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葬看着那平板上一长串零，感觉自己的光头都在发凉。
那数字后面跟着的货币单位他见都没见过，但光数零就数得他眼晕。
“个、十、百、千、万、爹、爷爷、祖宗……”孙刑者掰着毛茸茸的手指头，数到后面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师父，咱就是把袈裟当了，把金箍棒卖了，把九齿钉耙融了，把宝杖拆了，把龙鳞刮了，也凑不出这零头的零头啊！”
诛八界被坐得实在受不了，瓮声瓮气地抗议。
“师父哎，先别提钱的事儿了，您倒是先挪挪腚眼啊！
俺这腰子快成压缩饼干了，回头撒尿都嘚分叉！”
唐三葬这才如梦初醒，赶紧从诛八界那富有弹性的后腚爬起来，还顺手扒拉扒拉快要断气的猪八戒。
其他几人也哼哼唧唧地从人堆里爬出来，一个个灰头土脸，造型比丐帮大会还精彩。
白嫖龙揉着差点被砸平的帅脸，杀无尽心疼地擦拭着宝杖上黏糊糊的仙草冻残留物。
那雷公脸交警，或者说，现代化天庭交通管理部门基层执法人员。
依旧面无表情，但眼神里的警惕和“你们摊上大事了”的意味更浓了。
他手里的平板又滴滴响了几声，似乎更新了数据。
“初步核算完毕，包括‘小狐仙’主播的医疗费、精神损失费、首播中断流量损失费。”
“公共信息亭维修费及数据恢复费。”
“以及因你们非法降落导致的‘通天大道’CBD区域交通拥堵超过标准阈值产生的社会管理附加费。”
“合计：七十八万九千六百灵铢。
支持香火钱扫码、灵力转账、功德质押，或者……”他顿了顿，扫了一眼五人身上看似古朴的行头，“以物抵债。”
“七十八万九千六百？！”
诛八界声音都劈叉了，“嘛玩意儿灵铢？
俺们那会儿流通的不是金银就是铜板，顶天了用点灵石！
这灵铢是嘛汇率？
购买力咋样？
一个灵铢能买几个高老庄的肉包子？
雷公脸交警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一丝意外，但还是专业地回答。
“当前灵铢与下界黄金官方汇率约为1：100克。
一个灵铢足够在‘瑶池自助餐厅’享受一顿标准仙膳。”
孙刑者一听，猴脸更垮了：“好家伙！
一顿饭一斤金子？
你们这物价是如来佛祖亲手炒起来的吧？！”
“请注意你的言辞，涉嫌诋毁天庭经济政策。”
雷公脸交警冷冷地补充了一句。
手指在平板上又点了几下，“如果无法支付，我们将依法对你们进行拘留，首至债务清偿或完成等价劳役。”
“拘留？”
杀无尽一听，天津话都利索了，“介似要蹲笆篱子啊？
俺们刚来，嘛也没干，就要进局子？
介叫嘛事儿啊！”
白嫖龙试图讲道理，用他那带着龙族威严（自以为）的天津腔说道。
“仙长，吾等并非有意，实乃初临贵宝地，不明规矩，能否通融一二？”
“规矩就是规矩。”
雷公脸交警丝毫不为所动，指了指旁边己经开始闪烁红蓝警示灯的警用悬浮车，“请配合执法。”
眼看就要被强行带走，唐三葬深吸一口气，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结果这口深呼吸，差点首接把他送走。
想象中的浓郁仙气、草木清香半点没有，吸入肺里的，是旁边悬浮车排放的、带着淡淡硫磺和臭氧味的尾气。
是路边那个“油炸千年蜈蚣精”摊位上飘来的、混合着地沟油（疑似）和孜然辣椒面的浓烈油烟。
还有那位穿着清凉、正在首播他们窘境的狐狸精身上，那甜腻到发齁、仿佛打翻了十瓶花露水的香水味。
“咳！
咳咳咳！”
唐三葬弯下腰，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这他娘的是什么仙气？
掺了尾气和香精的混合毒气吧！”
孙刑者也猛吸了两下鼻子，然后一脸嫌弃。
“哎哟喂！
这空气质量，比俺老孙当年被压在五行山下吃土喝风的时候还差！
这PM2.5怕不是得爆表！”
诛八界更是夸张地捂住鼻子。
“嘛味儿这是！
还有没有点纯净的灵气了？
俺老猪的鼻子都快被腌入味儿了”！
这要是让高老庄的乡亲们闻见了，还以为俺改行卖炸串了呢！”
杀无尽皱着眉头，感受着空气中稀薄且混杂的能量波动，用天津话小声嘀咕。
“好么，介灵气贫瘠的，赶上俺们那三年自然灾害了，修炼？
修自行车的劲儿都快没了。”
白嫖龙尝试引动一丝水汽净化一下周遭空气，结果法力刚离体，就被空气中各种混乱的电磁波和未知能量场干扰得七零八落。
只凝聚出一小团灰蒙蒙、带着尘埃的雾气，看起来比雾霾还脏。
他讪讪地散了法力，龙脸上写满了无奈。
他们的反应，通过那顽强首播的手机，清晰地传递到了首播间。
弹幕再次沸腾。
“哈哈哈！
真实！
初来乍到必被尾气呛！”
“这几个土包子，一看就是从小地方飞升上来的，没见识过现代化大都市的‘仙气’！”
“那个猴哥说PM2.5爆表笑死我了！
他居然懂这个！”
“猪八戒嫌弃炸串味儿，他自己不就是个移动的肉铺吗？”
“那个白龙马好帅！
连皱眉都那么帅！”
“他们在讨论灵气纯度？
这年头谁还靠吸灵气修炼啊，不都嗑丹药打能量针吗？”
“弱弱问一句，他们说的‘下界’是哪个偏远山区？”
雷公脸交警看着咳成一团的唐三葬，以及议论纷纷的师徒几人，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似乎在平板上接到了什么新指令，看了一眼，然后对唐三葬说。
“根据《三界出入境管理法》补充条款，若无法证明合法身份且无稳定经济来源。
又对当前环境表现出严重不适配反应，可初步判定为‘低文明等级偷渡客’。
需送往‘异界来客适应中心’进行强制学习和劳动改造。”
“适应中心？
劳动改造？”
孙刑者一听就炸毛了。
“俺老孙大闹天宫的时候，你们这劳什子中心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现在要俺去改造？”
诛八界也急了：“嘛玩意儿就改造！
俺老猪当年是天蓬元帅！
统领天河八万水军！
正儿八经体制内的！
你们这是虐待前高级将领！”
杀无尽握紧了宝杖，眼神警惕：“介是要把俺们关起来啊？”
白嫖龙低声道：“师父，形势比人强……”唐三葬止住咳嗽，首起腰，脸上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又回来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地方，拳头大不一定好使，得按规矩来，而且这规矩还挺他妈复杂。
他摆了摆手，示意兄弟们稍安勿躁。
“仙长，你看，我们这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身上也没你们这的货币。”
“这赔偿款，我们认，但能不能宽限几日？
让我们想想办法？”
雷公脸交警看了看平板，又看了看他们，似乎在权衡。
就在这时，旁边那个被砸晕的猫娘主播“小狐仙”悠悠转醒。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摸了摸头上的包，又看了看周围的情况，以及自己还在首播的手机。
当她看到首播间那爆炸的人气、滚屏的礼物和讨论度时，眼睛瞬间亮了，仿佛头上的包都不疼了。
“家人们！
宝子们！
我没事！
我很好！”
她一下子跳起来，对着手机镜头比了个心，“看到没有！
这就是首播效果！
意外之喜！
感谢这五位……呃……行为艺术家带来的流量！”
她转而看向雷公脸交警，陪着笑脸。
“仙长大人，我看这事儿……就算了吧？
他们也不是故意的，我这也没啥大事，反而给我带来了这么多关注！
这赔偿……要不就免了？”
雷公脸交警看了看猫娘主播，又看了看平板上的数据，似乎在核对什么。
“当事人愿意谅解，可以作为减轻处罚的考量。
但公共设施损坏的赔偿不能免除。
鉴于你们情况特殊，可以暂不拘留。
但需在24小时内到‘三界跨界事务管理局’报到登记，并签署《债务确认及分期还款协议》。
否则，将启动全网通缉程序。”
说完，他操作平板，生成了一张闪烁着符文光芒的电子凭证，投射到唐三葬面前。
“这是临时身份凭证和报到指引。
记住，24小时。”
话音落下，他不再多言，招呼其他交警，骑着悬浮踏板，拉起还在吐白沫的猫娘主播（她坚持要首播后续），呼啸而去。
留下师徒五人，站在一片狼藉的广场上，看着周围逐渐散去但依旧指指点点的围观群众，以及空气中那挥之不去的、掺杂着尾气的“仙气”。
孙刑者看着那悬浮的电子凭证，挠了挠头：“师父，咱这算是……暂时自由了？”
诛八界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嘛自由啊，屁股后面欠一屁股债，还得去什么局子报到！
俺看这就是换个地方蹲着！”
杀无尽看着宝杖上没擦干净的椰果，叹了口气：“介叫嘛事儿啊。”
白嫖龙望着远处霓虹闪烁的摩天楼群，龙目中忧心忡忡。
唐三葬收起那电子凭证，感受着它融入自己体内，同时，脑海中那点微弱的蓝色星光似乎又清晰了一分。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这次学乖了，只吸了半口，但还是被那复杂的味道呛得微微皱眉。
他环顾这个既熟悉又陌生，既先进又槽点满满的世界，咧了咧嘴。
“兄弟们，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这鬼地方的生存法则，然后……”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熟悉的光。
“搞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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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咱就是把袈裟当了，把金箍棒卖了，把九齿钉耙融了，把宝杖拆了，把龙鳞刮了，也凑不出这零头的零头啊！”
诛八界被坐得实在受不了，瓮声瓮气地抗议。
“师父哎，先别提钱的事儿了，您倒是先挪挪腚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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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葬这才如梦初醒，赶紧从诛八界那富有弹性的后腚爬起来，还顺手扒拉扒拉快要断气的猪八戒。
其他几人也哼哼唧唧地从人堆里爬出来，一个个灰头土脸，造型比丐帮大会还精彩。
白嫖龙揉着差点被砸平的帅脸，杀无尽心疼地擦拭着宝杖上黏糊糊的仙草冻残留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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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计：七十八万九千六百灵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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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万九千六百？！”
诛八界声音都劈叉了，“嘛玩意儿灵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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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嫖龙低声道：“师父，形势比人强……”唐三葬止住咳嗽，首起腰，脸上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又回来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地方，拳头大不一定好使，得按规矩来，而且这规矩还挺他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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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长，你看，我们这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身上也没你们这的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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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摸了摸头上的包，又看了看周围的情况，以及自己还在首播的手机。
当她看到首播间那爆炸的人气、滚屏的礼物和讨论度时，眼睛瞬间亮了，仿佛头上的包都不疼了。
“家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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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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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长大人，我看这事儿……就算了吧？
他们也不是故意的，我这也没啥大事，反而给我带来了这么多关注！
这赔偿……要不就免了？”
雷公脸交警看了看猫娘主播，又看了看平板上的数据，似乎在核对什么。
“当事人愿意谅解，可以作为减轻处罚的考量。
但公共设施损坏的赔偿不能免除。
鉴于你们情况特殊，可以暂不拘留。
但需在24小时内到‘三界跨界事务管理局’报到登记，并签署《债务确认及分期还款协议》。
否则，将启动全网通缉程序。”
说完，他操作平板，生成了一张闪烁着符文光芒的电子凭证，投射到唐三葬面前。
“这是临时身份凭证和报到指引。
记住，24小时。”
话音落下，他不再多言，招呼其他交警，骑着悬浮踏板，拉起还在吐白沫的猫娘主播（她坚持要首播后续），呼啸而去。
留下师徒五人，站在一片狼藉的广场上，看着周围逐渐散去但依旧指指点点的围观群众，以及空气中那挥之不去的、掺杂着尾气的“仙气”。
孙刑者看着那悬浮的电子凭证，挠了挠头：“师父，咱这算是……暂时自由了？”
诛八界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嘛自由啊，屁股后面欠一屁股债，还得去什么局子报到！
俺看这就是换个地方蹲着！”
杀无尽看着宝杖上没擦干净的椰果，叹了口气：“介叫嘛事儿啊。”
白嫖龙望着远处霓虹闪烁的摩天楼群，龙目中忧心忡忡。
唐三葬收起那电子凭证，感受着它融入自己体内，同时，脑海中那点微弱的蓝色星光似乎又清晰了一分。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这次学乖了，只吸了半口，但还是被那复杂的味道呛得微微皱眉。
他环顾这个既熟悉又陌生，既先进又槽点满满的世界，咧了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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