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标题:说好的恐怖片,怎么成了单口相声我叫姜楚,道号“随便”,职业是天师。
跟同行那些仙风道骨、悲天悯人的大师不一样,我的从业准则只有两条:一,钱给够。二,
别耽误我吃饭睡觉打游戏。他们说我是道门之耻,是灵异圈的泥石流。我谢谢他们,
泥石流冲刷得快,下班早。客户们哭着喊着求我救命,什么千年厉鬼,什么凶宅鬼王。
我反手就是一个菜单拍过去:“超度998,魂飞魄散套餐优惠价9998,可分期,
不支持医保。”鬼怪们见到我闻风丧胆,不是因为我道法高深,
而是因为我真的会拔它网线、抢它外卖、甚至举报它半夜扰民。
有个鬼王被我逼着在凶宅里连夜抄了五百遍《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从此立志考个鬼界的公务员,再也不搞恐怖袭击了。这是一个开局满级的大佬,
伪装成贪财好色的废柴,把恐怖片硬生生掰成喜剧片的沙雕故事。别跟我谈什么拯救苍生。
我的梦想,就是攒够钱,然后躺平。1“姜大师,您看这风水……是不是有点问题?
”秦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一个穿着高级定制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中年男人,
正指着窗外。他叫李宏,秦氏集团副总,此刻他的腿肚子有点转筋。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
身子陷在价值六位数的真皮沙发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有问题,问题很大。
”我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说。“这栋楼,煞气冲天,怨气环绕,典型的大凶之地。
我掐指一算,不出三天,你们公司股价都得跌停。”李宏的脸“唰”一下白了。
“那……那可怎么办啊!姜大师,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啊!”我旁边的沙发上,
坐着一位长发披肩、气质清冷的女人。她就是秦氏集团的总裁,秦书然。从我进门到现在,
她一句话没说,只是用那双漂亮的眸子打量着我。眼神里三分怀疑,三分审视,
还有四分……看傻子的无奈。我没理她,翘起二郎腿,冲李宏伸出两根手指。“解决问题,
可以。这个数。”李宏一愣:“二十万?”我摇了摇头。“两百万?”我又摇了摇头。
李宏的额头开始冒汗:“……两千万?”我终于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冲他笑了笑。
“李总,我是说,至少两包辣条。”“噗——”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秦书然,终于没忍住,
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她身边的助理赶紧递上纸巾,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李宏的表情跟吃了苍蝇一样,僵在原地。“姜……姜大师,您别开玩笑了。
”“谁跟你开玩笑了?”我把棒棒糖的棍子往垃圾桶里一丢,“辣条是我的出场费。
至于抓鬼的费用,另算。”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一个穿着灰色道袍,
留着山羊胡,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道士走了进来。李宏看见他,跟看见了救星一样,
赶紧迎上去。“玄镜大师!您可算来了!”玄镜大师捋了捋胡子,一脸高深莫,
测地扫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哼,邪魔外道,歪门邪说。”他看向秦书然,
微微点头:“秦总,贫道来迟了。”秦书然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站起身:“大师言重了。
这位是玄镜大师,是我托人从龙虎山请来的高人。”她这是在给我下马威。我懂。
无非就是想告诉我,别狮子大开口,她有的是备胎。我重新瘫回沙发里,从兜里掏出手机,
开始打游戏。“行吧,那你们聊,我先开一局。”“不成器的东西!”玄镜大师怒斥一声,
“妖邪当前,还有心思玩乐!秦总,此人断不可信!”秦书然皱了皱眉,没说话。
李宏赶紧打圆场:“大师息怒,这位姜大师……也有他的过人之处。”“过人之处?
是脸皮比较厚,还是口气比较大?”玄镜大师冷笑一声。他从怀里掏出一面八卦镜,
一把桃木剑,开始在办公室里踱步。“此地阴气极重,怨念极深,必有厉鬼作祟!而且,
绝非一般的孤魂野鬼!”他煞有介事地念叨着,桃木剑在空中乱舞。突然,
整个办公室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空调的出风口里,吹出刺骨的寒风。
桌上的文件被吹得哗哗作响,漫天飞舞。一个阴冷、飘忽的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响起。
“谁……在……打扰……我……加……班……”李宏“嗷”一嗓子就钻到了桌子底下。
秦书然的助理也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抱着她的胳膊。就连秦书然自己,脸上也失去了血色,
身体微微发抖。玄镜大师的脸色也变了,但他强装镇定。“孽畜!竟敢放肆!看我天师正法!
”他举起桃木剑,朝着声音的来源,一间空着的会议室冲了过去。“砰!”一声巨响。
玄镜大师以比冲过去时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出来。他重重地摔在地上,
手里的桃木剑断成了两截,八卦镜也碎了一地。“噗——”他一口老血喷出来,
指着会议室的方向,手指哆嗦着。“鬼……鬼王……是千年鬼王……”话音刚落,
他就两眼一翻,很干脆地晕了过去。整个办公室,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
都集中在了那个还瘫在沙发上,悠哉游哉打游戏的我身上。我刚好一局游戏结束,
屏幕上跳出“胜利”的字样。我吹了声口哨,放下手机,站起身。“唉,
说了让你们准备辣条,非不听。”我走到秦书然面前,伸出一只手。“秦总,现在,
我们可以谈谈价钱了。”“一千万,加一辈子的辣条供应。我帮你把这凶宅,改成游乐园。
”2秦书然的眼神很复杂。她看着地上口吐白沫的玄镜大师,又看看我,嘴唇动了动。
“你……真的行?”“男人不能说不行。”我冲她眨了眨眼,“尤其是在漂亮女人面前。
”她的脸颊闪过一丝不易察察的红晕,随即又恢复了冰冷。“一千万,
现在就可以打到你账上。至于辣条……我让助理去买。”“爽快。”我打了个响指。“李总,
别在桌子底下cosplay蘑菇了,出来干活。”李宏哆哆嗦嗦地从桌子底下爬出来,
裤裆湿了一片。“姜……姜大师……有何吩咐?”“去,给我搬张桌子到会议室门口,
再来一壶上好的龙井,哦对了,果盘也来一个,要切好的。”李宏:“???”秦书然:“?
??”所有人都一脸懵逼地看着我。这是要去抓鬼,还是要去野餐?“愣着干嘛?快去啊。
”我催促道,“待会儿我跟它谈判,总得有个谈判桌吧?这是商务礼仪,懂不懂?
”李宏虽然不理解,但还是连滚带爬地照办了。很快,一张豪华的办公桌摆在了会议室门口。
茶水,点心,水果,一应俱全。我大马金刀地坐下,翘起二郎腿,
对着紧闭的会议室门喊了一嗓子。“里面的兄弟,出来聊聊?”会议室里静悄悄的。
那股阴冷的气息却越来越重。门板上,开始凝结出一层白霜。“别装死啊。”我嗑着瓜子,
“我知道你在里面。再不出来,我可要放大招了。”秦书然和李宏他们,
都紧张地缩在办公室的角落,大气不敢喘。“我数三声。”“三。”“二。
”“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断你网线了啊!”话音刚落。“嘎吱——”会议室的门,
缓缓地开了一道缝。一个脑袋,从门缝里探了出来。那是一个脸色苍白如纸,
顶着两个硕大黑眼圈的男人。哦不,男鬼。他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西装,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
眼神呆滞,充满了对世界的怨念。“谁……谁要断我网线?”他的声音,
带着一股浓浓的社畜怨气。我指了指自己:“我。”男鬼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又看了看我面前的果盘,咽了口唾沫。“你……你是谁?”“我是谁不重要。
”我把一块西瓜递过去,“重要的是,你影响我们下班了,懂吗?”男鬼愣住了,
机械地接过西瓜。他似乎很久没见过这么“和蔼可亲的人了。“下……下班?”“对啊。
”我指了指墙上的钟,“这都几点了,还在这儿卷?有意思吗?
”男鬼低头看了看自己透明的手,又看了看我们,眼神里充满了迷茫。“我……我忘了。
我只记得,
我还有一份PPT没做完……我的KPI还没完成……我的项目还没……”他说着说着,
身上的阴气又开始暴涨。会议室里的灯管,“啪”的一声,炸了。
秦书然她们吓得又是一阵尖叫。“停停停!”我赶紧叫停,“打住!不许在我面前提KPI!
”我从兜里掏出一沓黄色的纸,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符文。“你看这是什么?
”男鬼一脸警惕:“……符咒?”“不。”我一脸严肃地晃了晃手里的纸,
“这是……带薪年假审批单。”男鬼:“???”“还有这个。”我又掏出一张,
“这是离职申请书。”“以及这个!”我最后掏出一本厚厚的册子,拍在桌上。
“《劳动法》!看见没?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你现在的行为,
已经严重违反了第九十条和第九十一条,属于强迫劳动和恶意加班!”男鬼彻底傻眼了。
他看着我手里的东西,眼神从迷茫,到震惊,再到委屈。“哇——”他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比刚才玄镜大师吐血的声音还大。“我也不想加班啊!
我死了都在加班啊!他们不当人啊!呜呜呜……”他一边哭,一边控诉。我们这才知道。
这哥们叫张伟,生前是这家公司隔壁一个互联网大厂的程序员。因为连续加班72小时,
最终猝死在了工位上。死后,因为执念太深,化作了地缚灵,被困在这栋写字楼里。
然后……他就开始在这里继续“卷”。不仅自己卷,还逼着这栋楼里其他的孤魂野鬼一起卷。
每天开早会,写日报,做PPT,完不成业绩还要被他骂。
那些鬼都被他折磨得快要魂飞魄散了。搞了半天,这根本不是什么千年鬼王。
这他妈是个卷王!3听完张伟的血泪史,整个办公室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秦书然的表情很精彩,想笑又不敢笑。李宏的嘴角疯狂抽搐。我叹了口气,
拍了拍张伟的肩膀。“兄弟,苦了你了。”张伟哭得更凶了,
鼻涕眼泪虽然没有实体糊了一脸。
“大师……我该怎么办啊……我不想再写PPT了……”“好办。
”我把那本《劳动法》推到他面前。“看见没,
法律是保护每一个劳动者鬼的合法权益的。”“你现在,拿起法律的武器,
去跟你老板……哦不,去跟阎王爷申请劳动仲裁!”张伟一脸懵逼:“……劳动仲裁?
”“对!”我循循善诱,“就告他压榨员工,拖欠你投胎的假期!”“告赢了,
你不仅可以带薪投胎,还能拿到一大笔地府津贴!说不定还能分到一套海景地府别墅!
”张伟的眼睛,瞬间就亮了。“真……真的吗?”“我骗你干嘛?”我把胸脯拍得邦邦响,
“我,姜楚,金牌劳动法律顾问,专业为各种怨灵厉鬼争取合法权益,从业百年,无一败诉!
”我这牛吹得,连我自己都快信了。张伟彻底被我忽悠瘸了。他激动地握住我的手:“大师!
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别客气。”我把我的收款二维码递过去,“咨询费,友情价,
十万。”张=伟的鬼脸一僵。“……我没钱。”“没钱?”我脸一板,“没钱你还想维权?
没钱你还想住海景别墅?你当阎王爷是你爹啊?
”张伟委屈巴巴地说:“我……我可以给你烧纸钱……”“滚蛋!
”我一脚踹过去当然没踹到,“烧纸钱有什么用?能买辣条吗?
”秦书然在后面终于忍不住了,轻咳一声。“姜大师,他的咨询费,我来出。”“秦总大气!
”我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张伟,听见没,你的富婆……哦不,你的恩人来了!
还不快谢谢秦总!”张伟感激涕零地对着秦书然一通猛拜。“谢谢秦总!谢谢秦总!
下辈子我给您当牛做马!”“不必了。”秦书然摆了摆手,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她大概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离谱的抓鬼现场。收了钱,我办事效率就高了。
我当场就给张伟画了一道“传送符”。“拿着这个,去城隍庙报道,就说是我姜楚介绍来的。
他们会帮你全程办理劳动仲该手续。”“记住,态度强硬一点!别让他们觉得你好欺负!
”“好的大师!我明白了!”张伟拿着符,对我千恩万谢,然后化作一阵青烟,消失了。
他一走,整个办公室的阴冷气息瞬间消散。阳光重新从窗外照了进来,暖洋洋的。
李宏从地上爬起来,看我的眼神,已经从看傻子,变成了看神仙。
“姜……姜大师……这就……解决了?”“不然呢?”我伸了个懒腰,
“不然还留他下来吃宵夜啊?”我走到那个还躺在地上装死的玄镜大师面前,踢了他一脚。
“喂,别装了,鬼都下班了。”玄镜大师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他看到办公室恢复正常,
一脸的不可思议。“鬼……鬼王呢?”“什么鬼王,那是卷王。”我撇了撇嘴,
“已经被我劝去投胎了。”玄镜大师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辛辛苦苦演了半天,
结果被我三言两语就给解决了?这他妈上哪儿说理去?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我,
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是妖术!旁门左道!”“随你怎么说。”我懒得理他,
径直走到秦书然面前。“秦总,一千万,记得打到我卡上。还有,辣条,
我要麻辣小龙虾味的。”说完,我潇洒地转身,准备走人。刚走到门口,秦书然突然开口了。
“姜大师,请留步。”我回头。“还有事?”她看着我,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
“我还有个私人委托,不知道你接不接?”我眉头一挑。“哦?说来听听。
”“我的别墅……最近也不太干净。”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我想请你……去我家住几天。
”4去秦书然家住几天。这话从一个冰山女总裁嘴里说出来,信息量有点大。我摸了摸下巴,
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脸蛋满分,身材满分,气质……也满分。可惜了。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我只对辣条感兴趣。“去你家住,管饭吗?”我问。秦书然愣了一下,
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个。“……管。”“有辣条吗?”“……可以买。”“行,成交。
”我爽快地答应了,“一天一百万,食宿费另算。”旁边的李宏和玄镜大师,
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住一天一百万?这他妈是抓鬼还是抢银行啊!
秦书然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可以。”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卡,递给我。
“这是我的副卡,没有密码,随便刷。”我接过卡,在手里掂了掂。嗯,
有钱人的卡就是有分量。“那走吧。”我说,“别耽误我吃晚饭。”秦书然点点头,
对她助理吩咐了几句,然后就带着我离开了公司。玄镜大师看着我们离去的背影,
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他今天,真是把脸都丢尽了。……半小时后,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了一栋半山别墅前。这别墅,那叫一个气派。三层小楼,
带独立花园和游泳池,装修风格低调奢华有内涵。一看就知道,老值钱了。“就是这里。
”秦书然带我走进别墅,“你随便挑个房间住。”别墅里很安静,除了我们,
只有一个中年女管家。管家姓王,看见我,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
我随便挑了间二楼的客房,把我的破帆布包往床上一扔。“秦总,
你家到底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问,“先说好,要是太麻烦,得加钱。
”秦书然的表情有些凝重。“我也不确定。”她告诉我,自从半个月前她搬进这栋别墅,
就怪事不断。比如,半夜里总能听到楼下有弹珠落地的声音。书房里的书,
会莫名其妙地掉在地上。还有,她放在冰箱里的酸奶,总是会自己消失。“……酸奶?
”我嘴角抽了抽,“你确定不是王姨喝的?”“王姨不喝酸奶。”秦书然摇了摇头,“而且,
最奇怪的是,昨天晚上,我放在床头的……内衣,不见了。”我:“……”好家伙。这鬼,
还是个LSP老色批?“听起来是有点意思。”我摸着下巴分析道,“能偷内衣,
说明这东西的道行不浅,已经可以接触到实体了。”“不过,也可能是个变态狂溜进来了。
”秦书然的脸色白了白。“我检查过门窗,都没有被撬动的痕迹。安保系统也显示一切正常。
”“行吧,我明白了。”我点点头,“今天晚上,我就来会会这个‘酸奶大盗’。
”晚饭很丰盛,王姨的手艺不错。吃完饭,秦书然就回自己房间了。
我则是在别墅里溜达起来,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这别墅的风水确实不错,藏风聚气,
按理说不该招惹什么脏东西。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东西,是跟着秦书然一起进来的。
我溜达到一楼的客厅,看到墙上挂着一幅全家福。照片上,
秦书然和一个看起来很温婉的女人站在一起,两人眉眼间有几分相似。照片的背景,
是一栋老旧的宅子。我正看得出神,王姨端着一杯牛奶走了过来。“姜大师,喝杯牛奶吧,
安神。”“谢谢王姨。”我接过牛奶,随口问道,“王姨,照片上这个,是秦总的姐姐吗?
”王姨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然。“……是。是大小姐。”“她人呢?
”“大小姐……大小姐她……三年前就去世了。”王姨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好像在躲避什么。我看着照片上那个笑靥如花的女人,若有所思。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喝完牛奶,回到自己的房间,盘腿坐在床上,闭目养神。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午夜十二点。别墅里,终于有了一丝异样的动静。
5一阵极其轻微的“吧嗒、吧嗒”声,从楼下传来。就像有人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来了。我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身形一闪,整个人就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了房间里。
再次出现时,我已经站在了一楼的客厅。客厅里空无一人,但空气中,
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阴气。这股气息,跟白天在秦书然公司里感受到的,同出一源。
只不过,比张伟那只卷王鬼,要弱上不少。我循着声音,悄无声息地走向厨房。
厨房的冰箱门,开着一条缝。一缕缕白色的寒气,从里面冒出来。
那个“吧嗒、吧嗒”的声音,就是从冰箱后面传来的。我绕到冰箱后面。
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正蹲在地上。她看起来大概七八岁的样子,
扎着两个羊角辫,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她背对着我,小小的身子一耸一耸的。手里,
正捧着一盒酸奶,吸得“滋溜滋溜”响。我:“……”搞了半天,偷酸奶和内衣的LSP,
是个小屁孩?还是个女鬼。这就有点离谱了。我轻咳一声。“咳。”小女孩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手里的酸奶盒,“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然后,她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来。
一张没有五官的脸,正对着我。脸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嘴的位置,
裂开一道黑色的口子,里面还在往外滴着酸奶。要是换成一般人,估计当场就得吓尿。
就连玄镜那种假大师,见了这阵仗也得跪。但我,只是淡定地从兜里掏出一包湿巾。
“嘴擦擦,滴我一鞋上都。”小女孩:“……”她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她愣在原地,保持着那个惊悚的姿势,一动不动。我抽出一张湿巾,走过去,蹲下身。
在她脸上那道裂口上,仔仔细细地擦了擦。“行了,干净了。”我把用过的湿巾丢进垃圾桶,
然后拍了拍她的头。“小妹妹,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偷东西吃,可不是好孩子哦。
”小女孩终于有了反应。她身上的阴气开始波动,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厨房里的锅碗瓢盆,
开始轻微地晃动起来。她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上,裂开的嘴越张越大。一阵刺耳的尖啸,
从她嘴里发出来,直冲我的脑门。鬼啸,一种能直接攻击人灵魂的音波攻击。
对付普通人,这一下足以让他们精神错乱,变成白痴。然而,这声音对我来说,
跟蚊子叫没什么区别。我甚至还掏了掏耳朵。“叫这么大声干嘛?不知道会扰民吗?
”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啵~”一声轻响。小女孩的尖啸声,
戛然而止。她整个人,就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定在了那里。身上的阴气,
也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她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上,似乎……流露出了一丝懵逼的情绪。
“服不服?”我问。她不动。“不服是吧?”我捏住她的脸蛋虽然没有,使劲揉了揉。
“我再问一遍,服不服?”小女孩的身体开始轻微地颤抖。似乎是……在点头?
“这就对了嘛。”我松开手,满意地点点头。“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要偷秦书然的……酸奶?”小女孩沉默了片刻。
一个稚嫩、怯懦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里响起。我……我叫小念。我是……跟着姐姐,
一起回来的。姐姐?我眉头一皱。难道是……秦书然,就是我姐姐。6小念。
秦书然的妹妹。我看着眼前这个没有五官的小女鬼,又想起客厅里那张全家福。照片上,
并没有这个小女孩。只有一个和秦书然长得很像的温婉女人。王姨说,那是大小姐,
三年前就去世了。“你说秦书然是你姐姐?”我问,“亲的?
”小念在我脑海里回应:不是……她是领养的。我是爸爸妈妈亲生的。这就对上了。
“那你爸妈呢?”他们……也在那场大火里……一起走了。小念的声音里,
透着一股化不开的悲伤。“大火?”嗯……三年前,家里失火了,
只有姐姐一个人跑了出来。三年前,一场大火。秦家除了秦书然,无一生还。
包括这个叫小念的亲生女儿。也包括照片上那个,王姨口中的“大小姐”。等等。
王姨说去世的是大小姐。可小念说,秦书然是领养的,她才是亲生的。那谁才是大小姐?
这里面,有点猫腻啊。“那你为什么会跟着她?”我继续问,“你不是应该去投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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