
我是你大姐……妈在14年前就车祸走了,走之前还攥着你的照片,说对不起你,没看好你。
”重生僵在原地,手里的道歉信飘落在地。他跟着大姐来到母亲的坟前,
看着墓碑上陌生的黑白照片,突然跪倒在地,哭声震得周围的树叶沙沙响。“妈,我错了,
我不该偷偷跑出去……”他一遍遍重复着,额头磕得通红。林建国站在远处,
想起自己那些年对着女儿照片流泪的夜晚,悄悄抹了把眼泪。从坟地回来,
重生主动提出要协助警方指认当年的人贩子。“我记不清他的样子,但记得他左手有个疤,
说话带四川口音。”根据他的线索,警方顺藤摸瓜,抓获了王浩文当年的同伙王某琼。
审讯时王某琼供认,王浩文从2001年开始拐卖儿童,刑满释放后还在作案,
前后共拐卖了14个孩子。消息传来时,寻亲群里一片沸腾。雷武泽特意打来电话,
声音里带着哽咽:“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儿子川川也说,等王浩文伏法了,
他想跟我吃顿饭。”可喜悦还没持续多久,
丫丫就接到了一个坏消息——志愿者老周在云南调查线索时突发脑溢血,倒在了寻亲路上。
老周是“宝贝回家”的资深志愿者,6年间帮20多个家庭找到了孩子,自己却因常年奔波,
积劳成疾。追悼会上,来了很多被他帮助过的家庭。
一个女孩抱着老周的遗像哭:“周叔叔为了找我,在山区摔断过腿,
还被人贩子威胁过……他说只要能让孩子回家,付出什么都值得。
”丫丫看着墙上老周的照片,想起那个叫魏继中的民间打拐英雄,听说他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嘴里还念叨着“小孩”“找到了”。“我们得把他们的事继续做下去。”丫丫对林建国说。
那天起,她在寻亲站里设了个“英雄墙”,贴满了老周、魏继中等志愿者的照片和事迹。
林建国则把自己的卡车重新喷了漆,车身上除了失踪儿童的照片,
还加了一行大字:“不放弃,就有希望”。这年夏天,王浩文拐卖儿童案二审宣判,
维持死刑判决。消息传来时,
林建国正在帮雷武泽准备川川爱吃的酱板鸭——川川终于答应暑假来家里住几天。
丫丫则收到了重生的消息,他认了姐姐,还接手了母亲留下的小卖部,逢人就讲寻亲的故事,
帮着收集线索。“爹,你看。”丫丫举着手机,屏幕上是最新的DNA比对成功通知,
“又一个家庭团圆了。”林建国凑过去看,照片上的父母抱着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像极了当年的自己。夕阳透过车窗洒进来,照在“英雄墙”的照片上。林建国突然觉得,
那些逝去的人、那些等待的人、那些坚守的人,都在用爱编织一张大网,这张网里,
藏着无数家庭的希望,也终将网住所有的罪恶。他拿起抹布,仔细擦着车身上的照片,
每擦一张,就像在抚摸一个等待回家的灵魂。丫丫看着父亲的背影,突然轻声说:“爹,
谢谢你当年没放弃找我。”林建国转过身,笑着挥挥手:“该谢的是那些好心人,
是不放弃的我们自己。”晚风拂过,带着麦收的香气。远处,外孙女正追着蝴蝶跑,
笑声清脆。林建国知道,只要这笑声不停,寻亲的路就不会断,团圆的故事就还会继续。
秋末的雨带着凉意,林建国正给移动寻亲站的车胎打气,手机突然响了,
是丫丫带着哭腔的声音:“爹,老陈……老陈出事了。”老陈是“宝贝回家”的志愿者,
和上官正义一样专盯涉拐产业链的中间环节。三天前,他给丫丫发消息,
说在邻市发现个疑似伪造出生证明的窝点,要去卧底取证。此刻丫丫在电话里哽咽着说,
老陈被对方发现了,不仅挨了打,还收到了“断腿”的威胁,现在躲在亲戚家不敢出门。
林建国扔下手打气筒就往车里钻,方向盘被他攥得发白。赶到约定的小旅馆时,
老陈正坐在床边擦伤口,颧骨上的淤青紫得发黑,嘴角还渗着血。“他们盯着我好几天了,
昨天取证时被堵在巷子里。”老陈声音沙哑,从怀里掏出个U盘,“但证据拿到了,
里面有他们伪造文件、对接买家的记录,连合作的小诊所都记着。
”丫丫正帮老陈处理手臂上的划伤,听到这话红了眼:“命都快没了,要这些有什么用!
”老陈却笑了笑,指了指墙上贴的失踪儿童照片:“上官正义说过,打拐得端窝点,
不然抓了一个还会冒出来。这些证据能敲掉整条线,值。
”林建国想起上官正义被威胁注射病毒的新闻,心里一阵发紧。他让丫丫联系警方,
自己则守在旅馆门口望风。凌晨时分,警方根据U盘里的线索端掉了窝点,
抓获了5名嫌疑人,还顺藤摸瓜解救了两个刚被“洗白”身份的婴儿。
老陈看着新闻里的报道,摸了摸脸上的伤:“你看,没白挨这顿打。”可没等大家松口气,
雷武泽又带来了坏消息。川川在河南的养父母家突发脑溢血,瘫痪在床。
川川给雷武泽打电话时声音发颤:“叔,我不能走,他们就我一个指望了。
”雷武泽连夜赶过去,看着守在病床前憔悴的儿子,终究没说出口让他回家的话。
“他养母拉着我的手哭,说知道当年买孩子不对,可这些年真是把川川当亲生的疼。
”雷武泽坐在寻亲站的车厢里,手里攥着没点燃的烟,“川川也难,一边是生身父亲,
一边是瘫痪的养父,他夹在中间快熬垮了。”丫丫想起那个叫马江福的被拐男孩,
找回后在千万家产的养父母和苦寻多年的亲生父母间两难的模样,
轻声说:“感情哪分得出对错,只能慢慢熬。”她给雷武泽找了心理疏导志愿者的联系方式,
又帮川川联系了当地的护工。半个月后,雷武泽发来消息,说他在河南租了房子,
每天给川川送三餐,有时还帮着照顾病人。“川川昨晚跟我讲他小时候的事了,
说养母总给他留糖吃。”消息后面,还附了张父子俩在病床前的合影,两人都笑着,
眼里却有藏不住的疲惫。这天,寻亲站来了个特殊的求助者,是个叫苏梅的女人,
手里抱着个旧布包,一开口就哭了:“我要找我女儿,可……可我当年也买过孩子。
”原来苏梅20年前丢了女儿,疯了似的找了三年没结果,在人贩子的怂恿下,
花两万块买了个女孩。可没过半年,女孩的亲生父母就找来了,她才知道自己成了帮凶,
不仅把女孩还了回去,还被判了六个月缓刑。“我知道我错了,可我真的想找我女儿。
”苏梅掏出女儿的照片,“她当年穿着红棉袄,左手有个烫伤的疤。”丫丫看着照片,
想起《刑法》里对收买被拐儿童的处罚规定,
又看了看苏梅布满老茧的手——那是这些年打工攒路费留下的痕迹,
终究还是把信息录进了系统。林建国叹着气说:“没有买家就没人贩子,可她也是个可怜人。
”半个月后,志愿者传来线索,苏梅的女儿可能在浙江。林建国开车带着苏梅赶过去,
见面时,女孩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可当苏梅扑过去想抱她时,
女孩却往后退了一步:“我记不得你了,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苏梅的手僵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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